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你們懂個粑粑

  你這樣說話真的好麼?

  李世民原本還想讓李恪先認個錯,然後給他來個寬大處理,弄去宗正寺關上十天半個月也就算了。閱讀

  可李恪這麼一說,頓時讓下面那些人炸了鍋。

  「蜀王殿下,難道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你還不知悔改?」

  「陛下,臣等懇請陛下嚴懲蜀王!」

  「三皇子,休要口出狂言,吾等一心為國,容不得你巧言污衊。」

  討伐聲一片,大殿上亂成一團。

  李恪就那麼站在眾人面前,臉上漸漸露出不耐煩的神情:「你們快都閉嘴吧,一個個的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不!罵你們,我爹是皇上,我罵你們怎麼了!」

  狂,太狂了!

  你爹是皇上咋地,了不起啊。

  信不信老子們直接造反?!

  嗯,這個念頭想想就行,千萬不能說出來。

  「蜀王,休得造次,不要以為你是皇子,吾等就拿你沒有辦法,需知王子犯法亦與庶民同罪,唐律可沒有規定皇子例外之說。」

  李恪冷笑:「王大人說的好,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但不知我這個皇子犯了什麼罪,違了哪條法,今日你要是不說個清楚明白,誣告反坐這一條怕是足夠你把牢底坐穿。」

  「你……」王珪氣的吹鬍子瞪眼,好半晌方才緩過來:「好,既然如此,蜀王能否解釋一下,槽渠清淤的目的為何,老夫這些日子打聽了許多治水的能人,所有人都說單單一條渠根本無法解決長安水患。

  蜀王可知,因為你當初的一句話,現在國庫損失幾達數萬貫之巨,百姓亦要白白忙活月余!」

  李世民心裡明鏡似的,今日這場鬧劇說白了就是世家真對《士族志》的反撲,李恪只不過是恰逢其會。

  什麼無法治理水患,什麼勞民傷財,這些還不都是文官們一句話的事情,筆桿子握在他們手裡,自然是他們怎麼說怎麼是。

  李承乾更是擔心的要命,看了一眼面沉似水的老頭子,把心一橫直接從御階上走了下來,站到李恪的身邊冷聲說道:「王大人這話說的就有失偏頗了吧,不說槽渠清淤本就是上次朝議的結果,就算清淤工程真像你說的無法徹底解決水患,至少也能分擔一部分長安排水設施的壓力。」

  李泰此時也忍不住了,站到李恪的另一邊:「大哥說的對,本王也想問問王大人,你說的那些治水能人到底是誰,不如把他們都叫到大殿上來大家對質一番如何?」

  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御座上的李世民望著下面的三兄弟,心情一下子變的不那麼差了。

  王珪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幕出現,李承乾、李泰與李恪不同,他們的身後可是有強勢人物支持的,真鬧起來,只怕又是一次不了了之的局面。

  偏生李恪此時突然開口了,笑著對李承乾和李泰說道:「大哥,四弟,你們就不要為難王大人他們了,一群傻子罷了,講治水,他們懂個粑粑!」

  一直沒怎麼開口的溫彥博聽到這話,臉色有些黑:「三皇子,大殿之上要注意言辭,怎能口出污穢之言……。」

  「什麼叫污穢之言?我說粑粑怎麼了,在場的有誰不拉咋地!」

  李恪眼皮子一翻,懟了溫彥博一句,隨後看著王珪道:「既然你說本王治水有問題,無法解決長安水患,那行,你能不能告訴本王,你這個結論是怎麼得出來的。

  別跟我說問了多少人,那沒用,紅口白牙的話我比你會說。

  你現在只需要告訴我一件事,永安渠、清明渠、龍首渠每個時辰的水流量是多少,長安歷年的降雨量是多少,護城河以及城內各處園林池塘的蓄水量是多少,槽渠的排水量又是多少就可以了。」

  什,什麼玩意兒?!

  大殿上不僅王珪,就連李世民等人也都是一臉的懵逼。

  什麼水流量,什麼排水量、降水量、蓄水量?

  字面的意思大家都懂,可這東西誰知道具體怎麼算。

  李恪等了半晌,見無人說話,鄙夷的撇撇嘴:「不知道?連這些東西都不知道,你們有什麼資格跟我說治理水患?我說你們懂個粑粑有錯麼?!」

  李世民見眾人都被問成啞巴了,心情大好,故意板著臉呵斥道:「三郎,休得無禮!」

  「是,父皇。」李恪回身向李二行了一禮,轉回頭向著眾人一個個看過去,直接就是一個群嘲:「你們知道什麼是密度麼?你知道什麼是體積麼?你們知道什麼叫流速麼?你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懂,憑什麼在本王面前咋咋呼呼。

  覺得本王在嘲諷你們?覺得本王說話不中聽?

  其實本王也覺得這樣跟你們說話挺累的,可是沒辦法,說人話你們也要聽得懂才行。

  就比如我跟你們說政治經濟學,跟你們說戰爭論,你們懂麼?

  我跟你們說超限戰,經濟戰,輿論戰,你們懂麼?

  所以,我說你們懂個粑粑只是一個陳述句,因為你們在我看來真的只懂個粑粑。」

  艹,埋汰人沒有這麼埋汰的吧。

  王珪等人眼珠子都紅了,一個個氣喘如牛,盯著李恪恨不能把他給吃了。

  可是,他們做不到。

  因為他們連聽都沒聽過李恪所說的東西。

  政治經濟學,戰爭論,越限戰,經濟戰,輿論戰,聽著就顯得十分高級。

  而且,拋開這些不說,僅僅治理水患方面,他們的根據就有些站不住腳。

  因為他們同樣不懂李恪說的那些概念,連概念都搞不清楚,還有什麼可說的。

  沒想到,自己這些人讀了一輩子的書,到頭來會被一個小年輕指著鼻子說『對牛彈琴』。

  就這,還有什麼臉去彈劾人家。

  「好,就算水患問題是吾等調查的不清楚,可是外在堆著的那些沙土呢,三皇子不會說那些沙土是用來修繕太極宮的吧?!」

  王珪終於還是要臉的,沒有繼續在槽渠的問題上胡攪蠻纏下去,話鋒一轉扯到了外面堆積的那些沙子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