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夜梟成員給他提供的資料顯示,這個懷仁縣的於縣令,也是一個為官清廉的好官,前些天他來懷仁縣的時候,懷仁縣雖然拿不出多少糧食賑濟饑民,但是卻也想了辦法,鼓動了一些當地的商賈,拿出了一些糧食,在城外開設了粥棚。【記住本站域名】
這一點已經算是相當難得了,而且縣衙也做了該做的工作,派了差役在城外粥棚維持秩序,這也說明這個于越是個想要做些實事的官吏。
所以他對著於縣令沒有惡感,直截了當的就肯定了他的為人。
于越一聽,心中頓時放心了下來,起碼雙方第一次見面,能得到這個新任刺史大人的當面肯定,那麼接下來起碼他不用擔心,會因為之前賑災不利遭到他的彈劾了。
另外聽了徐淼的話之後,他心中又是微微一凜,他從徐淼這番話之中,聽出了濃濃的殺意,看來這位徐大人此次對王家,應該是動了殺機了。
不過雖然于越心中有點緊張,卻還是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自從他當了這個懷仁縣縣令之後,在懷仁縣這裡,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束手束腳,著實沒少受這王家的氣,但凡他想要為百姓做點什麼的時候,這王家無不處處阻撓。
甚至於海匪肆虐沿海,他想要組織民團,抗擊海匪,這王家也不予支持,還陰陽怪氣的說他這是不自量力。
總而言之,這王家仗著他家的勢力,從來不把他這個縣令放在眼裡,這兩年來,著實給他了不少氣受,現在來了這麼一個強勢的刺史,一到海州,就先對王家下手了,這讓于越心中生出了一種莫名的痛快感。
「多謝大人,只要能賑濟災民,大人儘管吩咐便是,下官必將銜尾相隨!」于越略微有些激動的對徐淼拱手說道。
說話間張甚便從外面走了進來,拱手道:「稟大人!人犯已經抓到!」
徐淼擺擺手,示意于越退到一旁坐下,然後點頭道:「將人犯押上來!」
不多時,幾個府兵便推搡著幾個五花大綁的人送入了縣衙大堂之中。
「姓於的,你難道想要坐反不成?你可知我王某是什麼人?居然膽敢如此對待老夫!你好大的膽子!你……」一個稍微上了點年紀的中年男子被綁的跟粽子一般,頭髮披散著,狼狽不堪,嘴裡破口大罵著被推了上來。
徐淼冷冷的看著這幾個王家之人,正在開口大罵于越的這位,如果猜得不錯的話,應該就是王家的現任家中的家主,也算是他們這一宗族的宗主,不過這懷仁縣的王家,據說祖上和太原王氏乃是出自同宗。
不過那應該已經是相當久遠之前的事情了,雖然太原王氏都不見得承認他們這個偏枝,可是他們卻在懷仁縣一直以自己乃是太原王氏的親戚自居,所以相當的囂張跋扈。
太原王氏是誰?那可是七宗五姓之中的名門望族,此次攻訐徐淼的王珪就是出自太原王氏,而他們的祖上有一個名人,乃是東漢末年三國前的漢朝大臣王允,王允說服呂布,幹掉了董卓,雖然最後王允被殺,但是卻也把太原王氏的名望推到了巔峰。
自魏晉之後,太原王氏便逐步成了著名的名門望族,後來被列入七宗五姓之中,其勢力非常之大,所以懷仁縣的王家,打著他們乃是和太原王氏出自同宗的旗號,很是囂張跋扈。
至於太原王氏認不認懷仁縣的王家這門親戚,還真就沒人知道,可是許多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故此在此為官的縣令們,都不敢輕易招惹這王家。
