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契丹人熟?
契丹人裡面我除了認識一個叫蕭峰虛擬人物,半個都不認識好嗎!
李恪頭疼,牙花子疼,肝疼……渾身上下沒一個得勁的地方,他不相信朱昌盛沒發現他的那些戰馬都來自什麼地方。
軍馬的標記雖然被烙鐵烙沒了,可位置還在,稍有經驗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這些馬來自什麼地方,更何況那些戰馬久經訓練,與未經調教的野馬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最最重要的是,一萬匹戰馬能做什麼?
這傢伙憑什麼認為再有一萬匹戰馬就能保住大王城,難道是等到大軍攻城的時候表演一個火馬陣什麼的?
李恪第一次發現自己聰明的腦袋不夠用了,以前憑藉歷史記載就算是老李他都能應付的遊刃有餘,但這個朱昌盛實在是太奇葩,想法也太跳脫,甚至可以說跳出地球人的思維邏輯之外,誰能告訴我,這樣的人要怎麼對付?
不過話說回來,他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種收錢不辦事的事情他李恪還不屑去做。
沉默片刻,李恪稍顯沉重的說道:「朱兄,不是我楊大能不肯幫忙,實在是你的要求太高,我在大唐雖然有些人脈,可在高句麗卻是默默無聞的小人物,別說眼下這個時候無法出境,就算能夠出去也沒辦法將一萬匹戰馬完好無缺的帶回來。」
朱昌盛並未因李恪的拒絕而表現出任何不悅,相反還頗積極的給他出主意:「如果僅僅是這樣,我倒是可以幫忙,家父在高句麗頗有聲望,只需一紙文書便可自由來去高句麗與契丹之間,保證沒有任何人前來查問半句。」
呵呵,當初淵蓋蘇文還說可以在高句麗橫行無忌呢,結果怎麼樣,老子特麼被追的跟狗一樣。
你們這幫二世祖一個個壞滴很,老子信你個鬼哦。
朱昌盛好話說盡,見李恪依舊是不動聲色,索性起身來到他面前。
王女俠擔心他對李恪不利,暗暗打起精神,李恪也悄悄握住了手銃的握柄,雖時準備應對惱羞成怒的朱昌盛。
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朱昌盛並沒有任何讓人誤會的動做,他只是在李恪面前整整衣冠,醞釀一下情緒,接著『吧唧』一下就跪地上了。
什麼情況?
李恪驚的差點扣響扳機,卻聽朱昌盛聲淚俱下的哭訴道:「殿下,三殿下救命啊!我朱家本為高句麗皇族,高家人在背後搞鬼謀害先祖,現在又指派我一家老小為高句麗戍邊,這分明就是打著趕盡殺絕的主意。
殿下,我朱家實在不想與大唐為敵,這一切都是高建武的主意,與我朱家無關!」
李恪就很尷尬,他想過身份暴光的問題,也有身份被暴光的準備,但卻沒想到會暴光的如此徹底,摸了摸鼻子,訕訕一笑:「呃……,那啥,我表現的有這麼明顯麼?」
朱昌盛搖搖頭,接著又點點頭,在李恪疑惑的目光中緩緩說道:「殿下的表現堪稱完美,絕對是朱某此生見過最合格的商人……。」
「吹捧的話就不要說了。」
「是!」朱昌盛從善如流的點點頭,接著說道:「但殿下您千不該萬不該在城外祭拜那些前朝戰死的隋朝將士,不是朱某看不起大唐商賈,他們真沒膽子這樣做,一是怕惹上麻煩,二是身份不夠。
這不是朱某危言聳聽,城外的京觀自鑄就那天開始,不是沒人靠近祭拜過,只是那些前去祭拜的人往往都會被冤魂纏身,哪怕是大唐使節,祭拜之後也是大病一場,險些命喪黃泉。
後來有位來自大唐的高人在觀察許多之後得出結論,說那京觀乃是英靈鑄就,非身份極為高貴之人沾之必死,簡單點說就是德不配位,地位低下之人不配祭奠。」
這傢伙是個人才啊!
李恪嘴角微微翹起,朱昌盛說的是真是假先不提,至少這馬屁批的不著痕跡,比海胖子那廝強上百倍不止。
稍微頓了頓,李恪突然問道:「老朱,既然你已經認出我的身份,為何不直接派人捉拿,你應該知道乙支文德是被我殺的吧?」
朱昌盛冷笑道:「乙支文德助紂為虐對抗天朝死不足惜,我朱家生是大漢的人死是大漢的鬼,從無自立為王的意思,都是高氏一族陰謀篡權,奪取了高句麗的政權之後,目中無人所以隋帝才會舉全國之兵前來討伐。
殿下,我朱家的冤屈比天高,比海深,高氏一族奪取我家江山,迫害朱氏子民,家祖當年就是因為在朝堂上說錯一句話,便被平原王趕至極北之地,凍餓致死,家祖母氣不過去找平原王理論,結果卻被他杖斃在宮門外……。
如此每一樁,每一件說來都是斑斑血淚,殿下,我朱家冤枉啊。
事到如今,昌盛別無他求,只求殿下為我朱家做主,求殿下還朱家一個公道。朱家一門願做牛做馬報答殿下,永生永世不忘殿下恩情。」
朱昌盛說的是聲淚俱下,最後更是腦袋往地上一杵哭的泣不成聲。
說來朱昌盛也是個狠人,為了自己的遠大志向,不屈不撓,哪怕明知李恪在大唐的名聲不好,依舊跪的徹徹底底。
這樣的人其實很可怕,因為他們不僅僅能抓住機會,還會創造機會,重要的是,他們不會放過任何機會。
但這傢伙歷史上為什麼沒有成功呢?難道是被淵蓋蘇文給幹掉了?
李恪看著面前的朱昌盛,腦子裡想的卻是周星星那熟悉的調調。
……誰知那唐伯虎,他蠻橫不留情,勾結官府目無天,占我大屋奪我田,我爺爺跟他來翻臉,慘被他一棍來打扁……。
後來實在被朱昌盛哭的心煩,便上前將他從地上扶起:「快起來吧,你的要求我答應了。唉,誰讓我這個人心軟呢,生來就見不得別人受苦。」
朱昌盛被感動的再次流下激動的淚水:「多謝殿下,他日若能大仇得報,朱氏一門必將永銘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