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摩縷波的王正在自己的寢宮裡享受著自己身為一個國王的奢靡生活。
侍衛闖了進來,跪在他的面前。
這讓這位王很不舒服,沒看見自己正享受著生活,過來打擾什麼?
「王,有大唐的使者過來了。」侍衛恭敬地開口。
迦摩縷波王一臉不在意,擺了擺手:「又是那些和尚?打發了就是,我們這裡不接受他們的開壇說法。」
玄奘的西行之路,其實是很坎坷的。
在大多數國家,他都並不是很受歡迎。
和他有一樣信仰的國家,畢竟只是少數,大多數都是和迦摩縷波差不多,對他說的什麼不感興趣,可對他這個人很感興趣。
迦摩縷波王,當初見到玄奘法師的時候,可是十分熱情的。
玄奘勸他改變信仰,他勸玄奘不要去追求什麼東西了,不如留在迦摩縷波,當作自己的護衛。
兩人最終鬧得不歡而散,誰都說服不了誰。
侍衛搖了搖頭:「他們都留著頭髮,氣度非凡,看上去不像凡人。」
迦摩縷波王啃著自己美人手指的動作一頓,轉過頭去:「留著頭髮?」
「那快請來,讓朕見見。」
侍衛臉色遲疑著,聲音都放弱了幾分:「他們已經進來了。」
迦摩縷波王愣住,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你們放他進來了?」
侍衛點點頭:「他們…似乎不聽從他們的命令,他們就會強行闖進來,為首的那個雖然是個年輕人,可我在面對他的時候,一點勇氣都涌不出來。」
他回憶起薛仁貴的目光。
不是自家國王那種高高在上、俯視他們的神色。
而是冷漠。
沒有看向身為人類時的那種神色,像是一位經驗老道的屠戶,看向案板上待宰的豬崽一樣。
只要他想,隨時、可以用任何方式,把自己殺死。
迦摩縷波王的臉色變得更難看起來——雖然他沒指望自己的侍衛,能夠有多強大,但至少要肯為自己賣命。
現在就把不知是敵是友的人給放了進來,眼裡、心裡還有自己這個國王嗎?
迦摩縷波王深吸了口氣,把怒火壓了回去,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和懲罰這些不聽話的侍衛相比,應對大唐人更為關鍵。
他是知道很多關於大唐的情報。
雖然是個小國,可這裡河流錯節複雜,每年都會有許多商賈過來,雖然迦摩縷波國很少會和他們做生意。
可迦摩縷波王是很樂意請這些商賈吃飯的,順便聽一聽有關外面國家的消息。
像是什麼…大唐掌握了天雷。
寧遠國被大唐數百人就給拿下的消息。
以及大唐的那位正陽公……
他都是一清二楚的。
大唐有多強大,他不清楚,但他知道,大唐是一定不能招惹的。
只是…這樣強大的一個國家,來到自己這,是為了什麼?
他拍了拍手掌,吩咐身邊的美人們退下。
把衣服整理好,褲子穿上,再挪過來一張書案、放上幾張不知道寫了什麼東西的羊皮紙,就這麼佯裝處理起了公務。
不多一會。
薛仁貴他們推門走了進來。
迦摩縷波王抬起頭,一臉明媚的笑容:「幾位就是從大唐來的客人?」
薛仁貴作揖問候了一聲:「你便是迦摩縷波的國王?」
「我這次來,是奉大唐正陽公的命令,想要和你們做一筆生意。」
迦摩縷波王有些驚訝:「我迦摩縷波不過是一個再小不過的國家,雖然聽說大唐需要礦物,可我這個小國里,也沒什麼礦物……」
「又能和大唐做什麼樣的生意?」
薛仁貴搖了搖頭,從懷裡取出一張紙,丟到了迦摩縷波王的桌案上:「不是礦物,而是其他的生意。」
「你先看看這張畫。」
迦摩縷波王面有不悅之色,這對自己這個國王也不太尊敬了。
不過…
不能生氣。
他一開始還有些擔心裏面若是寫的是大唐文字,自己不認識怎麼辦。
可等拿起畫紙,展開來一看。
裡面沒有文字,只是一幅畫,畫得是一棵樹。
迦摩縷波王還有些疑惑。
薛仁貴就開口問道:「這樹,你應當是認識的?」
「有些眼熟。」迦摩縷波王不敢說自己認識,是真的只是覺得有幾分眼熟。
薛仁貴皺起眉頭:「不要說眼熟不眼熟,只說你這是不是真的有這種樹。」
迦摩縷波王不敢說話,招呼著侍衛過來。
侍衛捧過畫紙,看了一眼,點了點頭:「的確是有,陛下您的王宮,都是用這種樹做的屋樑。」
迦摩縷波王鬆了口氣,期盼地看著薛仁貴。
薛仁貴點了點頭:「既然真的有這種樹那就好辦了,大郎需要這種樹的樹汁,希望能和你達成一筆交易。」
迦摩縷波王笑了起來,雙眼裡都發起了光。
大唐是富饒之國、是黃金之國,能和大唐、還是能和大唐的那位正陽公達成交易,對自己來說可是一件好事。
「小國自然十分願意,不知尊貴的正陽公大人需要多少?」 迦摩縷波王搓了搓手,有些期待,自己能賺到多少錢了。
薛仁貴搖了搖頭:「不是大郎需要多少,而是你們能提供多少。」
迦摩縷波王愣了一下。
薛仁貴輕笑一聲:「你可能沒理解我家大郎的意思,他是希望你們整個國家,把所有的土地和國力都用來種植這種樹。」
「然後…每年能提供多少,就提供多少。」
整個國家的土地和國力都用來種這種樹?
那…吃什麼?
迦摩縷波王剛準備拒絕。
薛仁貴就接著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無論是糧食、還是武器裝備、乃至於其他的你想要的東西。」
「大郎都可以為你們提供。」
「甚至,如果你們想要大唐的庇護,乃至於想要我家大郎的庇護,只要你們做的好,都是可以得到的。」
正陽公的庇護,還在大唐的庇護之上?
迦摩縷波王第一時間腦子裡浮現出來的是這樣的一個念頭。
其次…他想到了一些其他東西。
迦摩縷波再怎么小,也是一個國家,也是一個完整的個體,這樣一改,整個國家的形態可就發生變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