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探,晚膳!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咳嗽聲,李承乾瞬間警覺起來,壓低聲音喝道:「誰?」

  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殿下,是我,王福。」

  李承乾眉頭微皺,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王福?你怎麼來了?」

  王福輕聲說道:「殿下,小的聽聞您在屋內鼓搗許久,特來看看是否需要幫忙。」

  李承乾冷哼一聲:「本殿自己能行,無需你插手。」

  王福忙賠笑道:「殿下技藝高超,小的自然知曉。只是這弓如此精美,不知殿下打算何時一試身手?」

  李承乾微微眯起眼睛,撫摸著弓身說道:「時機未到,莫要多問。」

  王福小心翼翼地說道:「那小的先退下,不打擾殿下了。」

  李承乾揮了揮手,不再言語,目光重新落在複合弓上,陷入沉思。

  就在這時,一名太監匆匆趕來,高聲說道:「太子殿下,陛下召見,速速前往御書房。」

  李承乾心頭一緊,趕忙應道:「知道了,本殿這就去。」

  李承乾整理了一下衣衫,懷揣著些許忐忑前往御書房。

  見到李世民,李承乾行禮道:「兒臣拜見父皇。」

  李世民神色嚴肅,坐在御書房的龍椅上,眉頭緊鎖,目光緊緊盯著李承乾,手指不自覺地輕敲著桌面,發出「篤篤」的聲響,說道:「承乾,聽聞你煉出了遠超大唐的鐵,朕今日召你來,便是要你交出煉鐵技術。這對於我大唐的發展至關重要,你莫要藏私。」

  李承乾在聽到李世民的要求後,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臉上的肌肉不自覺地抽搐了幾下,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雙手也不自覺地抓緊了衣角,猶豫片刻後說道:「父皇,此技術兒臣還在完善之中,尚未成熟。且其中有些關鍵環節兒臣還未徹底摸透。」

  李世民皺起眉頭,聲音提高了幾分,目光更加凌厲:「莫要推脫,大唐的繁榮昌盛繫於此,你身為太子,當以大局為重,為國家著想。速速將技術交出。」

  李承乾趕忙回道:「兒臣不敢,只是這煉鐵之法頗為複雜,兒臣需些時日整理。還望父皇寬限幾日。」

  李世民目光如炬,盯著李承乾說道:「朕給你三日時間,務必將技術呈上。若有延誤,朕絕不輕饒。」

  李承乾應聲道:「兒臣遵旨。」

  離開御書房後,李承乾臉色陰沉,心中暗自盤算著。

  李承乾離開御書房後,臉色陰沉地回到西山。他來回踱步,心中煩躁不已。

  身旁的謀士劉方見他這般模樣,輕聲問道:「殿下,可是在為陛下的要求煩惱?」

  李承乾停下腳步,嘆氣道:「父皇只給我三日,這可如何是好?」

  劉方眼珠一轉,說道:「殿下,不如我們先將部分技術呈上,保留一些關鍵之處。」

  李承乾皺起眉頭,反駁道:「若被父皇察覺,那便是欺君之罪。」

  劉方又道:「或者我們可加快研究進度,爭取在三日之內完善技術。」

  李承乾搖搖頭:「時間如此緊迫,談何容易。」

  這時,貼身侍衛張猛說道:「殿下,要不我們向陛下求情,再寬限些時日?」

  李承乾沉思片刻,說道:「求情未必有用,反而會讓父皇覺得我故意拖延。」

  劉方接著說:「那殿下,不如我們先佯裝準備,再伺機而動。」

  李承乾無奈道:「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二日清晨,李承乾還在苦思冥想應對之策,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

  「太子殿下,陛下派了李公公前來催促。」

  李承乾心中一緊,趕忙起身迎接。

  李公公身著一襲繡有繁複花紋的絳紫色長袍,領口和袖口都鑲著金色的滾邊,腰間束著一條明黃色的腰帶,上面掛著一塊碧綠的玉佩,隨著他的走動輕輕晃動。他的臉上布滿了如溝壑般縱橫交錯的皺紋,每一道皺紋都仿佛訴說著宮廷歲月的滄桑。那一雙三角眼微微眯起,閃爍著狡黠而得意的光芒,眼角的魚尾紋也跟著顫動。薄薄的嘴唇緊抿著,嘴角上揚的弧度帶著幾分輕蔑和嘲諷。

