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當然比不過盧氏,這一點毫無疑問。盧氏畢竟是百年積累下來的大型豪門,其勢力絕不是人丁單薄的楚王府可比。
只不過,在長安這片地界上,說實話,李信還真沒有必要多虛這所謂的范陽盧氏。畢竟,就算他楚王府頂不住了,那後面不是還有偉大的李二陛下呢嘛!有後台就是這麼膨脹。
雖然李信臉上帶笑,表情也沒多少殺氣,但盧政分明感到一股涼意從頭到腳激靈下來,讓他後背上都出了一層冷汗。
李信轉向一直在盧政身旁裝死的孫興,臉上的笑容甚至更燦爛了幾分。王貴一看這個表情就知道,他的楚王已經憤怒到極致了。
「這位就是盧氏家奴孫興吧?」李信的語氣很是熱切,仿佛並不是在跟一個階下囚說話,而是在跟一個很久不曾相見的老友打招呼。
他眯著眼睛,緩緩說道:「我家小掌柜身上那些傷,都是你弄出來的吧?嘖嘖,好手段,心真狠吶。」
雖然趙珂明明年紀比李信大,但李信還是一口一個「小掌柜」。或許是因為李信此刻的氣場無比強大的關係,竟然一點也不讓人覺得違和。
孫興惶恐地看著李信,不斷地打著磕巴,說不出話來。
看著眼前這人可憐的模樣,李信突然覺得有點難以想像當時他在趙珂面前對她用刑的時候,會是怎樣一副表情。
這種人是最噁心的。當他位於強勢時,可以用盡一切手段去傷害別人,絲毫沒有人性該有的憐憫,然而等到攻守易勢,強弱逆轉的時候,他又可以毫不猶豫地表現出可憐的姿態,仿佛自己無辜又委屈,甚至不介意搖尾乞憐。
「行了行了,不用跟我裝可憐。」李信突然失去了繼續對話下去的興趣,「沒用。你動手的時候怎麼不想想,你手底下只是一個可憐的女人呢?」
說完,他轉身走了。王貴連忙跟上。
李信邊走邊說:「把趙珂叫過來吧,這兩個人人就讓她自己處理,要殺要剮隨她的便。」
王貴問道:「讓趙珂來地下?」
楚王府的地下是個機密的所在。趙珂此前從沒有來過。
李信點點頭,道:「派人再查一遍趙珂的底細,沒什麼問題的話,以後就把她當自己人看了。你好好教教她,省得一直一個人忙前忙後的。」
王貴心中感動,道:「為王爺做事,小人不累。」
李信翻了個白眼,道:「誰關心你累不累了?我是怕你事情做不好,耽誤了我的大計!」
王貴愕然。
李信大笑著繼續向前走去。
王貴情知李信又在開玩笑,苦笑著搖搖頭,又快步跟上去,問道:「不過王爺,咱們就這麼把這兩個盧氏的人處理了?」
「不然呢?」李信反問,「難道你怕了?」
「小人不曉得怕怎麼寫。」王貴眯起眼睛笑了笑,「小人只是在想,如果能夠拿這兩人來做些文章,噁心一下盧氏也是好的。他們這些世家大族,最看重名聲.......」
「沒用的。」李信搖頭,道,「憑我們掌握的東西,還牽扯不到盧家。而且........相比起不痛不癢的名聲,我還是喜歡血債血償。」
一想到趙珂當時悽慘的模樣,李信就渾身難受,恨不得親手把這兩個畜生給剮了。但他最後還是決定將他們交給趙珂自己處理。
這是他能給趙珂的交代,也是他的承諾。
聽說,當天晚上,牢房裡的慘叫直到半夜都沒有停止。連看守地下的守衛都聽得變了臉色,之後每次見到趙珂時,眼中都忍不住閃爍起慎重的光芒。
這是一個絕對不能得罪的蛇蠍女人。
這逐漸成為了楚王府上下的共識。
李信對此倒是沒什麼所謂。蛇蠍就蛇蠍吧,如果能夠乖乖幫他咬別人的話,那當然是隨她去蛇蠍,而且越毒越好。
或許是因為狠狠地出過一口胸中惡氣的關係,趙珂的心情終於好轉,再加上許敬臣給的金瘡藥,她的傷很快就復原了,開始天天吵著要去重開長一樓。
李信沒有同意。畢竟趙珂這樣也算是大病一場,實在不適宜短時間內再去操勞長一樓的事情。
但是,趙珂卻說:「長一樓前前後後已經關閉七八天了,好不容易吸引住的客人現在恐怕全都流失到別的酒樓去了。要是再不趕緊重新開張的話,對長一樓的未來會有非常大的負面影響。」
李信笑笑,擺擺手道:「不用瞎操心。我還有好多後手沒用呢。長一樓倒不了,不用急在這三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