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算上千金賭坊,兩個小姑娘一共收拾了三家賭坊。
夜晚,尹家宅子裡。
玖兒認認真真地同尹煊匯報著情報,神采飛揚,眉毛高高揚起。
尹露露一臉憧憬地看著玖兒,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裡掉出來了。
王氏一邊在玖兒手上抹著酒精殺毒消菌——酒精是尹煊蒸餾弄出來的,就是為了應付這種受傷的情況。
在外爭鬥,難免會受一些傷,玖兒手臂上就挨了一刀,幸好是穿著襖子,刀沒能砍多深,只小臂留了一處不算礙事的傷,不用縫合,包紮一下等著自愈就好。
一邊朝著尹煊抱怨了起來:「你也真是的,讓玖兒去做這麼危險的事,女兒家家在家裡不好嗎?」
「我們家現在又不缺什麼了。」
「這麼危險的事,找幾個人過來做就是,你現在的身份養幾個私兵不也是綽綽有餘的?」
周布他們沒敢跟尹煊說,但找王氏旁敲側擊了好幾次,他們都是很願意成為尹煊的私兵,只是...尹煊一直到現在都沒定下結果。
玖兒柔聲開口:「沒事的,是我想去做的,和正陽哥哥沒有關係。」
尹煊看著傷口,輕輕嘆了口氣:「你小心一些,麻煩便麻煩一點,安全還是最重要的,可惜了...不能用甲,不然給你弄一套甲冑過來。」
大唐不禁刀劍,但甲冑、弓弩這些東西,是絕不可能私藏的,像是尹煊,雖然身為縣男,但依舊沒法弄一套甲冑來。
除非他弄個武職過來。
看著玖兒的傷口,尹煊倒是想起了一個東西——防刺服,前世他就有一件,是和農學院的那位前女友一起去東南亞那片旅遊的時候買的。
出於好奇,他們還看了幾篇有關的論文。
說起來防刺服的技術含量不算很高,原材料也不難獲取,但對工業水平有很高的要求,一時半會、一年半載都弄不出來。
只能囑咐玖兒多加小心。
自己再想想辦法,看怎麼從李世民那坑一套甲冑過來。
玖兒沒聽王氏的話,在家裡安分守己、過小日子的確是一件好事,但這麼過下去,玖兒心裡不安,她可是時時刻刻都記著自己身上的那個烙印。
越是在尹煊這學到更多的知識,這東西就越發地束縛著她。
一連半個月。
三十七家賭坊全都被收拾了。
玖兒和李英姿兩人兩刀,把長安城攪得一通渾水,打那以後,這三十多家賭坊,就變得乖巧起來。
以前怎麼營業,現在還依舊怎麼營業。
只是...若是有人賭上頭,輸了錢、還想賭,籌備著向賭坊借錢的時候,賭坊就不會立馬撥錢,而是耐心寬勸,說什麼「大賭傷身」、「傾家蕩產怎麼交代」之類的話。
有人不聽勸,執意想要借錢。
賭坊也不會攔著不給,但不是說要多少給多少了,而是要有什麼抵押...像是玉佩、首飾之類的。
還不上錢,就把這些東西拿去抵債。
利息也變得低了起來,不再是以前的九出十三歸,至少...看起來像是他們能還得起的程度。
當然,最為出名的還是這兩個小姑娘。
尋常百姓,也都聽到了她們的名聲。
長安城裡出了兩位俠肝義膽的女俠,剿了不少地痞流氓——對普通百姓們而言,他們不知道賭坊的事,但地痞流氓是真的變少了。
就是她們的名號有些奇怪。
其中一位個子稍矮一些的,還算正常,叫做「刀娘子」,據說刀法伶俐的很,把一個出言不遜的人,給當機立斷了。
另外一個名號就很讓人摸不著頭腦,叫做什麼「小爆竹」。
懷貞坊外,馬車上。
李世民、魏徵他們幾個人捧腹大笑,看著愁眉苦臉的李靖,絲毫不遮掩他們的嘲笑之情。
那個「小爆竹」就是李英姿的外號。
外城的那些坊市不說,平康坊往來的人,有些是認得李英姿的,還有些縣候、縣伯的兒子是被李英姿揍過的。
小爆竹的名號,就是從這些人嘴裡傳出來的。
「不愧是紅拂女之女。」李世民笑了好一會,拍著程咬金的大腿,這才有了口氣,能說上話來,「你女兒好名聲啊。」
李靖笑得很勉強:「見笑了。」
他是抱著養出一個大家閨女的心思,小時候李英姿就風風火火的,李靖差不多絕了這個心思,這偏偏這一年來,李英姿在食肆里乖巧可人的很。
有時候甚至會和李麗質她們學一學醫學、生物什麼的,這讓李靖心思又活絡起來,覺得或許是自己女兒長大了,知道要文靜一些了。
結果...現實還是給了他的老腰沉痛一擊。
闖就闖吧,好歹名頭好聽一些,結果闖出來這麼一個名頭。
小爆竹怎麼見人哦!李靖那叫一個發愁。
魏徵揪著自己鬍子,眯起眼來:「不過...二郎,店家可是對不少賭坊下手,甚至是整合了他們。」
「現在那些黑賭坊可都聽店家的話了。」
李世民滿不在乎地搖了搖頭:「些許賭坊,別說是那些見不得人的東西,就是官家的賭坊,他要是肯向朕開口,朕也會給他。」
「玄成不必這麼敏感,店家本就不喜歡賭博,你忘了前些日子,上皇吵鬧著說要用銅錢做籌碼,結果差點被店家趕出去,還扣了三天酒水的事了?」
「那些賭坊也是活該,用了不該用的東西,店家收拾了他們,也乏解了朕心頭一塊心病。」
「至於...那些東西被店家握在手裡,總比落到其他人手裡要好。」
「朕也想看看,他究竟想要拿這些東西做什麼事。」
說著,李世民又拍了拍程咬金的大腿,最後一段話沒說出來。
那也是最關鍵的一段話。
李世民不怕尹煊發展自己的力量,有野心的人才會招他喜歡,尤其尹煊還是在長安城發展。
長安是什麼地方?
是李世民的地盤,從皇城裡、到皇城外,從朱雀門到明德門,這裡的一切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所以他也不擔心尹煊做什麼手腳,會不會危害到自己。
魏徵點點頭:「是臣多慮了。」
說著,他頓了一下。
「不知棉花之事,陛下可曾想過如何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