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走路不長眼啊?」
「拉倒吧!明明是你撞上來的,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男……」
「咦?」
當兩人看清對方時,同時詫異。
「周大哥?」
紅衣少女驚喜道。
她便是單雄信的妹妹,二賢莊三小姐單冰冰。
一旁李世民也認了出來,立刻面露警惕。
當日驛站之事還耿耿於懷。
「放心吧,李二公子,我不會對你動手,況且我一個女子,有必要這么小心麼?」
單冰冰見狀調侃道。
江湖兒女,快意恩仇,自然有什麼說什麼。
「你看周大哥多坦蕩。」
李世民自覺確實大驚小怪了,也隨即放下了戒備。
周揚聞言付之一笑。
「單姑娘,真沒想到在這兒碰上,單二哥最近怎樣?」
「周大哥,你見面都不問問我如何,卻只問我二哥?」
單冰冰秀手背身,秋波流轉,靈動的眼中透著俏皮。
相比於對李世民,和周揚說話時,她更加熱情活潑。
「嘿?上次見面你對我喊打喊殺的,我哪兒敢問你啊!」
「周大哥,都過去那麼久了,幹嘛還記掛著呢?後來回去,我二哥都說過我好幾次啦~~!」
單冰冰嘟著嘴,三分委屈,七分撒嬌。
周揚也被逗樂了。
「那你又怎麼會來洛陽?」
「成天呆在家裡,太無聊了嘛,我聽說洛陽繁華,就想著來看看。
沒成想進城就聽聞關於周大哥的傳聞,知道你來參加武科舉,就想著過來碰碰運氣。還真遇到了!」
單冰冰閃動著大眼睛,異常可愛。
「喲呵,專門來找我?這有點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該不會還想綁我回去,交給你二哥?」
周揚調笑道。
「周大哥~~!你又取笑我!」
單冰冰委屈得直跺腳。
她意味深長地撇了眼李世民,然後說道:「雖然李淵……可周大哥有恩與我,我又怎麼會做出那種事呢?」
「那你幹嘛專門跑來找我?」
「這不是很久沒見了嘛!要不你帶我在城中轉轉?我一個人好無聊的。」
周揚見單冰冰一臉期待,自然不好駁對方的面子。
佳人相求,怎能拒絕。
反正自己也沒啥事兒,逛逛就逛逛唄,入城這些天他也就當天從鬧市經過,都還未好好欣賞這皇城風光。
「嘻嘻,果然還是周大哥好,我讓我二哥陪我,他都不願意呢!」
單冰冰喜笑顏開,興高采烈。
周揚剛準備跟上去,卻被李世民一把拉住,神色頗為異樣。
「咋了?」
「姐夫,她終究是賊寇之女,要是在洛陽被旁人看見你和此等女子廝混在一起,只怕造人詬病啊。」
皇城多名門,縱然單雄信乃七省綠林瓢把子,可在這些人眼中也只是些不入流的江湖流寇。
官府更視若禍害,欲抓之而後快。
「嘿?你這傢伙怎麼還搞歧視呢?」
周揚斜著眼睛,調侃道。
「別成天端著你那公子架子,他們也都是劫富濟貧的好漢,沒準兒哪天李家還用得上呢。」
「我知道,可是……」
李世民欲言又止,這裡不比太原,各方勢力盤根錯節,城中儘是官宦眼線。
萬一傳到別有居心之人的耳中,豈不橫生枝節。
「哪兒那多可是的,走不走?不去就自己回家。」
周揚眉頭微皺,有些不耐煩。
這婆婆媽媽的程度,都快趕上李三了。
說罷便向前走去。
李世民猶豫片刻,似乎有些不放心還是跟了上去。
洛陽繁華,只有親臨時才能深刻體會。
單冰冰雖出身不凡,但也樂在其中,哪兒熱鬧就往哪兒湊。
不知不覺,三人來到一家書齋。
店外人滿為患,堵得是水泄不通。
只見掌柜親自出來,左右兩側分別掛著兩幅墨寶。
落筆:土口先生。
「各位鄉親父老,名門雅士,如今土口先生名聲傳遍大江南北,當今天子更視為賢能,鄙小店有幸尋得兩幅先生真跡,特此售賣,價高者得!」
掌柜朗聲說道,神采飛揚。
這位橫空出世的書法大家,可是將他們這些書齋老闆都給養活了。
不少人甚至靠買土口先生的真跡賺了兩三年的吃喝用度。
周揚聞言頗有興趣地駐足觀看。
賣自己的字?
他倒想看看在皇城能是個什麼行情。
掌柜剛說完,圍觀者中便有人喊道:「我出三百兩!」
嚯?
周揚眨巴著眼睛。
這價格可比太原高出一倍了呀!
可他發現周圍人卻是嗤之以鼻。
「三百兩你也敢拿出來說?這麼看不起土口先生麼?」
「就是,這兩幅佳作,單賣至少值五百兩,我出六百兩!」
「八百兩!」
「一千兩!」
「……」
周揚看得是嘴角抽搐。
強忍住想當場寫字出售的衝動。
好傢夥,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直接上千了?
虧了,虧大發了!
早知道這裡人傻錢多,他就該直接來洛陽買的。
當初自己買個紫雲軒老闆才一百兩一副。
光想想,周揚心裡都在滴血。
果然黃牛才是最賺錢的!
李世民也露出驚詫,連連咋舌:「真是沒想到,這土口先生在洛陽如此受追捧,墨寶價格甚至已超過當世書法名家了!」
一副真跡,賣至千兩,如今朝廷中的官員一年俸祿也才上百兩而已。
個中差距,顯而易見。
「一副字而已,不至於賣這麼貴吧?」
單冰冰疑惑不已。
她出身綠林,平日裡自然聽聞的都是江湖之事。
更無法理解幾個字居然能值上千兩。
「小姑娘,你這就有所不知了,那土口先生,可是當世書聖呢!」
旁邊一位老者頗為感慨地說道。
「真的假的?他很厲害麼?」
單冰冰眨巴著眼睛,有些匪夷所思。
「當然,小姑娘你還不知道吧?如今這土口先生獲得天子垂青,甚至張貼皇榜,但凡尋找到他的人就重重有賞!」
老者眼裡透著羨慕的神情。
想來也曾經有報效朝廷的想法,奈何能力不夠,只有當個普通老百姓。
李世民暗自震驚:難怪人們對於土口先生如此關心,原來還有這層原因?
甚至還獲得了天子垂青……
看樣子回去得跟父親商量一下了。
就連周揚也沒想到。
皇帝老兒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