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勒尼瑪聽出他話里的意思:「若是冬天閒著無事,不如來我的礦場?」
「我這裡還缺些人手。」
「每周五文唐錢的工錢,隔三日還有一頓肉食。」
局巴東岱兩眼一亮,連連點頭答應了下來。
格勒尼瑪這張羊糞蛋子似的臉,也沒以前那麼可惡了。
這人啊,去大唐多做了幾次生意,就變得仁慈了許多,給工錢就算了,他竟然還管飯,不僅如此,他竟然每隔三天能吃上一頓肉。
這麼好的待遇,局巴東岱都有些心動,恨不得把自己的幾個不喜歡的兒子都送過來。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
讓他們過來,蹭一蹭格勒尼瑪的飯食,好像也是很不錯的一件事。
局巴東岱商量好了工人的事後,便轉身離去,但他不打算回自己的部落,而是準備去一趟吐蕃的都城,見一見松贊干布。
這麼重要的事,還是要和松贊干布商議一下。
吐蕃如此反應。
其他幾個此前就已經有商賈開礦的國家,反應也不慢,一個二個全都找各種藉口送過去慰問品。
而…那些沒有商賈開礦的國家,就如尹煊和武珝之前預料的那樣,一個個都著急忙慌地找起了商賈。
生怕自己的國家裡,要是沒有支持這些事的商賈,自己的國家遲早也會淪落到寧遠國那般的境地之中。
大唐的軍隊過去接手,派去了一千人的駐軍。
鳳巢的人也過去了,開始勘測哪裡有金礦——這件事比較緊迫,需要在一年半載的時間做成。
許方鏡和薛仁貴一起回到了長安,他馬不停蹄地向李世民匯報起了這件事。
「你是說…你看不懂薛仁貴究竟是如何攻城掠地的?」李世民聽完許方鏡的話,詫異地盯著這個人。
許方鏡不是能將,可是坐到現在的位置上,最基本的能力還是有的。
可現在這個人,竟然說他看不明白。
許方鏡點點頭,又開口道:「陛下,薛縣男曾說,他是直接把城主、將領一般的人解決掉。」
「可…臣不知為何他能那麼快速地做到,又如何能保證次次都成功的。」
李世民都有了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許方鏡說他看不懂,是因為他不知道薛仁貴用了什麼法子。
可如果沒有法子,單憑能力就做到這一步……未免就有些太可怕了一些。
「朕知道了。」李世民沉思了一會,擺了擺手,他不打算去試探、去直接地要,他打算等一段時間。
看看薛仁貴會不會主動把這些東西給上報回來。
同福食肆里。
薛仁貴也在同尹煊匯報著情報。
「火槍的局限還是太大了。」薛仁貴嘆了口氣,表情嚴肅,只是…他一手拿著吃了一半的肉夾饃,另一隻手端著杯奶茶,氣氛嚴肅不起來,「我們只是占了地形、戰略上的優勢,所以看起來是一邊倒的局面。」
說著,他嘬了口奶茶。
「但如果正面衝突的話,兩百人還是最多只能壓制住兩千多,不到三千的人數,這還得保證他們得是最普通的步兵建制。」
「而且他們中的騎兵不能太多。」
「不然…若是寧遠國都城的那種兵力,一千步兵、兩千騎兵,我們兩百人就算加上火炮,最多拼他們一半戰損,然後我們全滅。」
尹煊很是耐心地聽著。
薛仁貴又啃了兩口肉夾饃,琢磨了起來:「不過…有關單兵戰略的戰術,倒是驗證的差不多了。」
「我寫兩篇文章,發給朝廷?」
尹煊一點頭:「嗯,按論文格式來寫,我看看能不能說服朝廷,到時候給發到雜誌上。」
薛仁貴愣了一下:「這…東西發在雜誌上合適麼?」
他倒是不介意發不發表,甚至還樂於見到這件事發生,若是別人只知自己厲害,但不知道自己哪裡厲害,那就太空虛了。
可這是戰術!
若是被人偷學……
這個念頭剛在薛仁貴腦子裡產生出來,他就順便明白,對著尹煊笑盈盈的雙眼,點了點頭:「也是…這種戰術是基於火器產生的。」
「現在除了大唐之外,沒其他的國家有這樣的條件。」
尹煊點著頭:「所以我在想,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儘量發表到雜誌上。」
「但憑大郎做主。」薛仁貴回答的很無所謂,把手上的肉夾饃吃完,又眼巴巴地看著尹煊。
尹煊無奈,又去廚房重新給他做了兩隻出來,順便還攤了一套煎餅。
一邊吃著,薛仁貴又把頭抬了起來:「大郎,我這邊有一個想法。」
「嗯?」尹煊發出疑問的鼻音。
薛仁貴把嘴裡的東西吞下去:「單兵作戰的重點,就是對敵方的重要人物進行打擊,但…還是要一座城、一座城的攻略過去。」
「我就在想,如果有一個法子,能夠在千里之外,就比如說寧遠國的這場。」
「我在長安,能把寧遠國都城給炸了。」
「再讓人過去收拾殘局,不是比一座城、一座城的攻陷更方便、也損耗更少的一件事?」
尹煊有些詫異地看著薛仁貴。
不愧是能夠在歷史上留名的將軍,對戰爭有天生的敏銳,這就已經掌握了戰略打擊的重要性了麼?
「所以我琢磨著,能不能同大郎您多要幾個人,除了研究槍械之外,再多改進改進火炮,讓它一炮能轟出去幾千里外去。」
這…當然不是正確的路。
但尹煊不會指手畫腳,多花些錢,讓他們去多探索一些路,也是好事,說不定就研究出什麼意想不到的東西。
「你去同武珝要,研究動能的拿過去十個人,化學的你要過去一半,每年給你們批五十萬貫。」
「要是不夠,就繼續問她要。」
薛仁貴被嚇著,嗆了好幾嗓子,綠豆面從鼻子裡噴了出來,看得尹煊不停向後仰去,直皺眉頭。
「這麼多嗎?」薛仁貴順過氣來,感慨了一聲。
尹煊微微一笑:「我還怕不夠用。」
薛仁貴搖頭,嘆了口氣:「倒也不是…就是問武娘子要錢這事,還是要這麼多。」
武珝視錢如命,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