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士坦丁三世愣愣地看著薛仁貴,大腦有些轉不過來。
他漢語不是太好,現在就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理解出了問題。
飛?
是他知道的那個「飛」?
他仔細地考慮著,在想「飛」這個字,除了他理解的那個意思之外,在漢語之中還有沒有別的意思了......
薛仁貴瞥了他一眼:「就是像鳥兒一樣,從天空上過去。」他這是覺得君士坦丁三世漢語學的不行,沒理解他的意思。
君士坦丁三世的臉色很複雜,看著薛仁貴,有些說不出話來。
還真是他理解的,但是不敢相信的那個飛啊......
雖然常常聽到大唐有一種名為飛機的機器,也常能在邸報上,或者是出去覓食的時候,聽到大唐的百姓們討論。
但君士坦丁三世還真的從來都沒有見過,即便機場就是在灞河岸邊,離長安城並不算遠,他也曾想去看看,但他依舊沒見過。
像是他這樣的外國人,一靠近灞河機場,就會被攔截下來,不管好說歹說,他們都沒法去親眼見識一下飛機。
難道自己今天,終於可以在自己故國的土地上,見識到了嗎?
「是那種叫飛機的東西嗎?」君士坦丁三世開口問道。
薛仁貴瞥了他一眼:「你在想什麼,是熱氣球,雖然差了一些,但這個時候就湊合著用吧。」
雖然說,雙翼飛機已經足夠穩定,能夠在天氣情況順利的情況下投入使用,但很顯然大唐不會把飛機派遣到這種地方來。
就算大唐願意把飛機派遣來......機場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夠建築起來,有建築飛機場的時間,以大唐和突厥現在的軍力差,這點時間,就足以讓大唐把突厥給攻打下來了。
熱氣球啊......
君士坦丁三世略微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就整理好心情,熱氣球也不錯,雖然沒有飛機來的好,但總歸是能飛的。
趁著夜色還沒來,整理好熱氣球,辨認好方向,一名士卒帶著那位既懂得漢話、又懂得拜占庭語的隨從,帶著君士坦丁三世的信物,朝著拜占庭新都飛去。
一周之後。
君士坦丁堡。
鵲巢鳩占,占了王宮,正在享受著一名君主該有的奢靡生活的哈赤可汗,接到了自己部下傳來的情報。
只是看了一眼,他的臉色驟變,揮手驅散一旁服侍著他的宮女們,猛地站了起來。
「大唐人終於來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手裡的情報,整個人的臉色青白,如同一根碩大的蘿蔔棒槌。
那名部下點點頭:「是的。」
「根據前方線報,在我們遭受到大唐軍隊火炮轟炸的時候,我們甚至都沒能發現大唐的軍隊,更不知道他們在何方對我們發起的攻擊。」
說著,他頓了一下,語氣有些躊躇。
「而且,大唐的火力強度,似乎比我們所掌握的火力強度要高上一些......」
哈赤可汗擺擺手,臉色凝重:「這倒是不意外,大唐是研發出這種武器的國家,他們掌握更強大的武器,也是情有可原的一件事......」
「現在大唐人的軍隊,已經開撥到哪裡了?」
這名部下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這是臣很疑惑的一點,大唐在占據了那個渡口之後,只是安營紮寨,並沒有什麼動靜......」
「甚至連斥候都沒派遣出來。」
哈赤可汗微微皺起眉頭:「沒有任何的動靜?」
這種異常的動作,可不像是大唐人做出來的事。
大唐人素來喜歡速戰速決。
「可汗,我們要不要去打探一下......」這名部下試探著開口提議,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哈赤可汗就揮了揮手,笑了笑。
「不用,去打探有什麼用?」哈赤可汗搖搖頭,「你覺得我們的斥候,就能夠打入到大唐軍伍的內部嗎?」
這名部下低下頭顱:「是屬下唐突了。」
哈赤可汗繼續說道,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雖然不知道大唐為什麼沒有主動出擊,但是對我們來說,這是一件好事。」
好事?
這名部下愣了一下。
哈赤可汗向前走幾步,看向遠方:「現在和你說這件事也無妨了,你知道嗎,現在就在大唐,那位楚王殿下、還有大唐的皇帝,恐怕已經人頭落地了。」
部下被嚇得有些驚慌失措,看著自家可汗,心裡直犯嘀咕,覺得自家殿下是不是被大唐人打過來的消息給嚇瘋了,這種話都敢說出口。
哈赤可汗瞥了他一眼,問道:「你知道我們突厥的這些武器是從何而來的嗎?」
這名部下小聲回道:「不是從高句麗買來的嗎?」
哈赤可汗冷笑一聲:「買來一些殘廢品就已經不錯了,那些嶄新的武器,你覺得是大唐能賣給高句麗的?」
「實際上,我突厥已經和大唐的鄖國公串通勾連,狼狽為奸!」
「趁著大唐派遣重兵來打我突厥的時候,他在大唐起兵謀反,以大唐微薄的國力,自然是防範不住他的叛亂!」
這名部下張了張嘴。
狼狽為奸、叛亂......這些似乎並不是什麼好詞啊......
只是這話他沒敢說出口,吐槽自家可汗,是嫌自己的命不夠長嗎?
算了,這些雖然不是什麼好詞,但用在自己的身上,竟然是莫名的十分契合。
「大唐就那麼一直在渡口待著吧,越久越好,直到大唐的那位鄖國公過來幫助我們,我們沒有任何損失就是最好的了!」
「拖得越久,我們也就贏得越多!」
這名部下應下來:「是。」
哈赤可汗重新坐了回去,捻起一顆葡萄塞進自己的嘴裡:「不需要派斥候離大唐軍營太近,幾個人盯著看他們有什麼動靜就好了。」
「如果他們要開撥了,再來通知我。」
他看著手裡的情報,暢快淋漓地笑了起來。
仿佛勝利就離自己只一步之遙了。
渡口,夜色幽深。
一隻熱氣球緩緩落地,前不久隨著隨從,一同去往拜占庭新都的那名士卒已經回來了,手裡多了一份整個拜占庭的地圖,還多帶了一個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