  李公公走進屋內,尖著嗓子說道:「太子殿下,陛下讓老奴來問問,煉鐵技術準備得如何了?」

  李承乾強裝鎮定,說道:「公公,本宮正在全力準備,還請父皇再寬限些時日。」

  李公公冷笑一聲,眯著眼睛斜睨著李承乾,嘴角上揚,露出一絲得意的神情,陰陽怪氣地說道:「殿下,陛下說了,明日便是最後期限,若還交不出,可要重重責罰。」說完,他雙手抱在胸前,大搖大擺地轉身離開,頭也不回,那腳步都透著幾分輕快和囂張。

  李承乾額頭冒出冷汗,連忙說道:「本宮明白,定會按時完成。」

  當李承乾等人看到李公公這副得意模樣後,李承乾心中怒火中燒,暗自咒罵道:「這該死的奴才,竟如此囂張,待我日後掌權,定要讓他好看!」劉方則在心裡盤算著,怎樣才能找到機會在李世民面前參李公公一本,為太子出口惡氣。張猛則握緊了拳頭,強忍著衝動,心想:「若不是太子在此,真想一拳打扁這奴才的臉。」

  李公公走後,李承乾氣得摔了桌上的茶杯,怒吼道:「這可如何是好?」

  劉方在一旁說道:「殿下莫急,不如我們先交出一些不太重要的步驟,先應付過去。」

  李承乾瞪了他一眼:「這能瞞得過父皇?」

  張猛說道:「殿下,要不我們冒險一試,派人去偷取其他國家的煉鐵技術?」

  李承乾斥道:「胡鬧,這要是被發現,就是通敵之罪!」

  劉方又道:「那實在不行,殿下就向陛下坦誠實情,求陛下開恩。」

  李承乾一臉愁容:「唉,也只能如此了。」

  夜深人靜,李承乾獨自站在星空下,神色凝重。他抬頭望著璀璨的星空,心中思緒萬千。

  「哼,今日之事,總算讓我看清了那王福的真面目。」李承乾自言自語道。

  這時,劉方悄然走了過來,輕聲說道:「殿下,夜深了,小心著涼。」

  李承乾扭頭看向劉方,皺著眉頭說道:「劉方,你說這王福平日裡看著老實,沒想到竟是父皇的暗探。」

  劉方微微躬身,壓低聲音道:「殿下,如今知曉了,咱們得想個法子應對才是。」

  李承乾雙手背後,來回踱步,說道:「這王福知道的事情太多,若不除之,必是大患。」

  劉方猶豫了一下,說道:「殿下,可若貿然行動,只怕會引起陛下猜疑。」

  李承乾停下腳步,目光堅定地說:「那也不能坐以待斃,先派人盯著他,看他有何動向。」

  劉方點頭應道:「是,殿下,我這就去安排。」

  李承乾長嘆一口氣:「但願此事能順利解決,莫要再生波折。」

  ……

  李世民坐在龍椅上,看著下方跪著的李承乾,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說道:「承乾,你此次獻上炒鋼法,有功於社稷,朕當賞賜於你。」

