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一章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隨著李恪歸來的消息越傳越廣,蜀王府的門前變的無比熱鬧,每天都有大量的商賈在在王府門前徘徊不去。

  求見李恪他們肯定是沒有資格,在王府外徘徊去更多的是想要碰碰運氣。

  如今李恪敗家的名聲早已經傳的盡人皆知,偏偏蜀王府還總是有稀奇古怪的東西出來,商人們都巴巴等著有好運氣會落到他們頭上呢。

  遺憾的是,時間都過去半個月了,李恪卻好像根本沒有出門的意思,不明就裡的商人們只好繼續苦苦等待。

  「李三郎,你說你無聊不無聊,明明是被陛下禁足,偏偏還不告訴外面那些人,你知不知道,那些人已經快要急瘋了。」

  王府內,長孫沖抽乾面前擺著的葡萄釀,從盆里撈出一隻豬蹄啃的嘴角流油的同時,還不忘提點李恪:「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兒,依我看最好先把那些下三濫的傢伙全都打發了,烏央烏央的聚在外面,小心哪天被御史彈劾。」

  一身便服的李承乾吃相也沒比長孫沖好到哪裡,聞言不屑道:「你管那麼多幹嘛,都是些財迷心竅的玩意兒,巴巴等著天上掉餡餅,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是什麼德性。三郎,你放心,哥哥昨天晚上已經跟母后提過你的事情了,有母后替你說情,估計要不了幾天你的禁足令就解了。」

  李家身具一部分胡人血統,這一點在李承乾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印證,只要離開李二的眼,身邊沒有外人,這傢伙立刻就會化身野蠻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如果不是李恪這裡實在沒條件,他甚至還想披上突厥人的戰袍,來一次真人cosplay。

  李恪對此並不意外,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畢竟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活法,生活習慣並不能決定人的好壞。

  他只是好奇自己只不過離開長安半年,李承乾怎麼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以前的小李同學可是個妥妥的乖寶寶,老頭子指東絕不往西,老頭子讓他打狗絕不攆雞。

  「來,走一個。」舉起杯子與長孫沖碰了一下,李恪把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之後對李承乾苦笑道:「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禁足的事情的確是我咎由自取,這事兒你還是別管了,否則老頭子知道了,只怕又要多罰我在家待一段日子。」

  李承乾喝的有點多,大著舌頭道:「小看看哥哥是吧,不是我跟你吹,在父皇面前我一般不發表意見……。」

  長孫沖點頭:「嗯,發表了姑丈也不會在乎。」

  李承乾橫了長孫沖一眼:「但只要我發表意見……。」

  長孫沖:「姑丈也不會聽。」

  李承乾大怒:「長孫沖,你成心跟我做對是吧?!」

  李恪差點被這對逗逼似的表兄弟給笑趴下,連忙打斷兩人:「好了好了,自家兄弟,別動氣,別動氣啊。」

  李承乾哼了一聲,坐下繼續啃豬蹄,長孫沖挑釁似的挑了挑眉毛,同樣抱一隻豬蹄啃,李恪就很無語。

  這都是什麼酒品啊,才喝了兩罈子葡萄釀就這樣了,再喝下去還不得打起來。

  不敢再讓兩人繼續喝的李恪揮手叫人將酒都扯了,換上茶水,親自給兩人倒上:「我說兩位哥哥,咱們今天就到這兒行不,喝點茶,醒醒酒,等下各回各家怎麼樣?」

  李承乾搖頭:「那不行,哥哥今天過來可是有事情找你。」

  「啥事?」

  淡淡的茶香沖淡了酒勁,李承乾無奈道:「香水,不是哥哥我打你的歪主意啊,實在是哥哥受不了長樂那丫頭的折騰,這才來過找你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再給她弄回去一些。」

  長孫沖在邊上補充道:「三郎你是不知道,現在你的那個香水可是聲名在外,等閒之人一瓶難求,這不,哥哥我也是帶著囑託來的。」

  果然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

  李恪恍然大悟,怪得這對表兄弟等了半個月才跑到自己家裡來,原來是為了香水而來。不過想想也是,他現在還在禁足當中,一般人來了也見不著他。

  「沒問題,不就是香水麼,等做好了,我安排人給你們送過去。」

  「沒那麼簡單,長樂那丫頭的意思想要自己開一間鋪子,那丫頭自己不好意思找你說,這才讓我來當說客。」

  誰說長樂那丫頭沒心眼來著,李恪哭笑不得的轉著茶盞:「這丫頭,敢情是打著空手套白狼的主意。」

  李承乾苦笑:「可不是,所以哥哥也為難啊,按說三郎你現在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了,香水這生意弟妹完全可以自己來做,哥哥也是被長樂那丫頭折騰的沒辦法了,才會來找你。」

  婆媳之間的矛盾,妯娌之間的矛盾,小姑子和嫂子之間的矛盾……。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王公貴族亦不能免俗。

  李恪在送走李承乾和長孫沖之後,鬱悶的坐在後宅的涼亭里發呆,他之前可是答應過李亦函把香水的生意全都交給她來打理,現在長樂又鬧這麼一出兒,真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

  正鬱悶呢,李亦函帶著兩個女衛走了過來,見李恪獨自發呆,便在他對面坐下:「太子殿下走了?」

  「嗯。」李恪點點頭,正琢磨著怎麼跟李亦函說這件事情,李亦函已經提起話頭:「太子殿下可是有什麼事情?」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在宮裡待的無聊,出來轉轉。」李恪敷衍著,不經意間目光掃過李亦函交疊在一起的雙腿,心中一動道:「對了,有件事你商量一下。」

  李亦函疑惑的看向李恪,靜待下文。

  李恪整理了一下思路:「是這樣,我打算把香水的生意交給長樂打理,你看怎麼樣?」

  李亦函微微皺眉:「殿下這是何意,妾身可是有哪裡做的不對?」

  如果是一般人李恪連解釋都不會解釋,可問題是李亦函並不是一般人,她可是李二指定的蜀王妃,與他雖然沒有夫妻之實卻有夫妻之名,更不要說在高句麗的時候對他還有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