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徐淼被從侯爵降為了伯爵,可是朝廷並未將他的散官和勛職給同時降下來,依舊保留了他的從三品的散官和勛職。【,無錯章節閱讀】
那麼這麼一來,徐淼就不是簡單一個海州刺史那麼簡單了,海州刺史不過只是一個正五品下的官職,可是他同時卻還是一個擁有從三品的雲麾將軍的武散官。
三品是什麼?那可是正兒八經身穿紫袍的朝廷大員了!這樣級別的官員,即便是外放為官,隨隨便便也是個都督,這也難怪他為何能被朝廷授予有節制海州折衝府的權力了。
朝廷能授予一個地方官有節制地方折衝府的權力,那麼就說明朝廷依舊還是相當重視並且信任這個官員的,否則的話,絕不會輕易將一地的軍政大權都交予一人。
現在看來,這位徐刺史之所以敢這麼幹,是有底氣的,根本就不怕陳家背後的那些勢力以及他們家在外為官的族人。
這時候徐淼的脾氣還沒有發完,接著對張榮他們斥道:「爾等添為本州官員,眼看著海州百姓遭了災,可是卻不思賑撫,非但不思賑撫饑民,還對那陳家以及本地囤貨居奇,哄抬糧價,趁機大發橫財的不法之徒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那麼本官來問爾等,朝廷還要你們這些官員何用?難不成你們也和那陳家暗中勾結,趁機大發國難財嗎?」
聽了徐淼這番誅心的話,張榮等人頓時便驚出了一身冷汗,因為如果這個時候,徐淼給他們扣上一頂勾結地方豪紳,哄抬糧價從中取利的罪名的話,那他們恐怕就要倒大霉了。
這個罪名一旦被坐實,那麼就不是流放三千里那麼簡單了,平日裡貪墨一些,亦或是收受一些賄賂的話,數量一旦超過百貫,那麼按照大唐武德律,還要流放千里呢,在這個大災之年,要是被扣個這等帽子,那麼掉腦袋的可能都有。
於是在徐淼的質問聲中,堂中以張榮為首的一眾官吏頓時臉色大變,呼啦啦就跪了一地,連聲辯解說他們不敢,他們絕對沒有和陳家等劣紳勾結過,請徐淼明察。
徐淼看到把這幫海州的官員們都給鎮住了之後,臉色便逐漸緩和了下來,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然後開口道:「罷了!都起來吧!現在正值多事之時,之前本官已經在海州境內各地走了一趟,路上見到的饑民日漸多了起來!
可是海州義倉之中,卻因為前任刺史之故,沒有糧食可供賑濟饑民!而官倉之中,卻不能擅動,那麼我等現在要考慮的便是如何才能養活這些饑民!
在這個時候,正值用人之際,本官需要的是爾等於我能夠同舟共濟,一起度過眼下的難關!
本官不管你們以前跟陳家亦或是其他那些地方劣紳有何關係,只要諸位接下來於我勠力同心,共克時艱,那麼之前你等所作過的所有不法之事,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但是我這個人乃是個武夫,有時候脾氣不太好,而且很小心眼,要是接下來讓我發現,誰做事不用心,亦或是陽奉陰違,在賑災之時,繼續跟那些劣紳們勾勾搭搭,中飽私囊的話,我可以保證,讓他一定會後悔此生為人!
一定不要有任何僥倖心理,覺得我發現不了你們做的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我既然能在尚未來到海州之前,就能查明陳家所作的不法之事,那麼你們覺得我在這裡,還發現不了誰偷奸耍滑嗎?
爾等可都聽清楚了嗎?」
張榮等官吏們聽罷之後,一個個都大冷天汗流浹背,驚出了一身冷汗。
這幫人這會兒都在想『臥槽,這個新任刺史真是個狠人呀!』現在他們算是明白了,這位刺史大人是什麼樣的人了,這位刺史大人真不是一個好糊弄的,此人別看年輕,但是卻極有手段。
想想那個王平,原本和陳家好的差不多算得上是穿一條褲子了,可是這位刺史大人一到海州,就把那王平收拾的服服帖帖,讓王平親自下令,對陳家下了死手。
而且這位爺居然能在一到海州,便查明了陳家作的惡,以雷霆手段將陳家給拿下,那麼對付他們這些所謂的地頭蛇,還不跟捏死一隻螞蟻一般?
