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極熱鬧的事。
雖然之前正陽公都弄了不少比賽,一個是圍棋比賽,這是那些聰明人、文雅人才能玩的玩意,別說參加,對平民百姓來說,他們看都看不懂的。
也有他們能看得懂的。
像是什麼鬥地主、麻將的比賽。
可這些比賽,去參加的都是以小娘子居多,有些不是小娘子的,那是小娘子長大成了婦人,一開始還有男人參加,可哪個大男人好意思同這麼多小娘子打牌。
就那些牌佬、牌癮大的,都不願去參加比賽。
誰知道會不會傳出來,這男人是別有用心,接近人家清清白白的小娘子。
所以蹴鞠聯賽一經推出,就受到了推崇。
幾乎是長安城裡的所有對蹴鞠感興趣的人,都是一邊聯繫著身邊的友人,一邊期待著雜誌的上市。
他們都想知道,該怎麼才能組建一支球隊,去參加這個蹴鞠聯賽。
等了半個月。
雜誌才姍姍來遲。
蹴鞠聯賽的規則並沒有刊印在首頁,半個月時間的發酵,已經讓這件事幾乎在玩蹴鞠的圈子裡人盡皆知。
沒必要再浪費雜誌寶貴的版面,就隨便找了處位置放了上去。
首先便是洋洋灑灑一大堆新式蹴鞠的規則。
這些他們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不了解的也不急著去看這些東西。
一頁規則後,便是蹴鞠聯賽的參與方式。
首先就是要求要有一個整體的球隊編制,最少要有二十四人,其中二十三人為球員,包括十一名正選和十二名替補。
剩下那一個人,則是教練——負責球隊的訓練、戰術等方面。
這方面倒是沒什麼問題。
就是不少人組起來的球隊,得整合一下,不少人都是奔著十一個、最多十五個人去的,沒想到竟然要二十四人。
唯一有些頭疼的,就是教練這個東西。
怎麼找教練?
大家都是想上場踢球的,做替補就已經很勉強了,就更不要說勸說人去當教練。
雖然說…教練也不是不能上場。
但局內人哪有局外人看得清楚,他們都懂正陽公的意思,就是希望教練不用上場比賽來著。
人選的問題,以後再慢慢考慮。
可後面寫的東西,讓不少人望而卻步。
是比賽規模的問題。
原本他們以為,球賽嘛,就是踢著玩的,可能半個月一場、一個月兩三場的樣子,但文章中寫得清清楚楚,如果有二十支球隊參賽,一天就舉辦三到四場,平均每隻球隊兩三天就有一場比賽。
如果球隊越多,比賽也就越密集。
這…
不少人心裡複雜得很。
圍棋比賽都沒有這麼密集,他們一場九番棋甚至能下兩個月的。
正陽公這打的是什麼主意?
兩三天一場比賽,這也太辛苦了,他們平日裡都是有工作的,總不能拋棄自己的工作,來參加這個蹴鞠遊戲吧。
文章最後,寫了一條規矩,還是安撫了不少人心。
球賽的舉辦,將會在工廠的球場裡。
尹煊也會在近期去修建新的球場。
當蹴鞠聯賽開始進行的時候,一切就都不是免費的了,一個人收取五文錢的門票,其中的十分之一,尹煊要抽走,當做場地的運營費用。
剩下的十分之九,則是兩支球隊分配。
勝者拿整體的一半,輸家就只有四成,若是兩隊戰平,那剩下的九成就是兩家人平分。
球賽還是有收入的。
雖然…這個收入看起來有些少,一個人五文錢,有將近五十個人平均,得有五十個觀眾來看,他們才差不多能一人收入五文錢。
嘖,一天五文錢是有些少了。
蹴鞠聯賽的消息慢慢蔓延了出去,不過…每兩三天比賽一場的消息,確實是勸退了不少人。
不少已經攢好的球隊,因為這個消息,立馬就有大半退出。
有些人看到的是,這個蹴鞠聯賽會影響到自己的生活。
而有些人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正規。
李恪就從這些規章制度中,看到了這兩個字,這讓他心思鬆動起來,生起了一些身為皇子本不該有的念頭。
他今年年歲不大,剛剛及冠。
但運氣,或者說他自認為自己運氣不算很好。
他也是一個頗受李世民寵愛的皇子,雖然不是嫡子,沒有去競爭皇位的資格,可封賞幾乎是對等嫡長子的。
年幼之時,那時還是武德年間,他便被封為郡王。等父皇登基後,他便被封為了漢王,後又改封為蜀王,授益州大都督,還是和李泰一樣,能夠留在長安城中,不用趕赴益州上任。
到這時,一切都還挺好的。
等年歲漸大,到貞觀十年,尹煊的出現,讓世家門閥漸生了一些頹勢,李世民也就起了世襲封建,鞏固統治的念頭。
李恪便又改封為吳王,拜安州刺史,趕赴上任。
可他這個安州刺史還沒當一年的時間,便被御史舉報,說他同乳母的兒子私通,又遊獵過度、損壞莊稼。
官職被一擼到底。
不過他才回到長安沒多久,又一次被任命為安州刺史,這一次李恪學乖了許多,畢竟是李世民的兒子,遺傳了李世民的基因,再加上李承乾的事,他一直勤勉為政,不再敢和男人勾勾搭搭的。
但…他這次依舊沒做長久。
世襲封建總歸不是一件好事,朝廷年年月月都會把這件事給拿出來,去年終於勸說李世民把世襲封建制給廢除。
李恪這個因此受益的人,也就被罷免安州刺史的官職,重新回到長安,至於他的新的官職,到現在還沒有重新安排。
原本他是對當官很有興趣的,大權在握,為主一方,尤其是第一次當安州刺史那回,可把他爽到了。
但被彈劾了,他才知道,原來當官是不能任性妄為的。
得天天趴在桌案前,處理那些枯燥的文件,要一文錢、一文錢的算計,要應付那些老狐狸,他們隨時可能在文件里動什麼手腳,然後自己就被他們給坑了。
反正自己是皇子,又當不了皇帝,學這些東西又有什麼用呢?
他現在只想不負責任的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