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一齣好戲

  方槐被程處亮嚇得魂都快飛了,程家的男人別的不說,就這血性和流氓之風,絕對是大唐數一數二的。

  在嚇唬人這方面,程處亮還是非常得心應手的。

  「大哥,方才俺這一場戲,演的還不錯吧?你們瞧瞧這狗官,都被小爺嚇得屁滾尿流了。」

  「尤其是那一巴掌,抽得俺真他娘太爽了!總感覺還不過癮,不行,待會俺得再找個機會,抽死方槐那王八蛋。」

  說著,程處亮還伸出手揮了揮。

  李長思翻了個白眼,「不錯?何止是不錯啊!你簡直就是本色出演,我都被你嚇了個半死,好怕怕哦~」

  「滾你丫的!」程處亮踹過來一腳。

  「好了,你們兩別鬧了,接下來還有要緊事要辦,別耽誤了。」

  林景陽躲開程處亮的腳,阻止了兩個人的鬧騰。

  李長思正色道,「放心吧林大哥,鐵柱大哥那兒,我已經通好氣了,如果方槐真的有膽子把鐵柱大哥他們擅自轉移,鐵柱大哥會在路上悄悄留下記號,屆時我們只需要循著記號追過去,說不定就能找到之前失蹤的那些難民的下落了。」

  程處亮一屁股坐在榻子上,擰著眉說,「可是大哥,你確定這方槐真的有這個膽子嗎?鐵柱大哥可是我們帶來的人,他應該不敢輕舉妄動吧?我感覺至少在咱們的眼皮底子下,他不敢。」

  林景陽與李長思相視一眼,兩人嘴角都帶上笑容,「他現在或許不敢,但明日小程將軍你再好好演上一齣戲,讓他們以為咱們就是些中看不中用,狐假虎威的酒囊飯袋,等他們掉以輕心,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還要演戲?啊!大哥,你放過我吧,我感覺我就不是這塊料子,今天我感覺我已經用盡了我畢生的演技了,而且還生怕被人看出破綻!」

  程處亮長嘆一聲,往後倒了下去。

  李長思抱著手,「別啊!小程將軍的演技出神入化,庖丁解牛,讓人怎麼都看不夠,怎麼會出破綻呢?咱們這一行能不能立下大功,可全都要靠小程將軍你了啊!」

  「滾你丫的李長思,就你這油嘴滑舌的勁兒,我感覺你不去戲班子搭台唱戲,都特娘的是白費了!」

  林景陽也說,「如果你們二人能合作一起演戲,我想效果定會翻倍的。」

  「哎不對!那我們都去演戲了,大哥你幹什麼?你看起來,這麼這麼.....英俊瀟灑,又神秘莫測,一看就不是簡單的角色,不如你也演一個紈絝啥的,否則這戲還如何唱下去啊?」

  「我?」林景陽淡淡一笑,「我不過就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罷了,對他們可沒有什麼威脅。」

  程處亮嘴角抽搐兩下,瞥了一眼道,「好啊,敢情我和李長思就是兩流氓,大哥你就是個風度翩翩的文人啊!不公平!」

  屋內一通熱鬧。

  方槐今天見到了程處亮,三魂都快嚇飛了七魄,夜色將至。

  他就已經按捺不住,再次回到衙內,越過公堂,來到後堂,穿過一條長廊,輕輕叩響了後堂一間房門。

  「縣令大人?深夜了還有何要緊事?瞧你這著急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路上遇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呢。」

  一個方形長臉,頭帶道士帽,留著八字眉和八字鬍,頗有些賊眉鼠眼的乾瘦男人開了門。

  方槐一溜煙鑽進了屋內。

  「啊!縣....縣令大人....」

  一聲嬌滴滴的輕呼響起。

  方槐往床上看去,只見一個膚白如雪,朱唇紅潤,容顏姣好的女人躺在上面。

  女人匆忙拉過被子遮擋住身體,只露出半邊圓潤的香肩。

  這畫面任哪個男人看了都會忍不住熱血沸騰。

  只是此時方槐心神不寧,哪有心思去關注這種東西。

  將落在地上散亂的衣物一腳踢開,丟到床上,「穿上你的衣服,趕緊滾!本官與主簿有要事相商,別再這礙眼。」

  床上的女人立刻花容失色,驚得趕緊慌忙穿上衣物出去了。

  主簿崔於踱步至書桌旁,落座在方槐對面。

  他給方槐倒了杯茶水,悠然的問道,「縣令大人這失魂落魄的,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崔主簿,你難道不知道,今日有人大鬧了衙內?就在公堂外?」

  方槐擰著眉。

  「略有耳聞,但我並沒有出面,應當只是些小角色,想必縣令大人你能解決的吧?」

  在方槐面前,崔於的態度十分懶散,並沒有太多的尊重。

  若是被人看到二人私下的相處方式,不知道的還以為崔於才是縣令,方槐是他的手下主簿呢。

  方槐面色鐵青,也不敢跟崔於嗆聲,「今日鬧事的人,身份可不簡單!那可是從長安下來的官!」

  「哦?長安的官?多大官讓你嚇成這樣?」

  「盪匪中郎將,程處亮!是程家的人啊!崔於,你別跟我做這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我可告訴你,今日程處亮一到衙內,就對著本官發了好大的火,還當眾給了本官一個大耳光,怒斥起本官處置難民不力。」

  方槐語氣有些激動,「更甚至還揚言,要將新豐縣的情況書信回長安,稟報聖人,要不是本官機靈,先將他穩住,只怕要不了多久,咱們二人的腦袋都要落地了!你還有這個閒心,在這喝茶玩女人?」

  聽到程這個字。

  崔於臉色猛然大變。

  他那股子云淡風輕的氣度瞬間不見了。

  「什麼?竟然是程處亮來了?你不早知會我一聲?!這要是出了什麼事,上面怪罪下來,方槐,你第一個跑不掉!」

  方槐一口銀牙差點咬碎,「行了,崔於,咱們如今可是一條船上的人,咱兩也別暗自慌亂,互相撕咬,眼下程處亮幾人暫時是被我穩住了,城北和城西的事情這段時間不能太著急了,要是真露出什麼破綻,咱們都得玩完!」

  「不成!今日上面才剛給我傳信,要我們務必加快速度,早完事兒早安心!」

  「這,那這可如何是好?」

  崔於抿著唇,冷靜下來,「別慌,這程家人都是一群莽夫,流氓,這腦子不一定有那麼靈光,明日我與你去見一見他們,試探試探,他們此行的目的是什麼,最好能夠早點將人打發了!以免夜長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