  李承乾恭敬地說道:「兒臣謝父皇隆恩,此乃兒臣分內之事。」

  李世民擺擺手,說道:「朕賜你良田千頃,錦帛百匹,以彰你的功績。」

  李承乾再次叩頭謝恩:「父皇厚愛,兒臣感激不盡。」

  這時,一旁的李公公笑著說道:「太子殿下,陛下如此賞賜,您可要更加勤勉,為陛下分憂啊。」

  李承乾看了李公公一眼,說道:「公公所言極是,兒臣定當不負父皇期望。」

  李世民接著說道:「承乾,你起來吧。朕還有要事與你相商。」

  李承乾起身,走到李世民身邊,問道:「父皇,不知是何事?」

  李世民微微皺眉,說道:「這炒鋼法雖好,但要大規模推行,還需諸多準備,你可有想法?」

  李承乾沉思片刻,說道:「兒臣以為,當先選拔能工巧匠,再籌備所需物資。」

  李承乾微微躬身,說道:「父皇,兒臣以為,這炒鋼法的推廣之事,交由工部來辦更為妥當。」

  李世民眉頭一挑,問道:「哦?為何如此說?」

  李承乾連忙回道:「工部精通各類工事,且能調動各方資源,定能將炒鋼法迅速且有效地推廣開來。」

  李世民摸著鬍鬚,沉吟片刻,說道:「你所言倒也有理。」

  這時,一旁的李公公插話道:「太子殿下,這工部若辦不好,可如何是好?」

  李承乾看向李公公,正色道:「公公莫要小瞧了工部,兒臣相信他們定能不辱使命。」

  李世民點點頭,說道:「那便依你所言,著工部負責此事。」

  李承乾趕忙謝恩:「多謝父皇信任。」

  李世民又道:「承乾,你也要時刻關注此事,莫要掉以輕心。」

  李承乾應道:「兒臣明白,定當盡心。」

  雖然魏王李泰如此莽撞,但是皇帝李世民還是將李泰留下來一起用膳。

  李世民輕嘆了一口氣,說道:「泰兒,既然來了,便一起吧。」

  李泰臉上先是露出一絲驚喜,隨後又強裝鎮定,說道:「多謝父皇。」

  三人重新坐下,氣氛卻變得有些尷尬。李世民再次端起湯碗,輕抿一口,說道:「都別愣著,用膳吧。」

  李承乾微微點頭,夾起一筷子菜放入口中,卻食不知味。

  李泰斜眼看了看李承乾,陰陽怪氣地說道:「太子哥哥,今日可真是好福氣。」

  李承乾眉頭微皺,說道:「三弟,莫要再說這些話。」

  李泰哼了一聲,說道:「我不過實話實說罷了。」

  這時,李世民放下筷子,臉色嚴肅地說道:「你們兄弟二人,應當和睦相處,莫要為了些許小事心生嫌隙。」

  李泰趕忙低頭,說道:「兒臣謹遵父皇教誨。」

  李承乾也應聲道:「兒臣明白。」

  吃了一會兒,李泰突然說道:「父皇,兒臣近日讀了些書,對治國之道略有心得。」

  李世民饒有興趣地問道:「哦?說來聽聽。」

  李泰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李承乾在一旁靜靜地聽著,臉色卻越來越陰沉。

  在李泰講述治國之道時,李世民微微皺了皺眉頭。

  李泰卻並未察覺,依舊口若懸河地說著:「父皇,兒臣覺得當下應當加重賦稅,以充盈國庫,方能有足夠的資金擴充軍備。」

  李世民眉頭皺得更緊,說道:「泰兒,此想法過於激進,加重賦稅會讓百姓苦不堪言。」

  李泰急忙辯解道:「父皇,兒臣這也是為了大唐的千秋大業著想。」

  李承乾在一旁忍不住說道:「三弟,你這想法簡直是荒謬,百姓安居樂業才是國家昌盛之根本。」

  李泰瞪了李承乾一眼,說道:「太子哥哥,你莫要在此信口雌黃。」

  李承乾氣得站起身來,說道:「三弟,你怎能如此無禮!」

  李世民猛地一拍桌子,喝道:「都給朕住口!」

  一時間,膳廳內鴉雀無聲,李泰和李承乾都低下頭,不敢言語。

  過了片刻,李世民緩和了語氣,說道:「治國之道,需權衡各方利弊,切不可莽撞行事。」

  李泰小聲說道:「兒臣知錯了。」

  李承乾也說道:「兒臣謹遵父皇教誨。」

  李世民揮了揮手,說道:「都坐下繼續用膳吧。」

  李承乾對著李世民行禮轉身離開後,李世民臉色陰沉,怒喝道:「承乾,你給朕站住!」

  李承乾腳步一頓,卻並未回頭,咬著牙說道:「父皇,兒臣心中煩悶,想先回寢宮靜一靜。」

  李世民站起身來,說道:「你身為太子,如此意氣用事,成何體統!」

  李承乾轉過頭,眼中滿是委屈與不甘,喊道:「父皇一直偏愛三弟,兒臣在您心中又算什麼!」

  李泰見狀,趕忙起身勸道:「太子哥哥,你莫要這般衝動,惹父皇生氣。」

  李承乾冷哼一聲,說道:「你少在這裡假惺惺!」

  李世民長嘆一口氣,說道:「承乾,朕對你和泰兒向來一視同仁,你莫要胡思亂想。」

  李承乾冷笑一聲,說道:「一視同仁?兒臣可從未這般覺得。」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膳廳。

  李世民看著李承乾離去的背影,內心五味雜陳。他心想:「承乾這孩子,性子怎如此執拗,朕對他和泰兒向來是寄予厚望,從未有過偏私,他卻這般誤解朕。」

  一旁的李泰小心翼翼地說道:「父皇,太子哥哥許是一時衝動,您莫要太過憂心。」

  李世民轉過頭,目光凌厲地看著李泰,說道:「泰兒,你與承乾皆是朕的骨肉,切不可為了爭寵而互生嫌隙。」

  李泰連忙低頭應道:「兒臣謹遵父皇教誨。」

  李世民嘆了口氣,又道:「朕只盼著你們兄弟能和睦相處,共同為大唐的江山社稷出力。」

  這時,一旁的太監輕聲說道:「陛下,是否要派人去安撫太子?」

  李世民沉吟片刻,說道:「且先讓他冷靜冷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