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襄,字辟疆。
史書記載,崇禎十四年,也就是明年,他將會和陳圓圓訂下婚約。
但是後來因為家中有人去世,因為守節未能屢約,而陳圓圓則被外戚田春劫掠入京,之後又被田春送給了吳三桂。
冒襄後來在柳如是的牽線下,納了董小婉為妾。
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的是,冒襄乃是明末復社的主要人物,後世稱之為明末四公子之一。
明末亡時,處處褒貶時弊端,但卻一無建樹。 ✵
方二撇了他一眼,不屑的道:「原來是冒公子,聽聞你自天啟七年便開始參加鄉試。」
「從時間上來算,如今應該參加過五次了吧?」
「不知冒公子考得了什麼功名?」
這話讓冒襄瞬間紅透了臉,連續五次鄉試,卻連續五次落榜,這讓一向自詡學問淵博的他有些下不來台。
他惱成怒的道:「哼!冒某隻是時運不濟罷了,下一科,我必高中魁首!」
「是嗎?~~」方二聞言露出了譏諷的笑容,「聽聞冒公子是復社的領軍人物,能否替方某解答一下,為何這復社的學子,能夠高中的了了無幾呢?」
冒襄再次語塞,他結結巴巴的狡辯道。
「我等、我等、我等復社學子,只是感嘆朝庭昏暗,君不識臣,所以才不屑入朝為官!」
「是嗎?」方二再次嘲諷道,「可方某卻不這麼認為!」
說到這裡,他突然加大了分貝,向在場的所有人大聲問道。→
「諸位,你們可知道,如今大明天下缺的是什麼?」
他話音剛落,便有一位士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等來到方二對面後,刷的一聲,將摺扇抖開,表情十分的高傲:「雖不知這位兄台如何稱呼,但你所問的問題,怕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能說出一二來。」
「哦?那就請你說道說道吧?」
方二沖那士子做了個請的手勢,很配合的做出了期待的樣子。
那士子似乎是被激勵到了一般,昂首挺胸的說道。
「如今大明兵多將廣,敢戰之士不缺!」
「四海來朝、威服天下,皇權之威不缺!」
「所缺的,乃是正氣!」
「如前朝一般的、眾正盈朝那樣的正氣!」
「可恨那賊子魏閹,將我東林一脈斬殺殆盡,這才導致天怒人怨,烽火連天!」
「若是我東林崛起~~~」
「若你東林崛起又如何?」方二打斷了他的話,這種假大空,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連如今大明的根結所在都看不到,你東林崛起又如何?」
懟完了那名士子後,方二看向其他人朗聲道。
「如今大明缺的是錢!九邊的將士在賣命,卻連就得的薪俸都被拖欠,這是為何?」
人群中有人答道:「武將貪婪該殺!那些軍餉定是被他們給剋扣了!」
「愚蠢!」
方二毫不客氣的罵道:「你們口口聲聲說自己為民請命,胸懷天下蒼生。」
「可如今戰事四起,流民遍地,你們這些自命清高的士子,有誰救助過一個流民?」
「皇帝收稅,你們便說與民爭利!」
「如今發不出餉,又說錢被武將貪去了。」
「怎麼?這天下,橫豎都是你們的理兒唄?」
「老子就問問你們,你們家中有多少田地,可曾交過一粒糧食的稅!」
「朝廷農稅收不到,商稅不能收,來來來,告訴我,拿什麼給將士們發餉?」
說到這裡,他再次看向冒襄。
「冒公子這一身行頭,怕是不便宜吧?」
「不知道換成糧食的話,能救活多少流民?」
「自詡一身正氣,難道,這正氣只有在官位上才能解救天下蒼生?」
「方某不才,無大明官職在身,但南下之前,幫皇上籌措了千萬兩白銀。」
「不知冒公子,為這大明,為這天下,做了什麼?」
冒襄再次語塞,一張臉憋的通紅,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只覺得往常很得意的錦服,此時像是長滿了刺一樣,扎心!
方二毫不客氣的奪過他手中的摺扇,扇柄處,有一塊翠綠色的翡翠,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東西。
「你幹什麼?」
冒襄不防,被他直接搶了過去,下意識的喊道。
「呵呵~~」
方二隻是回應了一聲冷笑,然後招手把一同跟到岸上來的重樓叫到身邊。
「看看這東西值多少錢。」他把扇子遞了過去。
重樓接過去打量幾眼後說道:「少說也值五十兩銀子!」
方二微微點頭,然後把冒襄從頭至腳再次審視了一眼。
冒襄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被扒光了衣服的婊子,對上方二那赤果果的目光,心中很是不自在。
連忙問道:「你搶了我的扇子,還想幹嘛?」
「嘿嘿,不幹嘛!你們不是一向以天下蒼生為己任麼?現在可就是你們表現的時候了!」
說完後,朝一旁的李泰道。
「青雀,給我扒了他這身行頭!」
「哈哈哈哈,山長,這事兒我喜歡!」
李泰聽到這話,瞬間就樂了,摩拳擦掌的向冒襄走去。
「你敢!」冒襄急了,一邊指著李泰大喊,一邊連連後退。
「噹啷~~」
一聲脆響,從重樓那邊傳來。
眾人下意識的尋聲看去,只見一塊黃銅腰牌掉在地上,借著岸上的火光,那上面的「錦」字,讓近處的人看的清清楚楚。
「那啥,手滑了~~」重樓一臉無辜的向方二解釋道,連忙把腰牌撿起。
「你、你、你、你們是錦衣衛?!」冒襄同樣看到了那塊腰牌,神情瞬間緊張起來。
方二沒有回應他,而是向李泰道:「你還愣著做什麼?」
「得嘞!」
李泰上前,一把抓住冒襄就開始扒他身上的衣服。
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哪裡是他的對手?
不過是轉眼的功夫,就給扒的只剩一條褻褲。
他拿著冒襄的衣服走到方二面前笑道:「山長,剩下那個太騷氣,我下不去手~」
而只剩下一條褻褲的冒襄,看著周周所有人的眼神,羞惱之下,竟然縱身跳入了秦淮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