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兒臣以為,唐已兩分,想再歸一,難如登天。��李恪猜到了李二的心思,故開口勸解。
李二搖頭道:「朕只想再看看觀音婢,再回到宮宴那日,齊聚一堂歡聲笑語。」
李恪不敢再言語,李二所言愈加不可思議,掌權者,雷霆雨露均是恩賜,眼前這人他看不透。
李二若知道李恪心中所想,定會怒罵愚蠢,什麼雷霆雨露皆是恩賜。當年他和李淵,就是被楊廣所迫,惡向膽邊生,起兵造反。
「兒臣願等皇兄入京後,多加勸阻,但李佑......」李恪怕李佑惹事,若李承乾被逼回新唐,或是死在長安,那可就要出事了。
「你放心,他沒這個能力!」李二眼露凶光,小小李佑,能激起多大風浪?
第二日一早,李二下旨廢太子,朝中有被李佑收買之人上柬勸阻,卻被李二一旨鎮壓,「凡有說情者,視為謀逆,誅!」世家大臣早已再無開國時那般強硬,李承天之事最大的受害者,就是五姓七望,被李二以罪之名誅殺近半之數。
世家本來只是想搬到那個不受控制的,雙王之稱的李承天,付出些代價也可以接受,可真到李承天離開之後他們才發現,李二的下手出人意料,半數朝臣全部更換,五姓無法再復當年之強盛。李承天帶來的雪鹽、草原交易等一系列變革,被李二藏於暗中,握在手中。
那個人人都以為日薄西山的舊唐,如今變成了李二的一言堂。
李佑從未想過變化如此之快,昨日還是威風凌凌的大唐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今日朝會一結束,就被李二給罷免了,苦心經營的朝中黨羽未能派上本分用途。心灰意冷,入宮向陰妃請安後,被李二請到了書殿之中。陰妃心痛欲絕,這才發現,母子二人不過是李二手中棋子罷了,本以為身居皇后之位能讓她母儀天下受萬人敬仰,可誰知到頭來母子皆被廢,何苦而為之?
李恪順間成為了朝臣的中心點,紛紛上前敬賀,李佑被廢,李恪定會成為太子,殊不知,李恪雖是面帶笑意,但心中十分誹議,李二永遠不會將自己立為國儲,因為他的生母,楊妃!大隋血脈,怎能受傳大唐帝位?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所以他從不會去爭,只有這樣,他和楊妃才會保命!如李佑那般,只是自尋死路。
果不其然,也不知李佑被李二召去說了些什麼,夜中被人發現,懸樑於房中,雙目緊瞪,恨李二無情。
這一系列事件,讓所有朝臣都措手不及,第二日,陰妃與宮中自縊,與其子李佑相同,都是懸樑而亡。
李承乾秦瓊二人費時一月,趕赴長安,程處默派人交接給迎來了馬周兩千萬擔糧食,都是新糧,這是出發前,李承乾與李承天商定的,送糧入唐,亦是邦交友好。
「殿下,聖上請各位入朝!」
李承乾點頭,與秦瓊對視一眼,程處默不言只跟著,三人一路從禮部掉頭,出含光門,繞宣義、懷真、安業、開化共一十七坊而入朱雀門,繞行一圈。含光門是他國使臣、亦或是各部官員,入鴻臚寺、將作監的門址,要想入朝堂,需重新走朱雀門一路途徑兩寺一廟、三監四部,方才走承天門進太極宮。
「新唐副元首李承乾、外交部部長秦瓊、第三軍軍長程處默,見過唐皇陛下!」無有跪拜無敬稱,朝臣見後議論紛紛。
隨行馬周聽後上前怒道:「見聖上而不跪,爾等何意?」
程處默怒罵「不是爾家臣,憑甚跪之!」
「大膽,程處默,你別忘了,你可還是我大唐郡公!」立刻有官員上前怒斥。
「你也別忘了,我還曾是皇子,百官見皇子而不禮,憑甚辱我唐臣!」李承乾這時擋在身前怒斥剛才發言之人。
李二見後,滿目驚嘆,多長時間未見了,想來已有半年之久,再看李承乾今日,不同凡響。或許是被李佑每日姿姿作態噁心到了,看著李承乾反倒更加欣喜。
眾臣還想開口,他國外使入唐,無有不跪拜之人,若李承乾等人不跪,便是不敬。
「無妨。」李二開口打斷「叔寶近來可好?」沒問正使李承乾,反而問副使秦瓊。
秦瓊笑而言之「謝唐皇陛下關懷,秦某除了有些疲憊之外,一切順心。」生疏、見外,這是李二的第一感覺,這可是之前跟隨自己打天下的老人,一世忠勇,最後卻離自己而去。
李承乾上前一步開口道:「我國聽聞貴國江南道起水患,引近十萬百姓受災無家可歸,特送來糧食兩千萬斤作禮,以示邦交。」
「我大唐之糧若非李承天,豈會如此短缺?」戶部之官聽後怒道。
程處默臉露怒色「吃元首所獻之糧,卻不知回報,元首施法收回又如何?免得便宜了某些白眼狼!」
群臣怒目,「放肆!」
程處默高聲怒喝「不服戰之!」一時間朝堂鴉雀無聲,這可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程知節可好?」李二愈發高興,完全沒有在意剛才程處默的無禮。
「不勞唐皇陛下費心,家父每日飲酒縱馬,閒暇還常去軍中訓卒!」李二開口問程知節,程處默不好再鬧,但回話時字裡行間,都在透漏比之在長安時,程知節要好上不知幾何。
李承乾的臉色並不算太好,看朝臣與程處默對罵之時,他才發現,兩國的矛盾,並非李二和李承天之間的,而是和這滿朝群臣有關。本是好意緩解雙方關係,卻有種劍拔弩張的感覺。程處默所言無錯,至少在李承乾和秦瓊看來,無錯,哪怕說錯了,那也是對的,因為他們三人,此刻代表著新唐!
「唐皇陛下,若無事,我等三人便回鴻臚寺去了,新唐諸事繁雜,比不得貴國人才眾多。」李承乾不想再與之爭吵,既然見過面了,說出了來意,那邊準備離開就是最好的辦法。
「不急,退朝之後宮中設宴,今晚,朕要款待太.....三位來使。」李二大手一揮,定下安排。
李承乾想拒絕,卻被眼前之人攔下「皇兄,許久未見,何必著急離去?」
「三弟?」
李恪笑了「留在宮中,你我兄弟洽談一二可好?」
秦瓊和程處默並未多言,等待著李承乾的決定。
本以為李承乾會答應,可誰知李承天趕忙搖頭「宮中設宴乃是為有功之臣所準備,我等三人外臣豈可入宴,還請三皇子殿下體諒。」
「皇兄,陰妃死了,李佑也死了!」
引得三人紛紛側目,死了?大唐太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