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排除異己

  見費翁面露失望,周鈞先是抿了一口酒,又說道:「你是隱門的副門主,武功高強,又相陪門主多年,理應是繼任者的最佳人選。【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費翁擺手說道:「我與門主乃是故交,當初之所以加入隱門,是因為門主的極力勸說。然而,這些年來,門主一心只想追尋天神之道,對門中事務越來越不上心,這才使得石祖才那樣的人,拉幫結派,肆意妄為……這隱門,倘若周郎無意入主,老夫便也不想再留下了……」

  周鈞看了費翁一眼,又說道:「我是朝廷官員,行事多有不便。」

  費翁聞言,輕嘆了一聲,也是明白了周鈞的顧慮。

  周鈞停頓片刻,說道:「既然費翁無心門主之位,我倒是有個人選,可以舉薦給你。」

  費翁:「哦,是誰?」

  周鈞看向身旁的畫月:「你的徒弟。」

  見費翁和周鈞同時看過來,正在吃著涼瓜的畫月,一陣咳嗽,險些噎了嗓子:「我?隱門的門主?」

  對於周鈞的建議,費翁首先覺得匪夷所思,接著又低下頭仔細琢磨了一會兒,最後朝周鈞問道:「我這徒兒,與你……?」

  周鈞:「畫月雖然名義上是我的侍女,但我卻待她如家人一般。」

  畫月聽了這話,心中一暖。

  周鈞又說道:「法堂堂主穆謝赫,怕是也會同意。」

  畫月一愣:「為何?僅僅因為我和他都是大食人?」

  費翁和周鈞對視了一眼,二人都清楚畫月的身世,心照不宣的微微一笑。

  畫月見狀,眉頭緊鎖。

  費翁:「穆謝赫如果同意,那麼只要再找兩個人點頭就行了。」

  周鈞:「費翁指的可是苦淨大師和冥婆?」

  費翁:「再過些日子,苦淨大師會來焉耆操辦老門主的喪事,他厭惡石祖才,人盡皆知,我去多勸勸,興許能成。」

  周鈞不語,心中卻是在盤算另外的事情。

  費翁搓了搓下巴上的鬍鬚,為難的說道:「至於勸說冥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周鈞端起酒杯,瞥了費翁一眼,口中說道:「其實,當下隱門最要緊的事情,並非是選出新門主……」

  費翁:「哦?那是什麼?」

  周鈞:「隱門的門主剛剛去世,倘若西域其它勢力,聽見此事,會作何反應?」

  費翁睜大眼睛,身體一顫。

  周鈞:「隱門自從立了捉紅營生,刺殺、劫掠、滅門等等惡事,早已讓你們沒了退路,倘若門主去世一事再傳了開來,定會被群起而攻之。」

  費翁面色凝重。

  周鈞:「所以,如何應對之後到來的禍事,才是關鍵。」

  到了這個時候,畫月終於插入話來:「這般說起來,我武功稀疏,才入隱門沒多少日子,而且聲名也不顯赫,哪裡能幫忙應對接下來的禍事?」

  費翁仔細思考了一會兒,看了看周鈞,最後對畫月說道:「周郎是你的主家,老夫是你的師傅,新門主這件事情就這麼說定了!其它事情你莫要管,這段時間只管好好練武。」

  畫月語頓,只能氣鼓鼓的閉上嘴巴。

  費翁離開了院子。

  見周鈞笑而不語,畫月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沉聲問道:「你肯定有事瞞著我。」

  周鈞拍了拍畫月的手:「隱門門主的位置,對你來說,日後必定有大用處。」

  畫月思忖片刻,接著問道:「我記得你之前曾經說過,大食會在今年有大事發生,可是與此有關?」

  周鈞點頭。

  畫月沉默良久,最終說道:「二郎身為先知,既然這麼說了,那我就信了。」

  沒等周鈞開口,畫月又說道:「適才你說了,不把我看作侍女,卻是待我如同家人一般?」

  周鈞收起笑意,鄭重的點了點頭。

  畫月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閉上了眼睛,將額頭輕輕抵在了周鈞的胸口,輕聲說道:「有二郎這句話,畫月知足了。」

