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副鮮血淋漓的場景,出現在杜如晦的面前。
甚至是,他已經看到了,大小部落之間無休無止的殺伐。
誰說商賈不能殺人?
輕輕抿了一口茶,杜如晦徹底呆住了。
降維打擊,這個詞彙,可能杜如晦沒有聽說過。
但如果杜如晦翻開史書會發現,在春秋爭霸的時候,管仲就利用糧食,幹過這樣的勾當,當年的衡山國和楚國,簡直被管仲給玩壞了。
而且上輩子,網絡發達,經濟手段的麻痹,針對連字都認不全的草原人,更是屢試不爽。
「杜叔叔,你只說了一半。」
秦長青見杜如晦發愣,就知道,輪到自己裝逼了:
「杜叔叔,草原上因為一塊肉,死的人多了,就會向上國求助,畢竟大唐掌握他們的經濟命脈,到時候,大軍開赴過去,說是調解矛盾,但實際上呢?就是駐軍了。咱們大唐愛好和平,那麼軍隊駐防的時候,在順帶著移民,鼓勵通婚,鼓勵教育,全民學習大唐的語言文字,不出五代人,草原的血統也就沒了,地盤也就變成咱們大唐的國土了,草原人,也就變成大唐的子民了。」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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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忒狠了吧?
杜如晦張口結舌的看著秦長青,額頭上已經出現大量的冷汗,分化瓦解你,占領你,你還得求著我派兵,求著我幫你維護和平?
這就是一個典型的連環套啊,狠辣至極。
「如果,這樣朝廷還覺得不踏實,也沒關係啊。隨隨便便的搞一個宗教,排擠掉他們所謂的長生天,讓他們體會一下大唐的富足生活……懶散的部落,有了歷史,有了文化,有了全新的信仰,嘿嘿……骨子裡,他都覺得自己是大唐的子民!用不了多少錢,突厥這個姓氏,這個民族,也就不復存來了。」
秦長青的話音落下,客廳里寂靜無聲。
不光是杜如晦呆若木雞,就連李煥兒也是被秦長青的恐怖策劃案,給嚇到了。
原來,消滅一個民族,還可以不用一兵一卒,還可以不用太多的花里胡哨,一切都在無形的刀子下覆滅!
甚至是,站在突厥人的角度想問題,他們會發現,大唐的人都是傻逼,扔掉的羊毛他們也當成寶。
還主動的讓他們學習大唐的文化,學習大唐的禮儀,甚至是還能學會大唐的語言,這種事只有傻子才做的出來吧?
為什麼他們一心想打下中原,不就是因為中原富足,他們也想過上富足的生活嗎?不用去廝殺,不用去打架,白白送上門,怎麼坑不要?
這就是陽謀,一個陰險毒辣到讓人遍體生寒,甚至是無解的陽謀。
下意識的看看李煥兒,李煥兒也是一臉懵逼,不是我教的,真的不是我教的,我要是這麼牛逼,我就是第二個,一戰定中原的平陽公主了!
什麼叫資本?什麼叫勞動?
就是你從鄰居家接了一百塊錢,你就有了資本。鄰居想把錢拿回去,那他就必須為你勞動!
就好像,巴西人會說葡萄牙語一樣,戰爭是讓人反抗的,但美酒確是讓人心神嚮往的。
後世的大宋朝,敗多勝少,但大宋朝對大遼、大夏,用的就是這個法子,納貢的錢,無非就是從他們手裡拿過來,在拿出去罷了,不然你以為宋朝年年給別被人歲幣,他的收入為什麼是所有朝代最高的?就是經濟壓制!
而且,這裡面還有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文化輸出和經濟輸出之後,會首先同化一部分,成為恨國派,回過頭來幫你宣傳大唐的各種好,對己方拆台,並且成為資本的真正催動者。
杜如晦和李煥兒,都神色複雜的看著秦長青,杜如晦身體不好,原本知道了賺錢的計劃之後,還像是煥發了第二春,病好了大半。
在聽到這個計劃之後,就感覺自己大腦有點缺氧,站起身的時候都搖搖晃晃的,他必須把這件事第一時間告訴老李,原來不動刀戈也可以滅國。
至於怎麼賺錢,已經不是杜如晦考慮的了,他相信秦長青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肯定就可以變廢為寶的,所以,後續的工作,就是房玄齡來這裡求教了。
他作為現任的兵部尚書,一定要和老李好好的聊聊:此子過於妖孽,不能入仕!
「夫人,為為夫研磨,今兒心情不錯,想賦詩一首!」
啊啊!
李煥兒還沒從震驚錯愕中清醒過來,但還是準備好了文房四寶,親手為秦長青研磨。
秦長青奮筆疾書,字走游龍,這是後世太祖的字體,兵將獨特的精氣神融入到書法之中,點畫如長槍大戟,運筆峻拔,勢不可擋。
「大唐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頓失滔滔。
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
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惜,炎黃二帝略輸文采;
秦皇漢武,稍遜風騷。
一代天驕,趙武靈王,只識彎弓射大雕。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李煥兒是一個懂行情的人,自幼也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他知道秦長青不是瞎寫,字裡行間氣勢如虹。
回味、咀嚼之間,李煥兒突然激動起來:這不是在作詩,這是在讚揚她的父親,這是在對李世民歌功頌德呢!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這就是畫龍點睛的妙處所在,借用炎帝黃帝、秦皇漢武來提高李世民,襯托李世民的高大。
這不是在拍馬屁,李煥兒能看到,秦長青在寫這首詩的時候,整個人都沉醉在一種豪邁的氣勢之中,眼神里是對大唐,是對老丈人的崇拜。
一瞬間,李煥兒仿佛回到了兒時,看到了老李帶著手下一眾雙花紅棍,在外征戰指點江山的時候……
「鳳兒,快……」
李煥兒現在顧不得那麼多了,離開叫來煥兒,「快,給父親送去!就說……就說是相公,專程寫給父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