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占庭那邊的人?
那不就是紅巾賊了,他們怎麼會回大唐,自己可沒給他們這樣的命令。
出了什麼不可控的意外因素?林深微微皺起眉頭,在林大的帶領下,走到客房。
屋子裡的人規規矩矩坐著,似乎就是在等林深到來。
見門被推開,林深走進來,
他忙恭恭敬敬地作揖:「殿下,您回來了。」
林深瞥了他一眼:「你怎麼回大唐來了,是拜占庭那邊出了什麼意外?」這個人的臉,林深還是記得的,是紅巾賊的二當家。
二當家輕笑一聲:「並非是拜占庭那邊出了什麼意外,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回來的。」
「名正言順?」
林深挑了挑眉,這四個字有點意思。
二當家繼續說了下去:「我們現在明面上的身份,是拜占庭的商人,雖然有唐人模樣,但打小就在拜占庭長大……」
林深笑了一聲:「你這口音可不像是。」
二當家嘿嘿一笑:「口音什麼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身份。」
林深擺了擺手,找了張椅子坐了下去:「說說吧,突厥和你們又達成了什麼協議?」
二當家頷首,收斂起笑容:「我們這次回來,是作為聯絡人,來幫助突厥在大唐的暗子聯絡。」
二當家頓了一下。
「不過……突厥人只告訴了我們聯絡方式,但具體他們在大唐的暗子是哪些人,哈赤並沒有告訴我們。」
突厥小心的很。
不過,這並不意外,要是突厥沒有這份警惕心,也不至於大唐到現在還沒摸查出來多少突厥的探子。
「聯絡方式是什麼?」林深問道。
二當家回道:「他們會不定時在《水調歌》這份邸報上發放GG,通過暗語,我們就可以知道他們要說的消息是什麼……」
「當然了,如果我們有什麼消息要告訴他們的話,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
水調歌?暗語?
水調歌是大唐新創辦不到半年的一份邸報,純文學性,只刊登詩詞歌賦,之所以叫水調歌,就是因為林深拿出來的那篇水調歌頭。
林深搓了搓手指:「暗語的方式是什麼?」
二當家從懷裡取出一隻小冊子,放在林深手邊:「這上面就是了。」
林深並沒有立刻打開來看。
二當家還在說話:「除此之外,大哥還打聽來了一些別的很關鍵的消息。」
「雖然還不知道這個人具體是誰,但他的身份已經出來了,是一位有實權的國公……」
國公。
林深手一頓,微微眯起眼。
「很好。」林深點點頭,誇讚了一句,「還是要儘可能的弄清楚突厥那些暗子的身份。」
二當家點頭應下來:「明白。」
林深伸了個懶腰:「你來拜訪我的理由,你想好是什麼了嗎?」
二當家回道:「若是有人問起,我就說是我有生意想要和殿下您合作。」
林深搖搖頭:「不妥,若是有人問起,你就說是我把你給叫過來的,說我有一些生意找你。」
二當家應下來。
雖然只是換了個主語,但其中的差別很多——主動拜見和被召見還是兩碼事。
林深又同二當家吩咐了一些事之後,就讓他離去。
等到晚上。
鄭麗婉回來之後。
書房裡,林深坐在床榻上,歪著頭看著陪著長樂她們打遊戲的鄭麗婉,微微一笑:「現在如意超市發展的怎麼樣了?我是說大唐境外的那些。」
鄭麗婉想了一下:「還是按部就班的發展,目前正籌備著來往天竺,有玄奘的西域行記,的確省了我們不少功夫。」
林深微微點點頭:「如果要把如意超市開到拜占庭去,還需要多久的時間?」
拜占庭?
鄭麗婉遲疑了一下,才從自己的腦袋裡找到這個陌生詞彙對應的東西——一個距離大唐極其遙遠的國家。
天竺之後是波斯,波斯之後才是拜占庭。
鄭麗婉眯起眼,思考了一會後,輕聲說道:「如果不去考慮其他的事,專心考慮把超市開過去的話,大概半年左右就可以了。」
林深搖頭:「沒必要為了他們打亂我們自己的計劃。」
鄭麗婉道:「那以我們現在的發展速度,大概得五六年之後了吧。」
五六年?
這個時間稍微有點久了,五六年之後,突厥在紅巾賊的支持下,說不定都快要把拜占庭給吃光了。
那到時候去拜占庭的就不是如意超市,而是大唐的軍隊了。
自己心裡的那點惡趣味似乎是有些沒法滿足。
林深歪著腦袋想了想:「那就偶爾派一些人打著如意超市的旗號,去拜占庭做一做生意。」
鄭麗婉捂嘴一笑:「殿下是想給突厥一些危機感?」
林深點點頭:「總不能幾年過去,讓他們忘了大唐吧。」
鄭麗婉把這件事記了下來。
長樂撇了撇嘴,她這個夫君,有時候比她都還要幼稚。
林深探過身子,在長樂的臉上揪了一把,笑著說道:「對了,你再調查一下水調歌這家邸報。」
鄭麗婉問道:「怎麼了,那家邸報社有問題?」
水調歌鄭麗婉並不陌生,她向來是喜歡詩詞的,這家邸報她也有訂閱。
林深道:「是有一些問題,狼匪和紅巾賊的聯繫,就是通過水調歌這家邸報來實現的,你查一查,他底子是不是乾淨的。」
「要是乾淨的就算了。」
「要是不乾淨的,想辦法把它們給拔掉。」
鄭麗婉又應下來。
她知道林深把這件事同她說,而不是同朝廷說的意思,就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
邑安坊。
狼匪的窩裡,光頭男人翻看著水調歌,從夾縫的GG里,翻查出來幾則GG,拼湊成消息。
這些本應該都是他在長安布下暗子傳來的消息。
但今天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其中一則消息的密文,有些古舊,是他們半年前在用的版本了,但拼湊出來的消息,卻是讓光頭男人臉上再一次的浮現出了歡喜的笑容。
「紅巾賊已到長安,偽裝成商賈,可以開始進行聯絡了。」
他期待的「刀」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