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見僧普聞知佛門

  李二老實了很多,每日就伴著幾位女兒游華夏,城中各處都讓他好奇,每每見到新奇之物,總要問上幾句。閱讀至於他和李承天夜中所談,都在選擇淡忘,不願再次提起。今日聽聞普聞大師入華夏,本打算與他坐論一二,後見其直奔元首府,想來定是佛門想入新唐了,也不知李承天作何打算。

  「普聞見過元首。」半禮不禮,眼睛高過頭頂。

  隨在李承天身旁一同接見的王玉禾當即起身罵道:「禿驢,如此不尊我新唐元首當為何意?」

  「不知這位是?」普聞看了一眼王玉禾,然後問坐在中央的李承天,在他看來,自己本是佛門大師,當受大禮,早年李二間了他,也要噓寒問暖,以示尊敬。

  「打!」李承天的回應很簡單。後旁站立的兩位侍從當即持棍上前,普聞瞬間避開「元首,此事不妥,普聞為佛而來,如此對待,新唐不尊我佛?」

  「不尊。」李承天笑著給出了普聞一個,他永遠也想不到的回答。

  普聞倒也並非善類,學過兩年拳腳,侍從未近他身,他便躲開。

  「好了,待會再打。」眼見一個侍從打碎了座椅,李承天眼角直抽抽,下的狠手,怪不得人家到處躲。

  這才讓普聞喘息歇息,坐在地上開始誦經,聽得李承天頭疼「閉嘴,否則繼續打!」

  「元首殺氣太重,普聞念一段往生經,幫您化解殺戮。」

  「禿驢,往生經是勸渡冤魂的!」王玉禾怒斥,後向李承天抱拳道:「元首,依我看,不如將姚州城中禿驢全部送去往生算了,和這幫勞甚子禿驢說什麼廢話!」

  「你敢!」普聞瞬間激警,這人他知道,新唐左相王玉禾,剛才只不過想試試李承天對佛門的態度罷了。「阿彌托佛,罪過罪過。」瞬間失態,普聞暗道不妙。

  「新唐不喜佛門,更不尊菩薩,你領數萬僧佛迫我姚州城城守葉遠,可算得上大師之稱?」

  普聞手持念珠轉動一二後,道:「為新唐百姓而來。」

  「我百姓可有求你入華夏?」

  「佛言,渡人入佛門,功德無量!」

  「不事勞作,不聞諸事,佛門入之何用?」

  「往生極樂,淨土門開。」

  「笑話,極樂淨土,若真有,當現世。不過爾等口中亂言,何以為真?」

  「不尊佛,佛必降怒!」普聞又開始念經。

  李承天拿起茶碾瞬間扔出,只聽得噼啪作響,手中念珠串落滿地。

  「元首,何故傷我念珠?」

  「無他,不喜聽你聲。」

  普聞心道何苦,這新唐之主對於佛主未有半分敬意,自己此番不易。

  「吐蕃道曾有寺廟數百,因新唐立國被逐出唐境,不知元首可否給普聞一個解釋?」

  「憑你,也配?」王玉禾替李承天作答,區區一個所謂的大師,如此言語當真可笑。

  李承天笑著讓王玉禾停下演戲,演過了太逗了,那副表情實在有點假。

  王玉禾苦笑撓頭「元首,不至於吧。」搞得普聞滿臉呆滯,不懂二人發生了什麼。

  「你看,按劇本演,你應該說,殺了這幫禿驢的!」

  「元首,不是您說的跟著感覺走嗎?此刻我所說又有何錯誤?」

  「哈哈,沒有,就是太好玩了。」搞了半天,王玉禾被李承天整來嚇唬普聞的,而且李承天最後自己笑得看不下去。

  普聞這才明白,兩人是在戲耍自己,臉色略變「如此這般,元首未免太過於不敬我佛門了吧?」

  李承天笑著點頭「我只要出兵四萬,不論你佛門僧兵幾何,盡數剿滅,難否?」

  普聞頓首,此刻才明白,自己先前想的太過簡單,當年三千僧兵助李唐,至今李二對佛門一直頗為照顧,讓佛僧們忘卻了什麼叫做對當權者的敬重。

