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政司下轄府縣鄉三級,置布政使為主官,主掌一司政務,另置長吏別駕參知數人協從。記住本站域名」
「於布政司外,再設按察、督軍兩司,按察司置按察使一人,由御史台派駐行監察之責,督軍司置督軍使一人,由都尉司派駐行監管地方巡防營之責。」
房玄齡說完,李承乾頷首,問向群臣道:「卿等都聽仔細了?可覺得還有什麼疏漏?」
底下諸人左右交耳,低聲議論了起來,片刻之後,禮部尚書唐儉站出道:「陛下,布政司規劃周祥,臣無異議,但有一事卻有所疏漏。」
「哦?唐卿說說看。」
「啟稟陛下。」唐家將身子再彎下了幾分道:「地方即設三司,那原先的刺史都督可要廢除?」
李承乾點點頭,心中明了唐儉想要說什麼了。
「臣斗膽。」唐儉嗓門加高几分道:「敢問陛下,廢除刺史都督職位,各地諸王如何安置?」
此言一出,太極殿的嘈雜聲陡然響亮了幾分。
是啊,如今各地藩王的腦袋上都頂著刺史都督的名頭,如何安置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提及。
難不成是把這一茬給忘了?
可能嗎?
一雙雙眼睛在房玄齡的身上游離來游離去,最後又都飄向了高坐在上的皇帝。
唐儉的女兒,是李淵十二子彭思王李元則的王妃,他現在這一問,是在給姑爺討個說法了。
李承乾眼眸流轉,李元昌看到後,心領神會站出道:「陛下,臣有話說。」
「漢王叔要說什麼?」
李元昌暗吸一口氣,挺直身子朗聲道:「陛下御極大寶,乃天下之幸萬民之福,上天恩德使聖君臨朝,世間蒼生無不感激涕零……」
侯君集悄悄向後望去,看著激情澎湃的李元昌,心中既佩服又不爽,小話說的一套一套的,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傢伙竟然也這麼會諂媚。
「自陛下登基布告天下以來,百姓無不奔走相告彈冠相慶,荊王,周王,徐康王,韓王等人紛紛向臣來信,想要進京親賀陛下。」
「藩王進京乃是大事,臣不敢決斷,奏請陛下欽裁。」
李承乾掃視了一番他人,故作驚訝道:「哦?何時的事?」
「回陛下,就這兩日的事。」李元昌看著許多人質疑的眼神,一字一句道:「陛下若不信,臣這就差人回家去取信件來。」
「王叔的話朕自然是信的。」李承乾笑著說了一句,而後又道:「諸位王叔有這份心朕已經很欣慰了,來長安親賀就不必了,一路上路途遙遠的,車馬勞頓就不說了,所耗糧銀也不在少數,這對途徑地方也是個負擔,王叔就回了他們吧。」
「陛下惜民力體下情,臣替諸王,替百姓,謝過陛下。」李元昌深深一躬身,聲音都有了幾絲哽咽之色:「吾皇聖明。」
氣氛都烘托到這了,群臣也不得不跟著道:「吾皇聖明。」
呵呵呵…
李承乾淡淡一笑,虛扶道:「眾卿平身。」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臣紛紛挺直了腰,唯獨李元昌依舊還躬著。
「漢王叔,你這是?」
李承乾的聲音明顯沒有那麼和善了,李元昌心中明了,這是讓他不要再講廢話了。
「陛下,諸王都是誠心想要進京親賀陛下,臣斗膽請陛下給他們一個機會。」
說著,李元昌竟跪地叩首,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道:「陛下所憂,無過於是怕藩王進京,一路上對途經府縣多有叨擾。」
「此事請陛下勿憂,臣今兒替各地藩王擅自做個主,進京所需糧銀之耗費,皆由各藩獨自承擔,定不耗費地方州縣一銀,定不擅食百姓一米。」
無數道目光望向了埋頭不起的李元昌,眾人的眼神大多玩味,唯獨李孝恭看向了李承乾。
既要馬兒跑,又不想給馬兒吃草,讓人家千里迢迢來長安,還不想擔負費用,不用這么小氣吧?
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這父子兩人搞起自家人來,可真是一點情面都不講。
匆匆看了一眼,李孝恭連忙低下了頭,他離李承乾太近了,要是被發覺了什麼,保不齊下一個倒霉的就是他了。
沉默幾息,李承乾嘆口氣,轉頭看向王矽道:「王卿覺得呢?」
呃…
王矽沒想到皇帝突然點到了他,這讓他說什麼是好呢。
附和李元昌之言,讓各地諸王自掏腰包來長安面聖,這不是將他們全都得罪了嗎?
王矽正想打個太極將皮球再踢回去的時候,餘光卻掃到了皇帝眼神之中的那縷意味深長,當即,心中一苦道:
「回陛下,臣覺得,各位王爺既然有這個心,不如…不如就讓他們來一趟。」
李承乾佯裝考慮幾息,頷首道:「那就讓他們來吧,但要嚴令禁止叨擾沿途百姓,一路上的耗費由各王先自行擔負,到了長安之後朕用私錢補給他們。」
「陛下聖明。」
李元昌起身悄悄擦去眼角的淚水,今兒過後,他怕是就要無兄無弟了。
「唐卿。」李承乾帶著笑容道:「這刺史都督的事,不如等諸王返京之後,朕和他們親自商討?」
唐儉遲疑的點了點頭,雖然摸不清皇帝的意圖,但這對他也算是一件好事。
待下朝之後給懷州去封信,讓女兒跟著一起來,到時他們父女也能團聚幾日了,分別十載,一想到女兒,唐儉的眼睛便泛起了紅。
將諸王的事搪塞過去之後,李承乾又問道:「對於改制,諸君可還有話?」
過了幾息,群臣同聲道:「臣等無異。」
「好。」李承乾興奮站起:「那便先於關中試行,直隸布政司官員調遣任免,由內閣與直隸布政使共議。」
「至於這直隸布政使,則由…」
李承乾的眼神越向了後排,張山的心瞬間跳到了嗓子眼,因為皇帝正在打量他。
「京畿府張山,暫代布政使一職。」
轟的一聲,腦中一道驚雷響起。
世界在這一刻靜止了,除了心跳聲之外,張山聽不到任何聲音。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他終於是熬出頭了。
那兩萬銀元,沒…
猛然間,張山直勾勾的看向了侯君集。
他半輩子的積蓄,好像是白花了…
兩萬銀元…
白花花的兩萬銀元…
張山嘴唇微張,而後兩眼一黑,竟就這麼昏了過去。
群臣看傻了眼,李承乾也懵了。
以前聽范進中舉,總覺得有絲誇張,現在看這張山,倒是不覺有什麼了。
李承乾搖搖頭,遂令人將張山帶下去診治。
早朝開到這,許多人已經飢腸轆轆了,該敲定的都敲定了,就在大傢伙以為可以退朝了的時候,李孝恭卻莫名又站了出來。
「啟奏陛下,行軍道之事臣等已經議定妥當,臣請陛下降旨試行。」
文官一臉詫異,武將們也是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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