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疑點重重

  將金有濟送回匠營,周鈞取了乘馬,剛過了橋南,就見到畫月站在橋的另一端,低著頭等在那裡。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周鈞驅馬行了過去,朝畫月問道:「何時來的?」

  畫月努了努嘴,回答道:「你與人吃酒時,我便到了。」

  周鈞問道:「那為何不過來?」

  畫月搖頭說道:「我只是不喜歡見外人。」

  周鈞無奈笑了笑,朝畫月伸出了手:「上來吧。」

  畫月抓住周鈞的胳膊,一個翻身,上了馬背。

  周鈞一邊策馬前行,一邊問道:「再過些日子,便要過年了,也不知灞川那裡是什麼模樣?」

  畫月:「我瞧了灞川寄來的信,柔杏已經定下了婚日,怕是灞川現在熱鬧著呢?」

  周鈞好笑的問道:「想家了?」

  畫月:「洛陽繁華,起初待著還有些意思,時間久了,也是無趣。」

  周鈞:「待得上元節結束,咱們便回長安。」

  畫月:「嗯,早些回去才好。」

  二人就這樣說著,到了客棧的門口。

  讓店家將馬引入馬廄,周鈞帶著畫月,走進客棧的前堂,見到一身官袍的柳載,坐在扎椅上等著。

  瞧見周鈞走了過來,柳載站起身來,笑著提起了手中之物。

  周鈞瞧了過去,只見柳載手中,一壺燒酒,一包羊炙。

  交給畫月些許銅錢,讓她去買點蒸餅一類的吃食,周鈞和柳載入了獨院之中的天井,尋了個乾淨的地方,擺桌立椅。

  二人坐了下來,周鈞拿起酒具,給二人倒酒。

  柳載卻從懷中取出了一份進奏院狀,遞向了周鈞。

  周鈞不明所以,接了進奏院狀讀了,只見河南有告,『淮陽、睢陽、譙等八郡,大水漫城,捲走多處民宅商鋪,溺死者不計其數。』

  嘆了口氣,周鈞將狀慢慢放下。

  柳載抿了口酒,開口問道:「二郎可還記得那應龍之說?」

  周鈞點頭。

  柳載:「真是神了,那天書所云,絲毫不差。原本市坊之中,不信者,嗤笑者,皆有之,當下卻都是嘆服。」

  周鈞:「河南道的受災情勢如何?」

  柳載:「不容樂觀,此番洪災,來的沒有半分預兆,水文司和天文司都吃了落,河南八郡大多地界,都成了一片汪澤,今年的收成也多半是沒了。」

  周鈞沉默不語。

  柳載:「但也有些鄉間民夫,瞧過那應龍天書,深信不疑,事先就遷家高處,躲過了這一場劫難。」

  周鈞聽聞此言,臉色好了一些。

  柳載又朝周鈞問道:「此次洪災,被那天書說中,二郎又是怎麼看的?」

  周鈞微微笑道:「只是巧合吧。」

  柳載仔細尋思一番,也附和了一句:「或許吧。」

  將此事暫時放下,柳載吃了一口酒,又問道:「最近,那祆教妖人,未曾再來嗎?」

  周鈞搖頭,說道:「未曾再來,想是知難而退了吧。」

  柳載:「當初出了那事,某也與你說了,不如報於縣廨,再差遣官丁,去祆教寺查巡一番,說不定會有收穫。」

  周鈞:「賊人既然敢半途擄劫,那必定是有備而來,倘若沒能當場抓獲犯人,但他們自然不會在事後留下把柄。」

  「再說了,東都洛陽,祆教寺不下四十餘處,祆教徒更有萬許,倘若大張旗鼓的搜查,能不能找到蛛絲馬跡暫且不說,倘若引起祆教徒反彈,惹了事端,又該如何?」

  見柳載若有所思,周鈞又說道:「還有,某身為一八品主事,家中大人並非當朝大員,宗家也非是門閥,為何祆教他人不尋,卻獨獨與我為難?倘若縣廨深究此事,問及緣由,某又如何作答?」

  柳載聽了,也明白了這件事的麻煩。

  周鈞擺手道:「某現在與夷曠為鄰,隔壁就是大理寺、御史台外官的官邸,四周皆有武侯把守,就算祆教敢來,也必定會投鼠忌器。」

  畫月此時回了院子,帶來了蒸餅、米糕、炸食等物。

  周鈞將食物,依次放在案上。

  畫月取了自己的一份,也回了廂房。

  周鈞則是對柳載問道:「早先你說了那新羅奴牙案,眼下離正月也沒有多少日子了,可有進展?」

  柳載咬了口蒸餅,說道:「某翻遍漕志,查到每月有一貨舫,自陽穀方向而來,關引上報的是魚蝦等物,但落貨之處,卻非是什麼市集宅落,而是永通坊南巷。」

  周鈞:「永通坊南巷?那裡有什麼?」

  柳載:「永通坊南巷原本是一片佛寺,因為開元年間走了水,燒死不少香客和僧侶,之後便傳出鬧鬼之事。因為這個,周遭的民宅逐漸荒了,再也無人肯住,最後便成了忌諱。」

  周鈞:「原來如此。」

  柳載:「這些日子裡,我也發現,不管是大理寺,還是御史台,似乎有人在有意阻撓調查。所以,這貨舫之事,載無意求助他人,打算喬裝打扮,小心尋查,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周鈞聽了,有些擔憂,便勸柳載莫要單獨行動。

  後者只是說道自有分寸。

  二人又吃了一會酒,柳載回了官邸。

  畫月走出廂房,來到天井之中,見周鈞坐在那裡,面色凝重,便開口問道:「柳御史說什麼了?」

  周鈞:「他說永通坊有一處佛寺鬧鬼……」

  畫月睜大眼睛,連忙捂住耳朵:「啊,我不聽,我不聽,你莫要與我說!」

  周鈞有些驚訝,笑著問道:「你怕鬼?」

  畫月:「虎豹蛇蠍存形,以利刃可殺之,鬼怪虛無縹緲,又哪來致勝的法子?」

  周鈞:「不過就是一處佛寺,前些年失火,燒死了不少人……」

  畫月急忙又捂住耳朵,大聲喊道:「莫說了!說些其它的,其它的!」

  周鈞瞧見畫月一臉驚慌的模樣,搖頭笑道:「好吧,說些其它事情,你可還記得我和你提起過的毛順大師?」

  畫月:「可是那位技藝巧奪天工的大匠師,自然記得。」

  周鈞:「毛順大師在匠人之中,名望高又手藝好,本來我想交好於他,這樣日後也方便搜尋匠人。但相處了一些時日,我卻發現此人怕是隱瞞了一些事情。」

  畫月:「隱瞞?」

  周鈞:「毛順大師在長安時,邀請了一批相熟的匠師,又讓他們報名參加上元燈樓的建設,卻令他們對外不許說出相邀一事。」

  畫月不解:「是擔心這些匠人受了特殊的照顧嗎?」

  周鈞:「應當不是,具體原因我不知曉,總之接下來的這些日子,仔細留心一些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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