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樓的狀況越來越差,顯然已經無力回天了。它與長一樓距離最近,而且業務範圍也重疊得最大,最關鍵的是,在重疊的這部分業務上,它沒有一樣幹得過對面長一樓,可想而知,受長一樓衝擊最大的就是它。因此,在其他酒樓餐館還能勉強支撐度日的時候,它已經徹底無可避免地衰落下去了。
「罷了,關門吧,繼續堅持下去也只是給別人徒添笑料而已。」盧傳真平靜地對江老發說道。
江老發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苦笑一聲,點點頭,沒有表露任何異見。
事實已經很明白,就算是再怎麼不甘心,除了老老實實接受以外似乎也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店裡的夥計長工什麼的,都好好遣散了吧。到現在也不差這點錢了,不要給盧家丟人。」盧傳真叮囑道。
江老發道:「嗯。我曉得。」
盧傳真起身,道:「那這些事就交給你了,我出門一趟。」
江老發看著盧傳真整理衣服,露出疑惑的表情,問道:「大人這是要去......」
盧傳真大步走了出去,道:「來了長安這麼久,還沒有親自拜見過楚王,有點失禮了。現在既然要走了,還是去見一見吧,免得人家還以為我盧氏不懂禮數。」
江老發愕然,靜靜看著盧傳真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對外聲稱自己得了重病的李信其實當然並沒有生病。雖然說他這體質跟程處默、秦懷玉那樣的怪獸不能比,但好歹也是每天伏地挺身加深蹲練出來的,並沒有那麼容易生病。他深知,在大唐這個醫療水平極度低下的地方,一個小小的感冒發燒都有可能要了人的性命。對此,為了預防這種悲劇的狀況,養好身體,儘量不要生病才是最重要的。
王貴對此也是喜聞樂見。以他的眼光來說,自家王爺平時經常做的這些古古怪怪的動作雖然沒什麼實戰意義,但強身健體卻是綽綽有餘,因此他有時候也會讓潤娘跟著李信做一做。於是,每天早上一大一小兩個毛孩子趴在院子裡做伏地挺身就成了楚王府的一道奇景。
對此,李信有點擔憂。他一個大男人是無所謂,可潤娘不是啊,一個小姑娘家家的,做什麼伏地挺身呢?萬一......影響了她那啥的發育怎麼辦?自己還想著以後給她找個好人家呢!
然而,當李信一臉坦誠地向潤娘講解了伏地挺身對女子的弊端之後,這初通人事的小姑娘竟然不領情,頭一回紅著臉罵了自家王爺一句「壞人」,之後便扭頭跑開了。好在之後,潤娘還是會跟李信一起晨練,只不過伏地挺身是堅決不做了,改成了仰臥起坐,這倒是有點像後世的體育課了,男生做伏地挺身,女生做仰臥起坐。
這天,李信剛完成晨練,身上出了一點薄汗。一個丫鬟過來道:「王爺,王府外有個自稱姓盧的人求見,說一定要見到王爺本人。」
「姓盧?」李信皺了皺眉,自言自語道,「盧家的人來幹嘛?」
李信到底是有些好奇之心的人,於是便換了身衣服去了前廳。從名義上來說,他這會兒正在生病,並不是那麼應該見外客,如果傳了出去,可能又要有些風波。但以一笑樓如今的處境來說,他並不覺得盧氏有意願再彈劾他一次。而且,即使盧氏真的拿這種白痴的理由去彈劾他,他也並不擔心。
因為最有可能追究這件事的李二陛下對於李信到底為什麼生病這一點,比誰都更清楚。他才不會為了這種事拿李信怎麼樣呢。
「小人盧傳真,拜見王爺。」盧傳真一見到李信就乾脆利落地跪下行了個禮,沒有拿捏任何架子。不管他在盧氏內部是什麼地位,在李信面前,他就是個平頭百姓。說實在的,要不是他姓盧,想這樣空手見到李信,根本就不可能。
李信隨意地點了點頭,道:「起來吧。你來見本王,有什麼事嘛?」
盧傳真道:「小人乃是一笑樓的老闆。如今一笑樓經營不善,瀕臨倒閉。小人想了想,如此拖著也不是辦法,還不如早點關了為好,於是特地來向王爺辭行。」
李信點點頭,道:「本王知道了。」
「除此之外,小人還有個問題想要問問王爺。」盧傳真拱了拱手,道,「小人有個子侄,前段時間失蹤了,不知道王爺可有消息?」
話音落處,盧傳真抬頭看了李信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