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李預親自來到東宮,李世民手猛然的抓緊了帷幔。
見到房玄齡帶著李預又出了仁德殿,李世民哪裡還沒意識到,這是玄齡的安排,內心感激之餘,又怕李承乾不領情。
好在殿內安靜,李預不出聲,自然不會驚動已經被腳痛折磨的太子。
可沒成想李預重新進到殿內,一巴掌就把太子給拍的慘叫起來,所有人都被這叫聲給震的耳朵發蒙。
「誰,是誰打了本太子的腿!」
李承乾怒髮衝冠,奈何腿痛的無法起身,只能痛的哭嚎起來。
姚白鹿一行哪敢出聲,這時候吭聲不得被記在小本本上,還是房玄齡連忙趕了進來。
「殿下,這給你治腿正骨呢,你忍一忍!」
李承乾痛的倒吸冷氣,哪裡還能怒斥這幫庸醫。
李世民躲在帷幔後,嘆息道:「看來李預這小子還沒對承乾消除成見。」
「蠢貨!」
李淵也坐不住了,跟著伸出半個頭悄悄看著,嘴裡低聲道:「你說李預這小子跟承乾不對付,那他為何還要趕來。」
李世民也是一臉不解。
李淵翻了個白眼道:「你是不是把李預代入到你長子的身份上去了,愚昧,李預現在肯趕過來,必定是一心想為大唐,為你這大唐皇帝做點事的。」
「有這樣的心胸,豈會因為個人恩怨而置大義於不顧!」
李世民渾身一震,全然沒想到李預是這樣的姿態前來的,一時間內心感慨良多。
承乾為了面子,哪怕瘸了都不願承李預的情。
倒是李預不計前嫌的趕來,哪怕有氣也不會跟李承乾撒,只因為承乾是太子,這裡是東宮。
李預一切都是為了顧全大局,而承乾的確顯得小心眼了。
一時間,太子的格局,讓李世民莫名的有點失望。
李淵一看李世民的模樣,就知道李二這小子又胡思亂想去了。
目光看向了李預。
一巴掌之後,李承乾的腿迅速的腫脹起來,這個時候,李預從薛仁貴帶來的醫療險中拿出了針管,輕微測量後就給李承乾注射了一針。
不多時,李承乾的哀嚎聲慢慢的就衰弱下去,直到整個人徹底麻醉。
姚白鹿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只見李預提著李承乾的腳看了看,隨後起身掀開了帷幔。
「李……」
李淵正要勸阻,卻被李世民連忙拉住,「麻醉,這是麻醉!」
李承乾整個人躺在床上,李預伸手提了下李承乾的眼皮,眼看是昏睡過去了,這才招呼薛仁貴過來。
「過來幫忙,有準備的氧氣袋子麼,給太子殿下安排上!」
「好嘞!」
薛仁貴和尉遲寶林麻溜的上來了,一個負責輸氧記錄心率。
一個負責拿著止血鉗。
「慢著,你們這是為殿下治病?」
一眾御醫圍了上來,攔住了李預一行。
李世民憤怒的就要拉開帷幔去收拾這幫庸醫,還好換成李淵把他拉住了。
「放肆,你們幾個治不好就在一旁看著,莫非還要阻攔行醫不成,殿下的傷勢已經拖了那麼久了,再拖下去有個閃失,你們誰擔待得起?」
房玄齡盯著一眾御醫,他們這才退開幾步。
李預卻笑道:「房大人,不知者不怪嘛,他們沒見過新的醫學,現在只是提出質疑而已!」
姚白鹿震驚道:「小子,你這是要給殿下動刀子不成,這要是一個閃失,恐怕殿下就不只是瘸了而已了!」
「老先生莫怪,你要是不信我能治好,在一旁看著就行,太子殿下有了閃失,我想陛下砍的是我的腦袋,你們這麼焦慮做什麼?」
一眾御醫哪裡不焦慮,太子瘸了起碼還有條命,你這樣動刀子治病,出閃失了大家都得死啊。
或許是猜到了一眾御醫的顧慮,李預笑道:「別這麼擔憂,我能治好,要不我們打個賭?」
姚白鹿活了一把年紀,哪裡不知道李預是想讓他們放鬆。
眼下房相就在一旁沒有出聲,他們要阻攔也沒那能力。
房相都相信這小子能治,他們要是再多說,那就真被當成庸醫了,他行醫四十年的驕傲不允許他這樣做。
「好,好,老夫今天就看看你小子怎麼治,要是真治好了,老夫願意拜你小子為師!」
李預沒說話,開始給李承乾開刀祛除淤血。
房玄齡卻低笑一聲,「姚老,拜師的事你還是省省吧,輪不到你!」
姚白鹿沒有回答,心頭憋著一股氣,又希望李預能治好殿下,大家皆大歡喜,又希望這小子出點岔子,免得太過狂妄。
李預醫療技能都快滿級了,對於這種跌打損傷的情況是小菜一碟。
劃開了口子,放出了淤血後,薛仁貴負責紮上止血鉗子,眼前血腥的畫面,讓一輩子都沒見過幾場血腥畫面的御醫們紛紛面容抽搐,而李預和薛仁貴兩人面不改色。
尉遲寶林看的入神,要把每一個細節都記下來。
隨著李預找到了骨頭的斷裂點,隨後做了標註,隨後用幾顆醫療鋼釘給骨裂的地方給固定好。
隨後李預又指揮薛仁貴進行止血,然後縫合好了傷口,一整套下來行雲流水,只用了一刻時間就已經完成。
傷口縫合完畢,李預用酒精消毒,隨後又拿了薛仁貴調製好的藥膏給李承乾的腿給裹好。
「有帶石膏麼?」
薛仁貴搖搖頭,「走得急,本來是想保守治療的!」
李預搖搖頭,扯了繃帶往房梁一繞,將李承乾包紮好的腿給掛了起來。
輕輕擦拭下手上的血跡,看向房玄齡和一眾御醫。
「三天換一次藥,這腿每隔半個時辰放下來一次,一個月就能下地了,往後半年不能劇烈運動,剛剛看了,這年紀輕輕的還有點骨質疏鬆,回頭多吃點補鈣的東西。」
「那誰,記錄下藥方,涇陽衛過段時間要出遠門了,換藥就由你們來了!」
姚白鹿看看太子消腫的腿,以及剛剛固定好的骨骼,已經徹底震驚李預居然會用這種手法了。
自古以來的醫學,治療跌打損傷都是藥酒或者外敷,縱然要開刀,但對於骨頭折斷是毫無方法了,只能任由換著自己長骨頭。
老天爺開恩了,那骨頭能自己長好,不開恩,大不了就成一個瘸子。
用鋼釘給固定好,這手法的確讓人嘆為觀止。
此刻他也顧不得江湖地位了,連忙抄寫起李預說的藥膏方子來。
藥方說完,其中幾味藥材的加入和分量,姚白鹿都不恥下問,聽到李預的解釋都猶如醍醐灌頂。
「哎呀,老夫怎麼沒想到,當歸和紅花屬於發物,要是沒有兒茶和續斷,病人體質不好會造成皮膚潰瘍。」
「沒錯,這簡直就是創舉,原來還要雄黃,是為了消除肌膚上的雜菌防止感染,天才,真是天才!」
「這方子要是拿到長安街市,不出半年我便能靠這方子買下幾處房產了!」
李預本來在給這幫人解惑,結果聽到了這樣一句,頓時點頭道:「好了,太子李承乾的病情治好了,請結算下醫療費!」
「還有,諸位御醫,這方子想用,也請出個價!」
「啊……」
房玄齡和一眾御醫頓時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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