原本作為地方官,一般情況下,如果沒點手段的話,是很容易被自己手下的官吏們欺負的。
官是朝廷任命的官,而吏則是地方上有頭有臉的人,官隨時可能會被調走,可是吏卻會常年呆在一個地方,沒有人比這些吏更了解地方的情況,也沒有人比他們對地方上的事情更熟悉,所以如果當官的得不到他們的支持的話,是很容易被他們欺上瞞下架空起來的。
甚至於有些地方衙門的小吏,可以讓當官的政令出不了衙門,讓當官的耳聾眼瞎,甚至不知道自己轄地上發生的事情,徹底被架空起來,成為一個聾子耳朵擺設。
但是這些州衙的官吏們,今天算是見識了這位新任刺史的厲害,他能在剛到海州地面上,便迅速查出陳家所作的各種不法之事,並且還能立即將那個原本囂張桀驁不馴的王平收拾的服服帖帖。
可見這個新任刺史絕對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他肯定有不為人知的辦法,來查到他想知道的事情,那麼再想靠著以前常用的欺上瞞下的手段,來糊弄這位爺,那可就是自己找死了。
要知道這位爺可是穿紫袍的爺,即便是被外放為官,可是卻依舊被當今陛下所信任,連陳家這樣的大家族,他都不放在眼裡,說抓就抓,說抄就抄,根本就沒得商量,可見這位爺絕對是個狠人。
所以今後在他手下做事,想要還像以前那樣,想把他玩弄於股掌之上的話,估計會死的很難看。
於是這幫官吏們在聽罷了徐淼的威脅之後,都趕忙連稱不敢,保證一定盡忠職守,絕不敢對徐淼有半絲不敬云云。
徐淼看這幫人已經被他鎮住了,於是這才臉色放緩下來,再次露出了一副和煦的笑容,滿意的點點頭道:「既然這樣,那麼大家都起來說話吧!
張長史,這段時間有勞你代行刺史的差事了,你作為這裡的老人,應該對海州的情況最熟悉不過了吧!
那就說說現在海州這邊,據你所知災情的情況吧!」
張榮在被徐淼一番敲打之後,這會兒也徹底收起了對徐淼的輕視之心,知道這位新任刺史大人雖然年輕,卻絕不是個容易糊弄的主。
於是他便趕忙起身,恭恭敬敬的如實把他所了解的現如今海州的災情以及災民的數量等等情況都告知了徐淼。
而海州的災情,確實比徐淼來之前預想的還要嚴重許多,經過貞觀五年的大旱和颶風之後,海州各縣都受災嚴重,糧食絕收面積占糧田總面積了八九成之多,除了像陳家那樣的富家大族之外,現如今一州之中,絕大多數的百姓家中都已經基本上無糧可食了。
而以陳家為首的一些地方上的世家大族,則把持著海州的糧價,短短几個月將糧價拉升了數十倍之多,卻依舊還是屯糧不放,意圖在年後繼續拉高糧價,通過拉高糧價,逼迫有地的百姓,不得不向他們借糧。
至於現如今海州需要賑濟的饑民數量,張榮估算,應該接近十萬人左右,為此他兩個月前,就給朝中上書,請求朝廷給海州撥發賑濟糧食,但是朝廷卻遲遲沒有撥發賑災用的糧食,只是戶部那邊發來文書,說現如今各地糧食都存在不足的情況,特別是魯地北部幾州受災更為嚴重,需要先調撥糧食予以賑濟,著令海州地方先籌措糧食賑災。看書溂
張榮表示對於戶部的答覆非常不滿,但是卻也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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