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回過頭,詫異地看著尹煊,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說出這麼一番話。
還特別強調了一句「你是真的打不過」。
雖還不知道這是什麼生物,但看它的體型,並不比老虎小上多少,四肢又生得短小、粗壯,力量也應該是不小的。
自己得是腦子有病,還得的是不亞於到朝堂上就會頭暈、然後得紫衣老人跳舞才能好的那種荒唐的大病。才會對這種生物出手。 ✸✮❊
「我就問問,養不養還不一定。」李世民沉默了一小會,試探著蹲下身子。
滾滾一愣,看著這個小老頭。
李世民也看著它。
一人一獸大眼瞪小眼,忽然滾滾抓起一把剝下來的筍衣,砸在了李世民的臉上。
好傢夥…不愧是尹煊養的寵物。李世民緩緩把筍衣捋下來,笑呵呵地又湊近了一點,試探著摸了滾滾一下。
滾滾又抓起筍衣丟了過去。
李世民側腦袋一躲,啪得一聲,糊了半張臉。
眼見著滾滾沒什麼威脅性,李世民抓著它的肚子又搓又揉的,手法十分嫻熟,不知是在什麼地方磨練出來的。
尹煊都沒眼看,嘆了口氣:「這玩意叫食鐵獸,也可以叫貊,當然我更喜歡叫它熊貓。」
「就是傳說中蚩尤的坐騎。」
李世民的手一哆嗦,讓滾滾有些不舒服,又抓起一把筍衣丟了過去。
「兵主的坐騎?」李世民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滾滾。
他相信這會是一頭猛獸,但…這樣一頭可愛的、食素的生物,竟然會是蚩尤的坐騎,不應該是滿面猙獰、口吐凶氣、吃肉喝血的存在才對?
「你…在說玩笑吧?」李世民繼續揉著滾滾的肚子,這種手感讓他有些停不下來。
尹煊一臉無辜:「神話傳說嘛,聽個響就行。」
「不過這玩意雖然好看,但戰鬥力真的很強,和老虎差不多吧,畢竟它是一頭熊。」
「你是真的打不過他。」
李世民搖了搖頭:「我肯定打不過……」說著,他頓了一下,「不是,我非要和它打上一架?」
「哦,我怕你手欠。」尹煊面色上沒什麼神情變化,微微一笑,輕聲說道。
李世民翻了個白眼,有些不理解,自己在尹煊心裡究竟是什麼樣的形象,竟會被他誤會成這種手欠的人。
不過……
李世民手上動作忽然一停,打量起了滾滾。
如果真要和這種生物打上一架的話,應該怎麼去解決它?短腿、短手的,興許移動能力差了點?
滾滾被李世民這股目光盯得有些不太自在,它一哆嗦,又抓住一團筍衣丟了過去。
李世民一點都不生氣,繼續揉著滾滾的肚子。
這麼可愛的生物,無論做什麼,都有它的道理。
滾滾的出現,給本來人氣爆棚的食肆,又多添了一份人氣,有不少人為了見上一眼滾滾,專門從洛陽過來吃上一口飯。
甚至…尹煊都覺得他們是不是真的有什麼大病。
像是李世民那樣,能被滾滾丟上一爪子筍衣的人,在他們眼中都是了不得的幸運兒,丟過來的筍衣都要珍重地收起來。
至於嘛……
尹露露也很喜歡滾滾,恨不得能抱著它睡覺的那種。她和滾滾頗有一種臭味相投的意思,每逢尹露露放學回來,滾滾都會和她廝混在一起。
尹露露甚至還教會了滾滾放鞭炮。
也不知道它是怎麼學會的。
差一點就把懷貞坊新建的那個財神廟給炸塌了。
不良人都快氣壞了,後來一查,沒事了…原來是正陽公家的那隻滾滾做的啊,炸的好、炸的好!
正好拆了重建,財神像也要重新弄一尊,弄一隻滾滾像在財神胯下,一位神靈怎麼能沒有坐騎呢?
滾滾的到來,給懷貞坊又多添了一部分不可確定因素。
玖兒甚至給滾滾派遣了兩個不良人過去,專門給它擦屁股,這頭憨態可掬的萌獸不經意就會釀造出一些了不得的動作。
像是什麼…不經意間撞塌了院牆,不經意間霍霍了別人家的土地。
縱使那些人都沒什麼意見,可該賠的錢總是要賠的,被尹煊按著腦袋揍了幾頓,剋扣了幾天的蘋果之後,滾滾總算學乖了。
知道了什麼該碰、什麼不該碰。
野生的滾滾是要凶戾一些,不過不傻,知道在這乖乖的,就不用再為食物奔波,每天都有新鮮的竹筍和蘋果吃。
最關鍵的……它打不過尹煊,既然打不過,那不如就乖乖聽從尹煊的安排。
人尚且在保障了居所、食物、婆娘的情況下,都會乖巧、溫馴的很,更何況是野獸這種比人更單純的生物。
也就是滾滾現在沒有婆娘…哦,它是個雌的,現在沒有夫君。不過這種生物的交配欲望很低,雄滾滾對它的吸引力還沒有四分之一顆蘋果來的大。
李世民閒著沒事,總會來擼一擼滾滾,或者被滾滾拽過去擼。
第一次發生這種事的時候,可把那些侍衛給嚇了一跳,見李世民沒事,只是像擺弄玩具一樣的被擺弄,漸漸也就能適應…適應個鬼啊!
也就是李世民心大,覺得尹煊在旁邊不會出什麼事。
不然這些侍衛早就把李世民從滾滾的懷裡給拉扯出來了。
對滾滾,李世民格外的偏愛。
休沐是必來的,就是有時候不是休沐,李世民也會抽空過來。
直到……快禿了的周小三重新出現在食肆眾人的眼裡,從年前開始直到現在,將近半年的時間,食肆的人都沒怎麼見過周小三了。
他吃過飯後,丟下紙鈔離開了去,就直奔皇城去。
紙鈔中,有一封信。
尹煊拿起看了眼,嘴角微微一笑。
周小三見著李世民,拱了拱手,開口道:「不負陛下厚望,臣已經查清,清河崔家確實是同這件事有所聯繫。」
「證據確鑿,一家上下,沒一個能逃得開的。」
為了造出這些證據,哦,不,是為了找到這些證據,周小三可是辛苦了將近半年,把一些零碎的證據集合了起來。
把這項本來就該屬於他們的罪名,扣到了他們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