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徐淼進入到衙門的大堂落座之後,自有人先將徐淼的馬車以及坐在車上的公孫婧從側門請入到了衙中,先將公孫婧送到了後面專門供刺史居住的地方。【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而負責安頓徐淼的錄事,看到徐淼帶來了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少婦,倒也不覺奇怪,畢竟當官的也是人,外放為官的時候,總是需要有人伺候的,帶個美婢或者是妾室隨行並不奇怪,唯一奇怪的就是這位新任刺史大人,只帶了這麼一個美妾,卻連一個伺候的丫鬟都沒有帶,這就有點太過分了。看書溂
這後院之中,供刺史居住的院子並不算小,只住入公孫婧這一個妾室,明顯太冷清了點,於是這錄事也算是聰明,連忙便先讓人去他家,招來兩個丫鬟,先伺候這位刺史大人的如夫人,幫忙給新任刺史打掃一下住處。
至於新任刺史帶來的那幾個親隨,一看一個個不是凶神惡煞就是五大三粗,根本就不是伺候人的主,還是先找倆丫鬟過來幫忙比較合適。
徐淼始終保持著微笑,被請入到堂中在上首落座之後,便笑眯眯的跟這些刺史衙門的手下們見面,先大概都混了個臉熟。
經過一番寒暄之後,張長史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對徐淼問出了心中的疑問,那都尉王平突然間封鎖縣城,滿城搜捕陳家之人可是徐淼下的命令。
當張長史問出這個問題之後,在大堂中的所有衙門的官吏們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徐淼身上,因為他們現在和張長史都有一樣的疑問。
這大過年的王平把朐縣鬧得雞飛狗跳的,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張長史去質問了王平之後,只得到了一個奉命行事的答覆,至於奉了誰之命,王平卻沒有說。
現在徐淼這個新任刺史,又不期而來,突然間就出現在了朐縣縣城之中,這就不由得他們不把這件事懷疑到了徐淼頭上。
徐淼則聽罷了張長史的疑問之後,依舊保持著一臉的和煦的笑容,像是聽了一件什麼屁大的小事一般,點頭道:「呵呵!張長史問這件事呀!沒錯,正是本官下的命令!那陳家為富不仁,他身為本地最有名望的士紳,家中尚有族人在外為官,按理說遇上這樣的災年,本該於國同心,想方設法賑撫饑民!
但是他們陳家又做了什麼?面對如此災年,百姓飢餓難忍,輾轉於溝壑之間,苦苦求生,可是他們陳家呢?卻在囤貨居奇,哄抬糧價,趁機大放高利貸斂財,侵吞兼併百姓田產!
而且甚至為了控制糧價,暗中截殺外地運糧入海州的糧商,不但謀財,而且還害命!
如此劣紳,本官豈能容他?故此便著令折衝都尉王平,將其拿下!
怎麼,諸君覺得本官這麼做有錯嗎?」
聽著徐淼風輕雲淡的解釋,在座之人頓時都徹底震驚了,敢情還真是這個新任刺史乾的!他來海州赴任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將海州地面上最大的一家士紳舉族上下給抄了!
這傢伙難不成瘋了嗎?要知道像他們這樣的地方官,要是想治理好地方,亦或是想要把官坐穩,是離不開當地士紳幫忙的,如果當地士紳不給他面子的話,正常情況下,地方官是非常難做的。
可是這傢伙倒好,還沒到任,在半路上就先對本地最大的士紳之家下了狠手,哪兒有這麼辦事的呢?
更何況他難道也不打聽打聽,這陳家背後的勢力,可並不單單只是家裡面有一兩個在外為官的族人那麼簡單呀!
這朝廷到底給他們海州這邊,派來了一個什麼人呀?這麼年輕,做事也如此衝動!這難道不會惹出大亂子嗎?