  既然想了明白,普聞當即行跪拜大禮「普聞先前有錯而不知,還請元首恕罪。」

  「起來吧,新唐不行久禮,今日喊你來,只是想看看,何為佛,如今一見過後,新唐不容佛。」

  普聞不敢起身,「請元首大人恕罪,普聞有錯,佛無錯,佛門更無錯。」

  「無錯?上報與我言准佛入唐境,還要為爾等準備寺廟千餘,好大的口氣!」

  這事普聞當真不知,想來是手下其他僧侶提及「普聞未知此事,回去後定當教戒眾僧,請元首大量,容我僧入新唐境。」

  佛門如今遍布舊唐境內,所過之處,萬民敬仰,而新唐,卻無人信佛,故此才有萬僧求入唐之事。在他們看來,以自己在舊唐之名聲,入新唐當輕而易舉,早先新唐逐佛道,不過小事爾。

  「佛由西傳,我新唐臨邊就是天竺,乃佛教誕生之所,他們都不敢言入唐,爾等小佛竟敢張口喝唐臣,承天實在不明,誰給你們的權力?」

  誰給的?普聞猶如撞鐘通響,恍然大徹,權力,是李二給的,可如今佛門,卻以此為榮,來迫新唐,當真是可笑。「普聞有錯,佛僧有錯,但佛無錯,請元首恕罪,普聞願以命償還。」

  李承天搖頭「當初逐出非你佛門一家,你可曾看到道門有人敢至此與我言之?」

  因為道門不敢,李承天的事情他們比誰都知道的清晰,袁天罡更是李承天設為道門大忌,敬而遠之,不敢多有接觸。若是今日換得袁天罡或是道門中人前來,肯定是三跪九叩,見面不敢大聲。

  當初逐道,道門知新唐意,未有半分拖泥帶水,青觀道藏眾人全部撤出沒一人敢怒言。這便是聰明,道門不顯,寓意無爭,而佛門本也該如此,只是這些年太順了,有點忘乎所以。

  「領那群僧滾出姚州,今生不准入新唐,否則,佛門誅盡!」

  「元首,萬錯歸於普聞之身,萬望您放過佛門,佛門願為新唐佛!」新唐若當真一佛不容,舊唐中定會有所誹議,佛門靠山李二如今不在其位,若新主李承乾如李承天這般不喜佛門,佛門又該如何自處。李承乾曾任新唐副元首,更是李承天之兄,兩者關係親近,普聞此刻腦中思慮萬千。

  李承天因為普聞這一番話,遲疑了,沉吟許久後,方才開口。

  「真信佛者有,但萬僧為佛不可盡信,我不要你的人頭,但姚州城只能留下百僧,半年為約,真信佛,可入新唐全境,否然則殺。另提一句,天竺佛教比之漢佛,更令我惡寒。」

  思來想去,似佛門道門這般,也不能一桿打死,人都有信仰自由,似後世那般,信佛卻不從佛,才是真正的自由。信佛便為僧,只怕國將亡矣。

  普聞再三拜謝,既然李承天鬆口了,自己也要退步,可惜了數萬僧佛,只能選取信佛者留下,其餘全部勸離最好。同時,普聞更知道了李承天的意思,輔漢佛而抵天竺佛。

  兩國有了交集,日後不免會有天竺僧入唐宣教,有了漢佛會阻撓一二,也算不錯。這是李承天臨時定的計,他此刻有些欣賞普聞,早先有錯而不知,知錯攬於己身,像個僧樣兒,難怪會被人稱為大師。若換做貪生怕死,推卸之人,早就讓他滾了。

  「玉禾,派人去知會道門一聲,三日內派人來華夏!」既然准了佛,那就必須有個道,相互對立才是當權者所需的,若真讓佛門一家獨大,只怕日後再見普聞,必殺。

  普聞聽到後也不敢多言,如此一來,心中放心不少。向李承天和王玉禾請辭,對二人畢恭畢敬,返回姚州城處理佛事去了。

  臨走前,李承天道了一句「僧數不過百,過百則殺!」

  待得普聞走後,王玉禾不解而問:「元首,留這佛門何用?」

  李承天答:「你還記得天竺使者之事。」

  王玉禾點頭「自然,鼠目寸光之輩罷了。」

  「我要攻天竺!有了佛門,此事便成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