  過了幾日,苦淨大師趕到了費翁的宅中,先是為老門主的遺骸做了法事,接著在後院中見到了周鈞。

  苦淨大師本是唐人,來自朔方,出身農戶,是家中的老么。

  幼年時,由於天資聰慧,又喜好讀書,得了豪紳賞識,給主家長子做了伴讀書童。

  之後,貴家子在外面殺了人,犯了事,本想找書童頂罪,後者事先得了消息,找准機會逃離家鄉,輾轉來到西域,入了寺中做了沙彌。

  聽完介紹,周鈞看向苦淨大師。

  這位出家人,年過五旬,因為長期忙於案牘,所以脊背彎曲,狀如駝背,眼珠有些發白渾濁,看上去不過就是一個不起眼的老和尚。

  但費翁卻說,苦淨大師不僅能文能武,還管理著隱門下大大小小的產業,這麼多年來從未出錯。

  與此同時,苦淨大師也在觀察著周鈞。

  過了好一會兒,苦淨大師先是念了一聲佛,接著說道:「周施主的事情,老衲多少知道一些……隱門下了賞紅,要取你的項上人頭,我本以為你會遠離西域,卻不料你居然敢來焉耆。」

  周鈞:「一味龜縮,只會給敵人更多的可趁之機,主動出擊,才能在敵陣之中找到取勝之道。」

  苦淨大師:「阿彌陀佛,周施主倒是好魄力。」

  費翁說道:「苦淨大師,今日請你一敘,不僅是想商議老門主的下葬,另外還想聊聊新門主的推選。」

  苦淨大師看向周鈞,朝費翁問道:「周施主想要入隱門?」

  費翁:「不,不是他。」

  苦淨大師將頭轉向費翁:「難不成是你?」

  費翁:「也不是我。」

  苦淨大師不動聲色的問道:「那是誰?」

  費翁:「是老夫新收的一名女徒弟。」

  苦淨大師臉色如常:「為何是她?」

  費翁:「她是我的徒弟,周郎的家人,就連穆謝赫都認可她成為門主。」

  苦淨大師臉色微微一變,向費翁確認道:「穆謝赫也同意了?」

  費翁:「倘若不信,你可以去問他。」

  苦淨大師搖頭道:「簡直是胡鬧,怎可讓一剛入門的女子,成為新門主?這般說出去,豈不是讓他人小看了隱門?」

  周鈞與費翁對視了一眼。

  周鈞沉聲說道:「大師,隱門這幾年裡,在西域之中四處樹敵,已經岌岌可危。」

  苦淨大師:「隱門勢力遍布西域,門下產業更是數不數勝,即便有些宵小之徒心生覬覦,又何談岌岌可危?」

  周鈞:「隱門所信奉的教令,本來就被其它宗教視作異端;這些年裡,又以捉紅為營生,雖然四處斂財、搜颳了不少,但仇家遍布,就連安西都護府,也是對你們欲除之而後快。從前,隱門實力強橫,又有強人坐鎮,這才使得其他人不敢發難。可是如今,門主新亡,爭鬥不休,人心渙散,這些情況倘若被西域其它勢力所獲知,那麼隱門距離滅亡也就不遠了。」

  苦淨大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周鈞:「所以,隱門當下最要緊的事情,不是誰來當門主,而是如何應對接下來的禍事。」

  苦淨大師聽到這裡,終於開了口:「周施主倘若有法,老衲洗耳恭聽。」

  周鈞:「攘外必先安內。」

  聽見這句話,苦淨大師一愣。

  周鈞索性將話挑明了:「生了惡瘡的病肉,倘若留著,只會禍害病主,及時切去才是最好的方法。」

  苦淨大師隱約明白了周鈞的話,但心中掙扎,仍然保持沉默。

  費翁見他還不肯表態,直接說道:「周郎的意思是,趁著老門主去世,招其他人齊聚焉耆,商議選舉新門主是假,藉機除掉異見者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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