所以當聽了徐淼輕描淡寫的一番解釋之後,在場的這些海州的官吏們當場就都傻了眼了。
徐淼喝了口熱茶,皺了皺眉頭,噗的一聲把茶給噴到了地上:「這是什麼茶?怎麼如此難喝?虎子,把咱們自家的茶拿出來,泡幾壺給諸位嘗嘗!」
眾人還在為徐淼剛才那番話感到震驚,徐淼卻開始對衙門裡提供的茶評頭論足了起來。
張長史哪兒有心思品嘗什麼茶呀!緩過來之後,趕忙對徐淼問道:「敢問大人是如何知道那陳家在海州行如此多惡事的?還有大人又有何權利命海州折衝府封城拿人呢?」
徐淼一聽原本一臉和煦的笑容立即就收斂了起來,臉頓時就沉了下來。
他盯著張長史看了一陣,眼神開始變得冰冷,忽然間一巴掌猛拍在桌子上,厲聲對張長史喝問道:「張長史,你是在質疑本官的決定嗎?」
張長史頓時嚇得一激靈,連忙站起來拱手道:「下官不敢!」
其餘的那些官吏也被嚇了一跳,紛紛趕緊跟著站了起來。
徐淼冷哼一聲道:「不敢?我看你很敢!居然質問本官有何證據封城拿人!還敢質問本官有何權利命折衝府兵拿人!你膽子不小!
實話告訴你們,既然我能調動折衝府兵,那麼我肯定有朝廷的授命!別忘了本官乃是武勛出身,好歹也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
你們只知本官是海州刺史,但是你們恐怕都不知道,本官還有一個雲麾將軍的武散官,勛護軍的勛職!
小小一州折衝府,難道本官就調動不得了嗎?放肆!」說完之後,他再次抓著手中的茶碗,重重的頓在了桌子上,當場震得茶水四濺。
眾人一聽徐淼這話,都再次震驚了,他們這些人基本上都不太了解長安那邊朝中的事情,一是長安太遠,二是因為他們這些人官職太低,根本不夠格打聽朝中之事。
這些人之中,官職最高的算是長史張榮了,而張榮也不過只是一個從六品的官,至於錄事參軍肖靖,則只是一個正七品的官,至於其他那些官吏,六曹的各參軍,不過是從七品的小官,其餘的那些市令、文學以及醫學博士等人,則只是八品九品的芝麻小官。
這些州裡面的官員們,實因官職太低,不夠資格打聽朝中之事,而且朝廷里的許多事情,即便是他們打聽了,也和他們基本上沒有什麼關係。
所以他們雖然一直以來,都在好奇朝廷會補派一個什麼人過來海州擔任刺史,可是卻怎麼也沒想到,朝廷會派這麼一個武勛出身的官來海州補海州刺史之職。
雲麾將軍是個什麼官職?那可是正兒八經對應侯爵的從三品的武散官,至於勛護軍,同樣也對應的是從三品的官職。
張榮之前倒是從小道消息聽說了朝廷這次派到海州的這個徐淼,是個被貶黜出京的官,曾經乃是開國候,被降為了伯,還被奪了武器監的職官,所以內心中對徐淼還有那麼一點輕視,私下裡認為,這徐淼不過是個被貶黜的官罷了。
如果他能深得聖心的話,即便是犯錯被貶,皇上也應該選一個不錯的上州將其外放,而不會把他給外放到這麼一個正在遭災的小小的海州。
說白了,在他看來,徐淼被貶到海州,就是因為他失了聖心,把他扔到海州來受折磨的。
能在這樣受災的時候,把一個人丟到這裡為官,十有八九,是故意在坑他!當然還有一絲可能,是真的派一個幹員來海州賑災的。
可是他之前認為,前者的可能性更大,那就是徐淼失了聖心,被故意丟到海州來折騰他的。
他這個時候來海州,直接面對的就是成千上萬的饑民,等著賑濟,可是這次整個魯地大部分地方都受災了,甚至災情還波及到了周邊的泗州、徐州等地,短時間之內去哪兒籌措賑災之糧呢?
所以這時候來海州,十有八九是不太可能把賑災之事辦好的,辦不好賑災之事,那麼接下來朝廷便會再次追究他的責任。
故此張榮他們都覺得,這次來的這個徐淼,有很大可能是失了聖心,被故意丟到海州為難他的。
可是聽了徐淼的話之後,張榮他們才知道,事情可能並不是他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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