但是徐淼才不管這廝和太原王氏有沒有瓜葛,既然惹毛了他,他就不會對這王家客氣,當這幾個王家人被推入到大堂之後,他上下打量起了這幾個傢伙。
為首的那個王家的家主,一路走一路叫罵,不過他很顯然到現在還沒有鬧明白,是誰要動他們,還誤以為是這縣令于越吃了熊心豹子膽,想要動他們王家,所以壓根就沒吧于越放在眼裡。
直到他被推入到大堂之中,抬頭向上望去,看到身穿一身紫袍,一臉從容端坐在大堂正手位置上的徐淼,才嘎巴一聲,止住了叫罵聲,眼睛瞪大了起來,但是卻又一臉懵逼的表情。
這個王家的家主,絕對沒有想到,在這懷仁縣縣衙之中,居然能看到一個身穿紫袍的官,他也很清楚能身穿紫袍的官是什麼品級,這至少是三品以上的大員才能穿的官袍,可不是身穿綠袍的懷仁縣令可比的。
所以正在大聲叫罵的這傢伙,當場就嘎巴一下下巴險些脫臼,立即就止住了罵聲,他只覺得腦殼裡像是忽然間灌了一盆漿糊一般,頓時就懵逼了。
什麼時候這懷仁縣來了個這麼能穿紫袍的大官?原來對付他們王家的不是那小小的懷仁縣縣令于越,而是這位高官呀!這位是誰?為何看起來如此年輕?他為什麼要對付自家?
這個王家的家主腦袋裡升起了一連串的問好,一時間忘了繼續囂張了。
但是接著被推進來的一個胖子,抬頭向上面望去的時候,也下巴差點掉地上,因為他對這張臉太熟悉了,他幾天前還曾經仔細打量過這張臉,並且牢牢的將這張臉記在了心中,另外他還一直都在想著他們幾個人騎的和拉馬車的那幾匹好馬。
可是這才一轉眼,當初自稱是做珠寶生意,來海州採購水晶的那個商賈之子,卻怎麼身穿了一身紫袍,端坐在了這縣衙的大堂上了?
這個王家糧行的管事一時間腦子也轉不過彎了。
徐淼也看見了那個糧行的管事,現在他已經知道,這廝乃是王家家主的族弟,和王家家主關係很密切,所以才被派去管糧行之事。
而范老三之所以帶人截殺他,就是這壞種指使的,原因不過就是看上了他們的幾匹好馬,想要殺人越貨,奪了他們的那幾匹馬罷了。
於是當他看到這個王胖子之後,便頓時露出了一副燦爛的笑容:「哎呀呀萬豐糧行的王掌柜,失敬失敬!多日不見,本官對你甚是想念呀!」
徐淼此言一出,王家的家主還有其它幾個王家之人,頓時都蒙了,立即便把目光投向了管萬豐糧行的這個王胖子身上。
王家家主更是情急之下對他問道:「文越,你怎麼認識這位上官?」
王胖子這會兒臉頓時就白了,他當然認識這位上官了,幾天前這位上官還打扮成一個商賈之子,到他管的糧行購糧呢!而且當時他們給這位上官,開出的價錢是兩百二十文一斗,收了他二十多貫錢,賣給了他十石糧食。
他心裡咯噔一下,就知道壞事了,現如今是什麼時候,他豈能不知道,他們王家的糧行,哄抬糧價,把好年景的時候,幾文錢一斗糧的價格,一路哄抬到二百多文,正好被這位上官抓了個先行。
他現在也意識到了,上面坐著的這位身穿紫袍的年輕官員,當日乃是微服私訪,到了他們懷仁縣,專門去了他們王家的糧行,查看當地的糧價。
災年之中,糧價有所上升這件事本來並不算什麼,即便是漲個一杯兩杯,甚至是三五倍,都不算太過分,可是他們王家卻把糧價足足哄抬起來了幾十倍,這就犯了忌諱了。
你可以沒有糧食賣,但是卻在有糧可賣的情況下,把糧食的價格炒得如此之高,這可就不是小事了!按照大唐的律令,此乃是大罪,可謂是被人家抓了個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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