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希望的種子種下去,未來會結出什麼樣的果實李恪並不在乎。閱讀
葛爾·陵欽對他來說就像在旅行途中偶然撿到的古錢幣,或許到達目的地會很值錢,但也有可能一文不值,與其費盡心力的保管,不如聽天由命。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若是半路丟了,丟了也就丟了。
好在李恪的運氣著實不錯,葛爾·陵欽在消沉了數日之後,再次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變的坦然了許多:「殿下,圈裡的豬這段時間應該已經閹割完畢,屬下打算回去看看。」
「嗯,路上小心些,若有人詰難,直接報王府的字號。」
李恪從一份書信中抬起頭,在葛爾·陵欽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將他叫住:「哎,你等等,跟你打聽個人。」
葛爾·陵欽怔了怔:「屬下來自吐蕃,在大唐所識之人有限,殿下似乎問錯了對像。」
「不,這個人問你正合適。」
李恪抖了抖手中書信,從中找到一個十分拗口的名字:「賽,賽瑪噶,對,就是這個名字,你對她了解多少?」
「賽瑪噶公主?」葛爾·陵欽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往事,糾結著說道:「賽瑪噶是贊普的親妹妹,為人……怎麼說呢,用大唐的話說就是巾幗不讓鬚眉。」
「這評價可夠高的,怎麼,在她手底下吃過虧?來來來,回長安的事情先不急,說說你們以前的事情,讓我樂呵樂呵。」
對於李恪的惡趣味,葛爾·陵欽這段時間早有領教,自動過濾掉那些調侃之言:「賽瑪噶公主在吐蕃的名聲絲毫不在贊普之下,手下兩百娘子軍皆為精騎,常殺的高原上那些馬賊望風而逃。」
李恪皺眉:「你這麼一說,我聽著有些耳熟啊?」
「是的,賽瑪噶公主十分仰慕平陽公主,自從聽說了平陽公主的事跡,便處處以其為榜樣。」
好吧,還是個女強人。
李恪上輩子到底不是學歷史的,初唐時耳熟能詳的名人他或許能記住,但賽瑪噶他是真的沒聽說過,如今從葛爾·陵欽口中聽到她的事跡,腦子裡頓時生出『麻煩』二字。
葛爾·陵欽察言觀色,發現李恪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大正常,疑惑道:「殿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何要向屬下打聽賽瑪噶公主?」
「唉,不是我想打聽,而是你的賽瑪噶公主就要來了。」
李恪將手裡的信拍到桌上:「那,你看看,松贊干布又派了一夥使團過來,其中副使就是賽瑪噶,如今她好像正在趕來的路上。」
葛爾·陵欽的臉當時就綠了,大腦被賽瑪噶帶人群毆的恐懼所支配:「殿下,屬下聽說長安現在申時就關城門,若是回去晚了只怕就進不了城了,屬下告退!」
申時特麼天還沒黑呢好吧!
就算是找理由逃跑,也用點心好不好。
李恪本就不是什麼好人,這段時間閒的蛋疼,性格愈發惡劣,壞笑著拒絕葛爾·陵欽:「別急著走,沒有你那些豬也死不了,賽瑪噶好歹也是你的故人,不見見說不過去。」
葛爾·陵欽:「……」
你就壞吧!
早知道這樣,老子就應該提前幾天走的。
葛爾·陵欽最終還是留下來了,倒不是因為李恪的話,而是因為他清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道理。
官道旁,依舊是數日前送老李同志離開的位置,李恪帶隊,葛爾·陵欽相陪,劉全、王女俠相伴左右,一行四人組成了迎接的隊伍。
按說賽瑪噶使團副使的身份並不值得李恪出面迎接,奈何長安來的書信里明確指出她吐蕃公主的身份,要求李恪必須禮節周全,展現大國風範。
這就很有意思了,李恪很想知道賽瑪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竟然能讓老頭子做出這樣的決定。
由於是掐著時間過來的,眾人等了沒多長時間,遠處的官道上便傳來一陣急驟的馬蹄聲,劉全面色微變,眯著眼睛說道:「兩百精騎,速度很快,殿下要不要……。」
「不必!」李恪擺手示意不必緊張,老頭子的信裡面說的很清楚,賽瑪噶會帶著她的衛隊一同過來。
就在李恪將手放下的同時,遠處地平線處出現大片揚塵,一支兩百人的隊伍好像一條遊走著的紅色的長龍,眨眼間掠過數里之地,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為首的女騎士身披玲瓏鎧甲,大紅色披風迎風招展,頭上瓔珞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白皙的皮膚嬌嫩的幾乎可以掐出水來,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樑,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吐蕃人。
女騎士在眾人面前停下,戰馬嘶鳴人力而起,緊隨而來的兩百精騎亦同時停了下來。
拋開性別和裝備不談,單論騎術,這兩百精騎比李恪的兩百護衛強的不是一點半點,畢竟人家的馬連鞍子都沒有。
這丫頭很有性格啊,李恪打量著面前的女騎士。
女騎士在下馬之前冷冷瞥了葛爾·陵欽一眼,淡淡吐出兩個字:「廢物。」
葛爾·陵欽的頭幾乎要塞進褲襠里去了,連句辯駁都沒有。
李恪抄著手站在旁邊,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看熱鬧,結果沒想到女騎士下馬來到他面前之後,第一句話就把他雷的外焦里嫩:「你就是李恪?我是你未婚妻賽瑪噶,你也可以叫我大唐的名字,李亦菡!」
「噗……」
「你說什麼?你是誰?」
「旨意還在路上,你若是不想接受,現在趕回長安或許還來得及讓你父皇收回成命。」
李恪決定收回之前的話,這丫頭不是有性格,而是太尼瑪有性格了!
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老頭子讓他親自來迎接這位來自吐蕃的公主了,同時也知道自己必然無力更改老頭子的決定。
還有松贊干布也是個狠人,這貨果然不虧是一國之主,這份無恥的手段簡直讓人無言以對。
場面有些尷尬,李恪還無法適應從旁觀者變為當事人,葛爾·陵欽卻很習慣從當事人變為旁觀者,抄著手看熱鬧的同時,臉上還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