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我這就當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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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泰的笑容是很苦澀的。

  他看向劉洎,輕聲說道:「莫要讓皇位把腦子給沖昏了,我且問你,你覺得楚王殿下這人如何?」

  劉洎遲疑了一下,搖了搖頭。

  「世人都說楚王殿下是聖人,是大善人。可他若真的是聖人、是大善人,早就會被朝堂上的那群老狐狸吃的連骨頭都不剩了。」

  「可要是說他真有什麼野心......」

  「那也不見得。」

  「不見他結黨,他共有三個徒弟,神醫孫思邈是他徒弟,陛下三番五次請他入太醫院,他卻一直沒入,如今只在長安開了家醫館。」

  「薛仁貴倒是楚王唯一一位入朝為官的弟子,可他的軍銜都是他實打實拼來的,也不見楚王殿下有為他謀私什麼。」

  「更不要說晉王李治.......」

  說到這,劉洎愣了一下,眼中浮現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可是偏偏,臣就想不通了。」

  「楚王殿下明明沒在朝堂上有勢力,可他的提議、舉措,無人反對......」

  「臣看不透他。」

  李泰跟著嘆了口氣:「你看不透我,孤又何嘗能看得透他?」

  「就是讓孤現在拉起一支十萬人的大軍,每人都是精銳中的精銳。」

  「可你知道嗎?」

  「就是這樣,孤依舊沒有能夠勝過楚王殿下的信心。」

  「那個男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十萬人的精銳大軍,竟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劉洎一愣。

  可當這個疑惑被拋到他身上的時候,劉洎摸了摸自己的心臟,他發現,如此處境之下,自己竟是同樣的一點信心都沒有。

  「只要勝不過楚王殿下,就是謀反又如何,就能成功嗎?」李泰扯過虞世南的信,朝著上面的內容重重點了幾下。

  「你看我這位兄長,雖然只有千人,可他有燧發槍、有火炮,就在長安城,可一晚上他連個通化門都沒攻打進去。」

  「只是楚王一人一騎,就把他的軍隊給勸降了。」

  「我雖不喜我這位兄長,可他不是個草包,我自認在兵法上,也只能勉強與他相媲美,他做不到的事,我就能做到了?」

  李泰越說。

  他心裡就越發的泛著一股冷意,越發的覺得自己父親的這封信,並不是給自己的一個警告,而是在提醒自己,千萬不要步了李承乾的後塵。

  李世民能保得住李承乾。

  可再來一個,他就真的保不住了。

  咚得一聲,李泰重重坐下去:「這段時間,孤就好好做我的魏王......」

  說著他頓了一下,看向劉洎。

  劉洎也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自己。

  好好做魏王,這不是李泰一個人的事,他縮在這一畝三分地上,誰知道他是在好好做魏王,還是在謀劃著名謀反的事?

  得有一個表態。

  讓李泰證明自己的確就是想安安穩穩的當一個魏王。

  李泰明白這一點。

  劉洎也明白這一點。

  他深吸一口氣,朝著李泰拱了拱手:「明日我便把我頭顱送往......」

  李泰連忙搖搖頭:「思道公莫要如此,父皇,不,父親以家書我,就證明了這件事只有他知道,還有楚王殿下也知道。」

  「除此之外這件事,是不在朝政中的。」

  「只是要委屈思道公,有數月的牢獄之災了。」

  劉洎鬆了口氣:「無妨,是臣想岔了,只是牢獄之災的話,我這把身子骨是受的起的。明日我便啟程,去往長安。」

  只是牢獄之災,這比他設想的後果要輕的多。

  畢竟是涉及一位太子謀反的事。

  李泰可以不死,因為他是李世民的兒子。

  但這種事......總有人要來承擔責任的。

  像是李承乾他們那一黨羽,主要責任就是由李元昌、趙節來承擔的,杜荷因他父親杜如晦,也只是受牢獄之災。

  所以,魏王李泰這一支的黨羽,也得有人出面,去長安承擔這個責任。

  陛下、楚王才能夠相信李泰是真心實意想安安穩穩當一個王爺,不再去想皇位的事。

  李泰點點頭。

  捻起筆墨,開始回李世民一封家書。

  與此同時。

  范陽城中。

  李治粗布短衣,扛著一把鋤頭和幾個人說笑著從田埂中回來。

  現在正是春種之時。

  范陽城中有不少老人,自前幾年的戰亂失去了孩子,一個人人老體衰的,可又見不得土地荒廢掉。

  就向范陽縣衙說了自己的苦惱。

  李治一聽,哪能讓自己的治地里發生這種事。

  於是每天上午處理完公務,下午就帶著縣衙里的一眾官員、小吏,去幫忙開耕土地去了,算上今天,這已經是他們幫忙的第五戶人家。

  李治剛回府上。

  只是剛放下鋤頭,一名小廝就迎了上來:「殿下,有您的一封信,是從長安寄來的。」

  長安?

  李治笑一聲:「是我師父的嗎?」

  小廝搖搖頭:「是陛下的。」

  陛下,父皇的。

  李治一愣,忙在一旁的水缸里洗了手,就匆匆接過來這封信。

  打開來後,匆匆一瞧,他整個人就愣住了。

  信上的內容對他來說,衝擊力有些過大。

  自己的長兄李承乾反叛,自己的父皇直接掠過他的另外一位兄長李泰,直接宣布他就是大唐的太子。

  看著這封信。

  忽然就想到了自己師父,曾經同自己說的一番話。

  「這個皇位會是你的。」

  他本以為,自己的師父會用什麼計謀,甚至是挑撥離間、動用權勢,把他推到這個位置上去的。

  但......現在想來,自己師父的意思,好像並不是他當時想的那樣。

  他好像是一早就預料到了今日的事?

  即便林深已經是他的師父。

  這依舊讓他有一股不寒而慄的感覺。

  只感覺天地間有一道碩大的人影,每個人、每件事,甚至每一隻鳥獸、草木,都是他手中的棋子。

  而這道碩大人影的臉,赫然就是他師父林深的臉。

  是從那年中秋晚會上,他就已經預料到這一幕,然後才說自己作為徒弟,才會對自己說出那一番話。

  才會以教授一位皇帝那樣的來去教授自己?

  李治一瞬間思考了很多。

  然而這些萬種的思緒,最終還是化作了一句話。

  「我......這就當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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