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囊的臉憋得通紅。
極力地想要為自己申辯。
望著前方,論科耳身後,那些憤怒的面容。
尚囊即便是不想說太多,也必須得說。
他知道論科耳為什麼會這麼對廢話,他也知道,論科耳現在是在幹什麼。
他怕自己再不說點兒什麼,以後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作為吐蕃大相,尚囊非常清楚,權利鬥爭的殘酷性。
「我們其他人,沒有想到,是真的。但是你尚囊,說自己也沒有想到,這是大唐的一個陷阱,那就太不可信了。
你可是我們吐蕃的大相,是我們吐蕃最聰明的人。
你怎麼可能會想不到,這裡面的危險呢?
明明知道,帶著吐蕃大軍,深入大唐腹地,進入長安城,是多麼兇險的事情,你還是帶著吐蕃大軍去了。
這是為什麼?」
論科耳冷笑著問道:
「你不會跟我說,你真的是想要帶著吐蕃人,去解救大唐吧?即便是大唐的朝廷有危險,憑什麼要讓我們吐蕃的勇士去賣命呢?」
「我……他們……」
尚囊詞窮。
他發現,有些事情,自己好像說不通了。
總不能夠說,是大唐答應了給他錢,他才帶著人去的吧?
這樣一來,他尚囊的罪過就更大了。
可不說的話,他又怎麼解釋,自己把吐蕃大軍帶入絕境的事情呢?
「你沒話說了吧?」
論科耳臉上綻放出一絲陰謀得逞的笑容。
然後轉過頭去,一臉悲憤地對著身後的吐蕃士兵說道:
「勇士們,你們看到了嗎,你們聽到了嗎?
這就是我們吐蕃的大相。
這就是他給我們吐蕃十數萬家庭的交代。
他帶著十數萬吐蕃勇士,離開吐蕃。
帶著他們去了大唐。
現在十數萬的吐蕃勇士,全都留在了大唐,而他自己,卻獨自回來了!
他居然還有臉回來!
他不但有臉回來,他居然還帶著我們的敵人,一起回來了。」
論科耳再次指向大唐的使團。
一臉憤怒地吼道:
「大唐!唐人!那是我吐蕃的敵人。
他們剛剛在大唐,殺掉了我們吐蕃十數萬的勇士。
我們吐蕃十數萬的兄弟,都死在了唐人的刀劍之下。
今天,他們唐人居然還敢耀武揚威地出現在這裡,出現在我們吐蕃的都城之外……
勇士們!
你們說,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報仇!」
「報仇!」
「……」
此起彼伏的報仇聲響起。
論科耳一臉輕蔑地看著尚囊,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直到這一刻,大局已經掌控在了論科耳的手裡了。
不管尚囊有多少的理由。
不管尚囊有多無辜。
他最不該的,就是帶著大唐的使團回來。
還是在這個時候。
現在的吐蕃,人心躁動,大家心中都壓著一團火。
只要有人稍微那麼一疏導,就會成蔓延之勢。
現在論科耳要做的就是,把吐蕃人心中的努力,都通通轉移到尚囊的身上,轉移到尚囊身後的那些唐人身上。
等到大家發泄完之後。
大家就可以坐在來,心平氣和地好好談談了。
好好談談,接下來的贊普大位的繼承的事情了。
論科耳覺得,自己實在是太聰明了。
廢物利用。
就用一個沒有多少價值的尚囊,就把齊聚到邏些城的這些吐蕃人,給收攏在了一起。
讓大家同仇敵愾,有了共同的敵人之後,就可以暫時放下彼此之間的嫌隙。
邏些城就不會亂起來。
他的侄子松贊干布,就可以順利地繼承贊普之位。
而他自己,也就能夠順理成章地當上吐蕃的攝政大臣。
掌控整個吐蕃的大權。
想想就讓他興奮不已啊。
「尚囊,你聽到了嗎?這些……就是我們吐蕃人的心聲!」
論科耳指著尚囊,義正言辭地說道:「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論科耳,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尚囊一臉鐵青。
在離開大唐之前,他有想過,自己回到吐蕃,肯定不會太順利。
肯定會受到很多人的刁難。
甚至會有人,讓他給死去的吐蕃人償命。
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
論科耳,這個以前的盟友。
會最先跳出來,對他刀兵相向。
尚囊很是搞不懂,論科耳到底想要幹什麼。
大家不都是贊普的人嗎?
我們是一夥的啊!
現在吐蕃的形勢動盪,論科耳想要推松贊干布上位,難道不應該是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來對付其他的對手嗎?
怎麼這個蠢貨,最先對自己人下手了?
這是不是有些太早了點兒。
尚囊這一路上,一直都在想著,回到吐蕃之後,該如何應對。
也有推算過,吐蕃的貴族們,對他會有什麼樣的態度。
他也有想過,可能會跟論科耳有一番爭鬥。
但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這番爭鬥來得這麼快。
都還沒有等他回到邏些城。
都還沒有確定,松贊干布的繼承權。
論科耳就急不可耐地動手了。
尚囊覺得很窩火。
他有想過對手的聰明,但是他忘記了,對手也可能會做蠢事。
這就有些讓他措手不及了。
「幹什麼?尚囊,我要幹什麼,現在還不明顯嗎?我今天帶著這麼多的吐蕃人來見你,就是想要當面向你問清楚,你為什麼要背叛吐蕃,為什麼要跟大唐勾結。
現在,已經我不是我要幹什麼的事情了。
現實大家想要幹什麼……」
論科耳說道:「尚囊,你聽到了吧,吐蕃人,今天要報仇!要拿你,和你身後的那些唐人的腦袋,來祭奠那些冤死在大唐的吐蕃勇士!」
「你……你居然想要殺我?」
尚囊一臉詫異地問道。
「怎麼?
有什麼不對嗎?
尚囊,你在做出背叛吐蕃人的事情的時候,就應該能夠想到,你自己會有今天啊!
你背叛吐蕃,跟大唐勾結,坑害了十數萬的吐蕃勇士。
讓十數萬的吐蕃家庭失去了孩子,丈夫,父親……
不殺你,不足以平吐蕃人心中的憤怒。
不殺你,不足以告慰那些被你坑害的吐蕃勇士的亡魂!
你說,你自己該不該死!」
論科耳現在,已經站在道德高地之上,他覺得可以隨意地決定尚囊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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