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作為一個皇子,想玩可以,像是他的其他幾個兄弟姐妹,就整天不干正事,花天酒地的玩耍。
但想要玩的時候,還能不被罵,是不太可能的一件事。
那些花天酒地的皇子、公主幾乎天天被罵,朝廷要是一時半會沒什麼事,或者是御史台這些官員想要攻擊一下李世民,就會把這些皇子、公主給拎出來。
李恪想玩,但他不想被罵。 ❋❅✾
尤其是在現在的皇子表率是李泰的情況下——在幾乎所有皇子都還在貪圖享受的時候,李泰是憑著自己的實力,在朝堂上立足了起來。
工部沒了李泰,就是不行。
如果不是李泰身份敏感,再加上年歲不大,推舉他做工部尚書都可以在議程上了。
朝廷原本對皇子的要求很簡單,不惹出來大事就行。
現在被李泰一己之力,卷到了更高層次上去。
朝廷現在要求皇子們都能和李泰一樣,大事做不了,起碼做點小事吧?
不說像李泰那樣。
穿上盔甲,收拾金刀、火槍,晚上在皇城裡巡守一番總能做得到吧?
李恪就這麼被抓過去好幾次。
甚至現在他們這些皇子、公主去同福食肆多吃幾次飯都不行,一周要是去了四五次,就一定會在朝堂上被罵一回。
陛下都是十天、二十多天去一趟,你們天天去,眼裡還有沒有陛下了?
李恪是恨不得啐這群人一臉狗屎。
他們去的雖然勤,但還能有你們這群人勤?
要不要這麼雙標。
他們這些皇子、公主至多還只是一天去吃一頓的頻率,夜宵也不是天天,可那些官員們,要不是還有朝會,是恨不得就長在同福食肆里。
魏徵和李靖不是紮根在那裡了?
身為皇子太不自在了。
蹴鞠聯盟的出現,給了李恪一個想法,自己一個人玩是不行的,那…去正陽公的手底下玩呢?
這個蹴鞠聯盟不就很好嘛。
自己攢一支隊伍,去參加這個聯賽,有正陽公護著,這些朝堂上的小老頭,總不會罵自己聲色犬馬了吧。
而且…
李恪冒出來一些不太健康的念頭,嘿嘿笑了起來。
就是不知道自己父皇同意不同意。
掐著手指,李恪算了下時間,現在朝會應該結束了,他收拾了一番,出發前往皇城,宮門前勞煩宦官稟告。
等了半個小時,李世民才准他進來面聖。
「敬恭,你過來見朕是為了什麼事?」李世民微微一笑,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開口問道。
李恪低垂著頭:「孩兒想要去做一件事,只是不知該不該做,特向父皇請教。」
李世民輕輕點了點頭。
李恪整理了下思緒,慎重著開口說道:「孩兒…想要成立一隻蹴鞠隊伍,去參加正陽公的蹴鞠聯賽。」
參加蹴鞠聯賽?
李世民愣了下,拿下來的毛筆又鬆了下來。
他以為自己這個兒子過來,是試探一下自己為什麼這麼久還不給他封賞官職,可他一過來,開口問出這麼一個問題……
是真有這個想法。
還是說變聰明了,知道用這個法子來將自己的軍了?
「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李世民遲疑了一會,點點桌子,開口問了一聲。
李恪老老實實,幾乎沒有遲疑,回答了起來:「孩兒以為,正陽公此舉並非是為了娛樂,而是一個新的產業。」
他是調查過這些東西的。
去參加蹴鞠聯賽,是為了玩不假,但不能把這個當成理由。
要真是天真地同李世民說:「父皇,我想參加蹴鞠聯賽,我想玩。」
那下場一定會被李世民狠狠抽一頓。
所以,李恪這幾天一直獨闢蹊徑、在找一個合適的理由。
李世民覺得這種說辭新奇,他還是頭一次聽說過,擺了擺手,示意李恪繼續說下去。
李恪吞了口口水,接著說道:「以棋聖戰為例,孩兒這幾天調查了一下,此事並未單純娛樂、消耗銅錢,而是一門賺錢的生意。」
「迄今為止,已發展出職業圍棋協會,共計有四十五名職業棋手,能夠靠圍棋養活自己的,有二十七人。」
「收入最高的棋手,一年可入六十七貫。」
「便是二十七人中收入最低的,一年也可收入五貫三百二十七文錢。」
李世民一挑眉毛。
這個事他還是頭一回知道,朝廷沒關注過這些,倒是想著把這些技藝高超的棋手拉入朝廷里來。
怪不得拉不動,原來職業棋手是這麼賺錢的嗎?
李恪舔了舔嘴唇,頓了下:「由此可見,正陽公並非是簡單的為了娛樂,而是在為了大唐百姓日後能夠有更多的出路,而在做探索。」
「孩兒以為,此蹴鞠聯賽也是如此。」
「相比於圍棋,蹴鞠的受眾更多、參與人數更多、場地規模更大,更何況還有門票收益,故而蹴鞠聯賽的收入,只會比圍棋更多、更高。」
說到這,李恪又頓了一下,加重語氣,無比認真地開口:「所以孩兒身為大唐皇子,應效仿惠褒,為我大唐身先士卒。」
這個角度很新鮮,也很能說服李世民。
天底下的人,不可能只是分為兩撥,一撥去種地、一撥去讀書,有更多的行業,也是一件好事。
李世民思考著,從李恪的這番說法裡,不像是一時貪圖玩樂,而是真的有在進行思考。
「你既然有這樣的心思,朕不得不應允下來。」沉默了好幾分鐘後,李世民緩緩點了點頭。
李恪眼裡一閃而過驚喜。
李世民賣了個關子,微微一笑:「不過…既然你覺得蹴鞠聯賽能夠掙錢,自此以後,皇家便不再給你任何例錢了。」
李恪臉色一僵。
「你手裡的那些錢,應當是足夠你用的。」李世民搓了搓手,繼續說下去,「往後你是虧是掙,就全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李恪艱難地笑了起來,好傢夥…自己算是給自己挖坑了嗎?
但他又不能不應。
不然自己之前的那些說辭,就太像一個玩笑了。
「是,孩兒知道了,孩兒會努力的。」李恪答應下來,說著,他想起了一件事,「對了,孩兒需要隱瞞自己的身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