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寧兒許久不見,你如今出落的越發動人啊。」
張須陀朗聲笑道,戎馬之人,向來直爽。
加上又很久沒看到愛徒,自然喜形於色。
作為大隋第一女將軍,張須陀每每提及讚譽之情溢於言表。
能教出這樣的徒弟,對他同樣也是功勳一件。
「師傅折煞徒兒了,秀寧只希望能平定天下,驅除突厥。」
李秀寧微微躬身。
雖然從師不過短短數月,但兩人向來以師徒相稱。
她更對這位大隋生猛悍將敬畏有加。
「哈哈,巾幗不讓鬚眉,李家之幸,大隋之幸。來,快快坐下。」
張須陀招了招手。
隨即迫不及待地和楊林介紹道:「靠山王,這便是我常與你提起的巾幗英雄李淵之女,李秀寧。」
「秀寧見過靠山王。」
「免禮。」
楊林微微擺手。
「當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看到如今這些年輕人,當真覺得我們老了。」
「哈哈!靠山王,恐怕就算你老了,如今這天下的年輕人也沒幾個及得上你呢!」
「張將軍又未嘗不是呢?哈哈!」
兩位老者相視一笑。
同為大隋老臣,又同曾立下汗馬功勞,自然是惺惺相惜,感情頗深。
平日相見,也沒外人那般拘謹。
「對了,寧兒,聽說這次武科,唐公府有兩人參試,均進第三輪考核,可算揚了李家門風啊!」
張須陀說道。
「師傅過獎了,李家男兒自當為天子效犬馬之勞,盡綿薄之力。」
「寧兒,你這話可過謙了,我可知道你那位如意郎君文韜武略,非同一般啊?」
嗯?
李秀寧微微詫異,沒想到平日嚴苛的張老將軍竟然對周揚讚許有加。
就連楊林也來了興趣:「哦?張將軍我可少有聽聞你盛讚某人啊?」
「楊老有所不知,上次第二輪考核,周揚從一眾考生中脫穎而出,兵法鑽研極為通透,理解更是劍走偏鋒,獨特别致。」
「是嗎?我倒好奇哪位青年才俊能有如此殊榮?」
楊林好奇地朝著場下張望。
李秀寧見狀便指出周揚的所在。
兩老立刻露出讚許的目光,點頭認同。
「當真英雄出少年,氣宇軒昂,頗有將帥之才!能得楊將軍首肯,想必有真才實學,不錯,不錯!」
「哈哈!楊老,有機會我真想親自讓你看看他的那篇文章。
寧兒,有此良婿,實乃你李家之福啊!」
李秀寧聞言也露出淺淺笑容,看周揚的目光更是明亮異常。
獲得朝中兩位大臣欣賞,於她臉上也有光。
甚至李秀寧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知何時已經放下對周揚出身的成見。
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她已經看出自己夫君除了有點小毛病外,心有猛虎,暗藏天地。
一身武藝更是屢屢讓人意外。
如若不是礙於面子,她平日也不會那般冷淡。
或許……
自己真的該改改作風?
至少應該讓周揚覺得自己是尊重他的。
楊林身後不遠處,站著十二個膀大腰圓的武將,個個龍精虎猛,意氣風發。
他們便是楊林旗下聲名遠播的十二太保。
「二哥,你臉色怎麼不太好?」
十一太保丁亮好奇問道。
今日武科第三輪,本無需他們出面,誰料義父楊林不知何來的興致想到場看看,他們身為義子,自然不好缺席。
但心中難免有些情緒。
「還能是什麼,二弟當然是覺得沒意思啊。」
大太保羅方說道。
眼中儘是傲慢。
他們都有不少戰功,自然看不起這些初出茅廬的年輕後輩。
「大哥這話可就說錯了,我倒是巴不得下場和他們親自切磋呢!」
薛亮眼中閃爍著寒芒。
「哦?」
其餘十一人皆露出詫異的神情。
「二弟何出此言啊?」
「諸位兄弟,你們有所不知,前日我胞弟在兵部外被人給打了。」
「何人膽子這麼大,竟然連我們十二太保的人都敢打?!」
眾人驚怒交加。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唐公府的那個入贅女婿,周揚!」
薛亮咬牙切齒。
要是換做其他情況,他最多是憤怒而已,可誰知道周揚這廝膽大包天,竟然在兵部外動手。
弄得軍中將士人盡皆知,更讓他這個楊林麾下的二太保顏面掃地。
此仇不報非君子!
薛亮此刻在校場看到周揚,恨得是牙痒痒。
「原來如此,這廝當真肆意妄為,居然如此侮辱二哥!」
眾兄弟憤憤不平。
羅方卻露出諱莫如深的笑容:「二弟放心,一會兒為兄有辦法讓你當眾將面子找回來。」
「哦?大哥所言非虛?」
薛亮閃出驚喜的目光。
能夠懲治周揚這廝,也算平了他心頭一件憤事。
「哈哈,我何曾騙過你,不著急。」
角落裡。
一位俊俏的白衣公子手持摺扇,面容精緻,更帶著幾分陰柔之美。
他的身後站著以為孔武有力的帶刀侍衛,身材雄壯,目光凌厲,對白衣公子倒有幾分謙卑之意。
「今日武科,還真是熱鬧啊?」
白衣公子摺扇輕拂,儀態端莊,黑髮隨風搖擺。
校場看客皆是高官貴戚,也沒人在意他。
「公主…公子,既然您想來看武科,又何必與眾人同坐一台,只需稟明來將軍,便可獨坐一方。」
旁人不知這位玉面公子的來頭,那侍衛又何嘗不知他的尊貴身份。
在場恐怕無一人能比。
「我只是想來看看今年武科新秀而已,也不知何人能夠摘得桂冠。」
白衣公子的目光在校場眾人一一掃過,眉宇間似乎隱隱有些失望。
「你可知熱門有哪些人麼?」
「回報公子,有鉅鹿郡公之子柴紹,唐公府李淵次子李世民,還有位關東俊傑,人送外號白衣神箭王伯當。」
侍衛答道。
「沒了?」
白衣公子秀眉微蹙。
堂堂百人,竟然只三人有奪冠可能。
真不知該說是這三人過於出眾,還是入選之人實力難登大雅之堂。
「還有一人,只是……」
侍衛欲言又止。
最後一人,既是奪冠熱門,可又流言頗多,他不知是否該說。
「郎侍衛,你何時也學得優柔寡斷了?」
白衣公子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