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好的機會。」李靖又強調了一遍,堅決地說道,「只要你配合我,唐儉不管有什麼三長兩短,將來陛下要是怪罪下來,或者唐儉的家人有任何指責,我一力承擔便是,絕不會牽連到你的頭上。」
李績苦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不是害怕擔責任。只是這樣的事情已經違背了他一貫的原則,所以他覺得猶豫。可是,此刻他也能清楚地覺察到,李靖站在這個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面前,不斷地散發出一種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氣勢。這種氣勢讓人覺得仿佛被壓迫著。
李績好像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拋開這個方案在道德上的瑕疵,李績不得不承認,這是眼下成功率最高,同時成本也最小的方案。
他沉默了良久,終於點了點頭。
正所謂慈不掌兵,上了戰場就得放下一大半的人性,否則怎麼殺敵?人性一旦被削弱,對道德的追求就沒了根基,反倒顯得有點可笑。
李靖十分清楚這個道理。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斷定,李績一定會答應,只是時間早晚罷了。
於是,李靖和李績的兵馬合作一處。
是夜,李靖點起一萬精騎,各帶二十天口糧,深入陰山山脈,直奔前方斥候所打探出來的頡利王帳所在而去。而李績則是帶著剩餘的大軍跟在後面,也進入了陰山——剩餘的軍士之中絕大多數不是騎兵,所以行進速度比較慢,只能跟在後面。
夜半時分,天空中突然開始飄落雪花。下雪了,而且很大。這對於需要快速行進的李信來說,不是一件好事。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了。
「下雪就下雪吧。」李靖對副將蘇定方說,又仿佛是在自言自語,「風雪一大,行軍更不易被突厥察覺,更有可能成功。」
蘇定方勉強笑了笑。
李靖說的沒有錯,風雪的確帶來了有利於偷襲的條件,但是也降低了大軍的行進速度,同時還大大提高了迷失方向的風險。這些,李靖也知道,但是他選擇性地忽視了,因為他沒有別的選擇。
陰山綿延千里,範圍很廣,群山起伏不定,地理環境非常複雜。這也是頡利倉皇之中會選擇這裡作為流竄地點的重要原因。再加上風雪的影響,真不知道是福是禍。
李靖的大軍前進六日之後,根本連一根突厥人的毛都沒看到過,士氣不可避免地有些低落。直到第七天的傍晚,他們才終於發現了突厥人紮營的痕跡。順著這些痕跡,李靖一路追查過去,終於找到了一處突厥人的小股營地——可惜,頡利顯然不在這裡。
這些突厥人沒兩下就被李靖全部收拾了,一個也沒放跑。李靖將他們編成一個單獨的俘虜隊伍,安排在隊伍的後面。
雖然頡利不在這裡這一點令人多少覺得有點可惜,但是,李靖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穫。他從這些俘虜的口中得到了更準確的關於頡利牙帳所在地的信息。這一點非常重要。
與此同時,正在頡利大營中於頡利洽談投降事務的唐儉也遇到了一點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