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揚昂首挺胸地站在兩位老者面前。
要說不計較,那當然是場面話,不過就算不看在柴家的面子上,那也得看著老丈人的面子上。
更何況自己正要去甘肅,何不做個順水人情?
到時候也能讓拆家對自己和李家更加感恩,說不定正好收編,忠心效力。
「好,賢婿,有此胸襟確實難能可貴,倒是我們兩個目光狹隘了。」
李淵輕笑道。
柴慎更是激動地老淚縱橫。
上前握住周揚的手。
「賢侄啊!若是這一次你能夠幫我救回紹兒,無論什麼要求,我都願意答應。」
「柴伯父言重了,柴李本是世交,如今有事相求,我自然不會拒絕,不過……」
周揚嘴角忽然露出一絲玩味。
「想必柴伯父應該也清楚柴紹對我的成見,要是到時候他不領情或者非要和我作對,那怎麼辦呢?」
柴慎想了想,從腰間取下一塊腰牌。
「這是先皇御賜的腰牌,如果到時候柴紹真的不聽賢侄的話,便可拿出此腰牌,要是他再敢放肆,那就麻煩賢侄,綁也要把他綁回來!」
他可不想自己的兒子死在了邊關,連收屍的人都沒有。
「得,有您這句話,那我就放心了。」
周揚輕笑道。
他可不想到時候柴紹那個傢伙給自己添亂,要是看在兩個老人的份兒上。
別說是死了,就算是屍骨無存也關自己屁事。
「那老夫就在這裡先謝過賢婿了。」
柴慎長舒一口氣。
只要周揚願意出馬,自己兒子總算是有回來的希望。
「但是還有一事。」
「賢侄請講。」
「那就是我兩天之後才能出發。」
「這是為何?」
「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兩天之後,我立刻出發前往甘肅。」
「可是……」
柴慎欲言又止,這救人的事兒十萬火急,多耽擱一刻,柴紹就會多一分危險。
要是兩天後再出發,估計等趕到甘肅時,自己兒子已經死得透心涼了啊!
李淵在旁見狀便勸道:「鉅鹿郡公,你不必過分擔心,周揚做事有分寸,他既然說兩日後出發,必定有他的緣由,你也稍安勿躁。」
柴慎聽聞也只能作罷,有求於人,總不可能讓人家立刻動身吧?
「岳父,柴伯父,那晚輩就先行告退去準備了。」
周揚說著,也離開了書房。
接下來的兩天,柴慎是度日如年,寢食難安。
這天到了周揚約定出發的日子,眼見日上三竿,城中卻還沒有半點動靜,柴慎徹底坐不住了,匆匆來到唐公府找到李淵。
「唐公,賢侄說今日出發,可眼見都快到晌午了,卻無聲無息,難不成是他反悔了?」
「應該不至於吧。」
李淵若有所思。
他很了解自己的女婿,雖然看上去玩世不恭,但絕不是言而無信之人。
眼見老友都快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便勸道:「不如這樣,我與你一同前往將軍府看個究竟,如若真的出爾反爾,我勢必親自教訓他。」
說著,兩人便動身前往將軍府。
而出乎意料的是,當他們到達後,卻聽聞周揚並未在府中,反而去了城中製作火銃的「軍工廠」。
這下子,連李淵也不得其解。
自家女婿到底在搞什麼鬼?
隨即,兩人又前往了「軍工廠」,最後在廠後面的空地找到了周揚。
他正在搗鼓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
酷似一隻巨大的鳥。
柴慎當時氣不打一處來。
上前著急道:「賢侄,你不是說今日要前往甘肅麼?為何還在這裡搗鼓些是似而非的玩意!」
「我這就是準備去甘肅啊。」
周揚眨巴著眼睛。
「什麼?」
柴慎微微一愣,忽然覺得自己像是被耍了一般。
既然要去甘肅,不調集兵馬,反而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到底想幹嘛?
「賢侄,如果你不願去營救我兒柴紹,大可以直言不諱,老夫也不會怪罪你,何必在這裡編織謊言戲耍我?」
柴慎暗生不快。
既然答應了,那自然應該言而有信,現在這樣,豈不是拿他尋開心。
周揚見狀輕笑道:「柴伯父,你誤會了,我製作這木鳥,就是為了能夠儘快趕往甘肅。」
嗯?
一時間,李淵和柴慎都有懵。
這木鳶和前去甘肅有什麼關係?
「兩位可曾聽過魯班制木鳶,可上天翱翔三日余的事情。」
李淵和柴慎對視了一眼。
這種民間神話,他們自然有所耳聞。
傳聞當年的能工巧匠魯班刻木為鶴,一飛七百里,後放於北山西峰上。
漢武帝使人往取之,遂飛上南峰。
往往天將雨,則翼翅搖動,若將奮飛。
可傳說也只是傳說,而且後世也無人再做出此等神奇的東西,根本無法證明真偽。
難不成,如今周揚還想效仿當年魯班,一飛沖天?
「賢婿,你這就有些天方夜譚了吧?」
李淵絲毫不信。
人如何能夠上天,除非是神仙!
「岳父此話差異,所謂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或許幾百年後,人人都可上天,只不過如今做不到罷了。」
周揚輕笑道。
「而我已經計算過,從這裡前往甘肅,至少需要十天,還是在沒有任何阻攔的情況下,但若有這木鳶,一日便可到達。」
所謂一日千里,在這個年代的人看來似乎覺得很匪夷所思。
可是對於穿越而來的周揚來說,太過稀鬆平常,甚至人還能隔著大洋彼岸打視頻電話呢!
「不可能吧,賢侄,你當真能一天到達甘肅?」
柴慎滿臉難以置信。
他怎麼說也是見多識廣之人,卻從來沒見過有誰能夠做到飛天遁地的。
「伯父,你當真以為這兩日我是在拖延麼?我只不過是在調試我這個木鳶罷了,你放心,十日之內,我一定將柴紹平安帶回來。」
周揚說著,便拿起游龍劍,同時翻身上了木鳶。
他可是全程按照魯班工書製作的,還整整調試了兩天,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隨著周揚的操縱,紙鳶兩隻翅膀緩緩扇動,在一陣前行當中,竟然當真迎風而起。
李淵和柴慎頓時瞪大了眼睛。
真,真的起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