李麗質和李淑吃得開心,一點都沒注意到尹煊、尹露露還有玖兒蹭著她們的菜。
兩斤肉,還配著米飯,兩個小姑娘是吃不完的。
有了尹煊他們的幫助。
盤子裡沒一塊肉剩下來,就連湯汁都被李淑和李麗質一人一半,和碗裡剩下來的米飯混在一起。
這讓尹煊有些小遺憾,紅燒肉的湯汁可以說是整盤菜最精華的地方,燉煮了兩個小時,湯汁里融合了滿滿的膠質,和米飯攪拌在一起,滋味甚至還要勝過紅燒肉一些。
不可居無竹、不可食無肉。
這大概就是人生最好的生活狀態。
李麗質心滿意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李淑也毫無形象地躺在榻上。
尹煊也滿足地躺著。
門外,一個人又瘸又拐地挪進來。這是段瓘,昨天回去不出意外的被程咬金揍了一頓,程咬金揍了之後,又被自己父親揍了一頓。
剛到巷口,段瓘就聞到了食肆里傳來的香味。
他很清楚這是自己沒吃過的新菜式。
心裡就陡然慶幸,幸好自己是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否則的話就要錯過新菜式的誕生了。
只是......平臀被打成了翹臀,讓他走起路來很艱難。
「店家,可是出新的吃食了?」段瓘還沒進門就高聲嚷了起來。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尹煊坐直起來,才看到有些狼狽的段瓘:「喲,這位客人,您怎麼這幅模樣?」
他這是明知故問。
心裡嘖嘖稱奇,程咬金下手還真是夠狠的。
段瓘輕輕咳嗽兩聲,擺了擺手:「昨晚回去,不小心招惹到了頭瘋牛,被牛給頂了一下,所幸沒受傷,無甚大礙。」
他一臉不願意糾結這個話題的模樣,解釋完後,就緊跟著問道:「店家,您這是又出新的吃食了?」
尹煊一邊起身走過去,一邊點頭說道:「沒錯,一道叫滿江紅的菜,一百二十文,要不要來一份?」
一百二十文?
這應當是食肆里最貴的菜了。
段瓘掏錢掏得爽快:「好,店家勞煩您給我來一份。」
尹煊一邊接過銅錢,一邊輕聲說道:「那客人您得等到下午,這是一道功夫菜,以後若是想吃,提前打個招呼,預訂一下。」
段瓘一愣。
現在還吃不著?
那就等吧,反正今天一天,他肯定會是一直待在食肆里,屁股這麼痛,他哪兒也去不了。
中午吃不上紅燒肉,段瓘嘴巴不會閒著,又點了兩道清淡一些的菜,**炒蛋和土豆肉絲,配著一碗米飯。
李麗質和李淑晚上也是還要一份紅燒肉。
尹煊買了六斤。
段瓘的一份、李麗質姐妹倆的一份、自家也是要吃一份的——中午蹭一蹭那姐妹倆的也就算了,晚上王氏回來,還是得自家一份。
即便過去這麼段時間,王氏依舊不太習慣和這倆漂亮的小姑娘吃同一份飯菜。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又沒有個名分。
一說起這個來,王氏就氣得牙痒痒,先前自家落魄的時候也就算了,可現在自家發達了,自己兒子婚娶的事也該提上眉目。
這兩個漂亮的小姑娘,王氏看的就挺順眼的,長相好、雖然是貴人,但一點也不嬌氣,性格也是頂尖的好,就是一個好婆娘的模板。
放哪都是被人青睞的好女兒。
可自己兒子倒好,不和人家聊風花雪月、不談情說愛,整日就說什麼,二二得四、四四得八、動力乘以動力臂等於阻力乘以阻力臂的......
說這些東西能把媳婦拐到家裡來嗎?
最讓她牙痒痒的,還是自家那個姑娘。尹煊對著兩個小姑娘一點都不殷勤——或者說只對人小姑娘手裡的銅錢殷勤。
她這個當妹妹的,反而對那倆小姑娘殷勤的很,你哥哥不發力,你再殷勤有什麼用,能把人姑娘家娶回來嗎?
尹煊是不清楚王氏想法的。
他只是哼著小曲,歡快地準備著紅燒肉。
到了下午,又接待了幾波慕名而來的客人,有些是賣水那漢子懟來的,有些則是吳有道他們介紹來的。
同福食肆總算是打出了一些小小的名氣。
段志玄雖然下了段瓘這麼一個貪吃的崽,可他本人並不是一個貪吃的人。
他原本對同福食肆並不在意,可耐不住最近這段時間,這個食肆的名字總往他耳朵里鑽。
自己兒子先是開口請求花五十貫把尹煊給請回來。
而後就是昨天,程咬金在同福食肆和自家兒子見了一面,還因為要在同福食肆隱藏身份,不得不稱尊稱自己兒子一聲少爺。
不免就了解到陛下、公主都常去那些食肆,長樂公主和蘭陵公主更是有一種把同福食肆當半個家的模樣。
這就讓他好奇了起來。
小小一家食肆,能有這麼大的魅力?
所以在處理完今天公務之後,段志玄就約上程咬金,一同奔赴同福食肆。
他們兩個剛進食肆。
段瓘就瞪圓了眼,驚愕地看著這兩個人,尤其是自己的父親——他怎麼來了!
程咬金也是有些驚訝地看著段瓘。
昨天自己下手稍微重了一些,這小子竟然還能落地過來的?身體不錯嘛。
看到程咬金,尹煊眼裡神色大振。
「程參軍,又來了?今日準備吃些什麼?」尹煊迎上去,目光卻不在他二人的身上,而是瞄著段瓘。
這幅見了鬼似的神情......
那跟在程咬金身邊的這個陌生人,怕是和段瓘有著密切關係,很有可能就是段瓘的父親。
尹煊笑得更燦爛了。
程咬金鼻子靈的很,用力嗅了嗅,聞出了飄著的香氣:「店家方才做了什麼菜,這股香氣......又是新菜?」
尹煊豎起大拇指:「曹參軍好鼻子,夠靈敏,不錯,正是本店新菜,名為滿江紅。」
段志玄挑了挑眉:「滿江紅?這名字夠大氣的,不錯,勞煩店家給我們來上一份。」
尹煊搖了搖頭,一臉正色:「這菜是功夫菜,客人要是想吃,得提前預訂。」
說著,他伸手一指,落在段瓘身上:「就像是這位樊國公之子段瓘、段公子,也是中午過來,提前預訂,方才能下午吃到。」
段瓘心裡咯噔一下。
好死不死,提及自己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