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李淵撒潑

  周小三的話把他們的最後退路給堵住了。

  從今往後,除非周小三放棄,或是他們承認自己是個瓜慫,否則他們就沒有很好的理由,再從訓練中退縮。

  站也好、走也好。

  包括周小三嘴裡說的內務。

  對他們這群不著調的漢子們而言,是一件極其痛苦、折騰的事,但周小三也是耐著性子,同他們一起做。

  新來的縣令突然發現,自己手下的那一群不良人好像安分了起來。

  不再惹事、鬧事。

  同福食肆照常營業,沒有任何變化,只是客人里多了些不良人,這群在別的地方無法無天的不良人們,偏偏在同福食肆里老實的很。

  讀書人有時候喝多了都會撒個酒瘋,然後被尹煊拎著後勃頸丟出去。

  可這群不良人們就沒鬧過事,甚至喝醉了,剛準備撒個酒瘋,看了一眼躍躍欲試的尹煊,就又立馬安分下來。

  讓人不由得嘖嘖稱奇。

  雨水之後,沒多久就是驚蟄,幾道雷聲過後,春意從泥土裡涌了出來。

  尹煊挑了一天日子,領著易辛,他騎著馬,易辛坐著牛車,載著農具、犁之類的東西,到了城外的兩畝良田去。

  雨水滋潤過後,田裡生了些雜草的嫩芽,綠油油一片,擔著水汽。

  兩畝方田外,還有一間木屋,尹煊推門進去,一片略帶著潮意的塵灰迎面打來。

  裡面的布置很簡單,一個灶台、一張床,其餘就不剩什麼了。

  不過即便只有這些簡單的布置,也讓尹煊鬆了口氣,至少不用再考慮該給易辛安排什麼樣的住所了。

  易辛對這個住所也很滿意,雖然簡陋了一些,但好歹是個不要錢的免費房子。

  這段時間他都一直借住在玄都觀里,裡面的道士雖沒說什麼,可畢竟是寄人籬下,易辛自己心裡就不太好受。

  現在終於有了一個明確屬於他的住所了。

  看了看屋子。

  尹煊領著易辛走出去,一邊開口問道:「以前你都種過什麼糧食?」

  「種過粟、養過韭菜、菘...」易辛老實本分的回道。

  尹煊點點頭,又問道:「白疊子這種東西養過嗎?」

  易辛滿臉迷茫,搖了搖頭。

  白疊子這種東西,他聽都沒有聽過。

  是店家培育出來的一種新糧食嗎?

  想到這,易辛眼前一亮,期待起來。

  尹煊招了招手,領著他走到牛車旁,拎起一袋種子。李麗質是個老實的姑娘,給尹煊帶來了五十斤棉花種子。

  「你沒養過,那我好好同你說道說道。」尹煊打開袋口,捻起一顆黑乎乎豆子一般的東西,「這就是白疊子的種子,我是打算這兩畝地都種上白疊子。」

  「你既然沒種過這個東西,我就好好同你說道說道。」

  說著,尹煊頓了一下,程序有些未響應,翻了好久,從壓縮包里找到一份文件,繼續說了下去。

  「白疊子這種東西,春分後種下去,種之前就要記得翻曬一段時間,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有太陽的時候就拿出去曬一曬,沒太陽、或者有雨的時候記得收回來。」

  易辛點點頭,記了下來。

  「然後就是地,這頭牛就留給你。」尹煊抬手拍了拍老牛的角,「首先就是這地,要看起來平整,不能有什麼坑坑窪窪、或是凸起的地方。」

  「雜草都要清了,最好田埂上的也清了。」

  「表面一層浮土,不能有大的顆粒,要細碎。」

  「最關鍵的是,這兩畝地在播種之前,要灑上大量的水,埋下種子之後,要把土稍微夯實一些。」

  「按時補水,這種種植對水分的需求還是挺大的。」

  「播種深度大約是一根手指的深度。」

  說到這裡,尹煊停了一下,給易辛一個反應時間,等他差不多把這些東西都記住了之後,又繼續說著播種之後的事。

  像是什麼一畝地種大約三千株左右,怎麼修剪枝葉、怎麼保留果枝,空枝該如何處理......

  這讓易辛有了一種不是在種地,而是伺候果樹一般的感覺。

  易辛聽得有些迷糊,等尹煊說完之後,又挑著自己沒有記住的東西問了好幾遍,直到天色泛昏,易辛才勉強把這些東西給記了下來。

  等到第二天一早。

  李淵拎著兩個包子走進來,吆喝了一聲:「店家,給我來一碗油潑麵,再來二兩玉京秋。」

  是個十足的酒鬼,一天從喝酒開始。

  也就是還有尹煊攔著,為了他的身體考慮,每天最多賣三兩玉京秋給他,不然每天李淵都能喝得酩酊大醉。

  「店家昨天做什麼去了。」等酒水和面上來,李淵先是迫不及待地抿了口酒,然後打了個酒嗝,開口問道。

  尹煊一邊給兩個小姑娘端出來兩盤蛋炒飯,一邊隨口回道:「去打理家裡的地了,怎麼了?」

  「你這酒能外賣一些嘛?」李淵嘆了口氣,又抿了一嘴唇的酒水,貪婪地舔著,「老朽我本來就被你管著。」

  「昨天又少喝了三兩,店家你要是准許外賣一些,以後要是發生了這樣的事,我還能酒水解饞。」

  尹煊拒絕地很委婉:「不能。」

  李淵挺起胸膛,吹鬍子瞪眼:「老朽又不是那種會倒賣店家你酒水的人!」

  「不管賣給你多少,我都懷疑你能在一天的時間裡,噸噸噸喝乾淨。」尹煊瞥了他一眼,揮了揮手,「酒這種東西喝多了不好。」

  「尤其你都六十八了。」

  「擱平常人身上,這年紀都已經見老祖宗去了,你就少喝一點,湊合著多活幾年吧。」

  李淵撇了撇嘴,抬手正準備再喝一口,突然放下來:「店家,那我昨日沒喝上的,能不能算在今天的酒水上?」

  尹煊搖頭,依舊拒絕地委婉:「不行。」

  「那可是店家的原因,才導致我沒有喝到酒!」李淵義正詞嚴,板著一張臉,拿捏起了架勢。

  尹煊應了一位客人吃麵的請求,朝著李淵揮了揮手,滿臉的不在乎,就朝著廚房裡走去。

  多大的人了。

  為了區區三兩酒,還能如此的插科打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