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罐頭需要很多鐵。但是大唐的鋼鐵產量並不多。所以罐頭的成本無論如何降不下來。之後,我就想說能不能在這個上面做做文章,結果就想起來這麼個東西。」李信笑道。
他頓了一會兒,道:「雖然就算有了這個,大唐的鋼鐵產量短時間內也不會有大幅度的躍升,罐頭的成本也還是降不下來,但是,能多一點是一點,多做幾把刀劍也是好的。說不定,就能幫前線的將士們多殺兩個敵人,讓他們早一天回家呢?這也是好事。」
李世民沉默良久,緩緩道:「好孩子......」
李信搖搖頭道:「我也只是為了求個心安罷了。」
「好個只為心安。」李世民笑道,「但是,你送了朕和大唐將士們這麼一份大禮,也要是朕不給你回禮,總覺得於心不安啊。朕的心安該怎麼辦呢?」
「這還不好辦?」李信哈哈大笑,「打一場大勝仗!為大唐好好洗去當年的恥辱,這還不心安嗎?」
這話說中了李世民的心事,令他心裡沒來由地生出一股激動。但是,帝王的本性讓他並沒有將其表現出來。他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那是自然。」
理所當然的四個字里,究竟有多少風雲變色,或許沒有人能說得清楚。
李信暗暗點了點頭。
不愧是千古一帝,隨便說幾個字都這麼有范兒。天子牧民果然不是隨便說說的。
「不過........」李世民道,「這種理所應當的事情可不能作為回禮。」
他的手指關節在桌面上有節奏地敲擊了幾下。
李信眨了眨眼,心中忍不住糾結起來——要不還是要點錢算了,專利費什麼的,拿得也算天經地義心安理得,總比任由眼前這位陛下一時興起又給我升個什麼官,或者給我分派什麼活兒來得好吧?
「陛下......」李信剛開口說了兩個字,李世民的指關節就停止了動作。
「這樣吧。」李世民笑道,「你和幼瀾的大婚,就交給宮裡操辦了。到時候,朕一定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
李信聞言,硬生生把已經涌到嘴邊的「陛下三思」給咽了回去。
三思什麼三思?這種一聽就知道英明得一塌糊塗的決定,千萬不要三思了,就這麼辦!
「陛下英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李信由衷的拱手稱讚道。
李世民哈哈大笑,道:「倒是少見你這麼老實的時候。」
李信摸了摸後腦勺,憨厚地笑了笑。
「那麼,你和幼瀾打算什麼時候完婚?」李世民問道。
李信道:「等風波定了再說吧。這種關頭,不適合讓陛下為我的事情分心。」
李世民搖搖頭,道:「你不必考慮這麼多,朕沒有你以為的那麼無能.......」
「陛下,」李信打斷李世民的話道,「微臣不是這個意思。如今朝中都已經風雨欲來,諸公均是心事重重,人人都在為這場大戰做準備,如此關頭,我若是沒心沒肺地自顧自準備成婚,實在良心難安。」
李世民本打算再勸,腦海中卻突然響起李信剛才所說的一番話,情知自己也勸不動這小子。他只好搖搖頭,道:「罷了罷了,那就依你吧。反正是你的婚事。不過......你是男子,倒是不怕,你就不怕幼瀾她等急了?」
李信眼前浮現出陳幼瀾那生動的表情。他笑道:「不會的。她知道我的心意。而且,有陛下的聖旨賜婚,她知道我跑不了。她肯定也不希望在大唐的緊要關頭,讓這麼多人忙著料理我和她的婚事。」
李世民不置可否,終於嘆口氣,擺擺手道:「行吧行吧,那就隨你安排吧。」
「謝陛下。」李信又是行了一禮。
李世民沉默了一會兒,看了李信一眼道:「東西,朕已經收到了。你還留在這裡......是打算讓朕請你吃飯嗎?滾滾滾!」
「啊?」李信一臉懵逼。
於是,李信就這樣被掃地出門了。
難道,翻臉不認人也是帝王必備心術?
李信一邊揉著被踹疼的屁股,一邊一瘸一拐的走著,心裡同時還暗暗腹誹著這位千古一帝。
自己這可是不計報酬地白給啊!到頭來竟然要這樣被一腳踹出來?還有沒有天理?有沒有王法?
哦,不對,踹他的那一尊佛,好像就是天理和王法的集合體來著.....
算了算了,惹不起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