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臨大朝,五品以上的官員都要位列。Google搜索
而重陽宴,則將門檻降低到了七品。
如此,基本囊括了長安九成的官員。
今天進宮的人很多,今天的長安也很是熱鬧。
三品以上的官員,入太極殿和天子同宴。
三品以下的官員,則坐在太極殿外東西兩側的廣場上,露天而食。
如今已是深秋,晚上的氣溫很低。
但外面的這些官員卻都毫不在意。
對於他們來說,能有進宮的機會,就已經讓人很是興奮了,若不是重陽宴,他們這些低級官員,可能一輩子都見識不到皇宮的宏偉。
雖然坐在廣場上有點冷,但也有好處,比如他們可以隨意走動肆意交談。
而坐在太極殿裡的那些重臣,他們可就沒辦法這麼自在了。
太極殿內,樞密院和內閣領銜,文居左,武居右,兩方之間涇渭分明。
所有人正襟危坐,一板一眼的等著皇帝的到來。
大概一炷香的時間後,茅四站到御座旁,高聲道:「噤聲,陛下到。」
殿內群臣紛紛起身,殿外的官員也都閉上了嘴,面向太極殿站直了身子。
幾息後,李承乾一身明黃龍袍,笑容滿面的坐在了龍椅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殿內殿外同時賀起了萬歲之聲,聲音之響亮,就是在長安城外也聽的到。
李承乾抬手道:「眾卿免禮。」
「謝陛下。」
群臣落座,李承乾一眼掃去,有許多熟人,也有許多生人。
「來,諸卿。」李承乾舉杯道:「時逢重陽佳節,我等同飲一杯。」
「臣等恭賀陛下龍體康壽。」
群臣舉杯同飲。
一杯水酒下肚,李承乾臉上湧出一絲紅暈。
「來,再飲一杯,賀我大唐國泰民安。」
眾人跟著再飲一杯,酒杯剛剛放下,卻又聽李承乾道:「此杯,祈上天佑我子民風調雨順。」
皇帝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一連痛飲三杯,許多不勝酒力的人,腦袋現在已經有了絲昏沉。
李承乾要是再舉杯,怕是就要有人直接醉酒了。
萬幸,在放下酒杯之後,他並未再舉起。
叮~
清脆的編鐘聲響起,禮樂司的人開始奏樂。
在歡快輕巧的樂聲中,一隊身著彩衣腰纏長帶的舞姬湧進了太極殿。
她們在中央如蝴蝶般翩翩起舞,一隊隊宮女太監端著菜餚,井然有序的從殿外走進。
七八道菜不算多麼奢華,但勝在製作精美,光是看著就令人頗有胃口。
沒用晚膳的李承乾食指大開,拿起筷子就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看著吃的入迷的皇帝,茅四猶豫一二後,湊到身邊低聲道:「陛下,按往年慣例,您還要賜菜的。」
皇帝將桌上的菜賜給臣子,有著我對你很看重,或者我對你很滿意的意思,這對大臣來說,是種褒揚。
但如果賜的是殘羹剩飯的話,那味道可就變了。
李承乾看著桌上扒的零零散散的菜食,尷尬的放下了筷子。
一時光顧著吃了,把這一茬竟給忘了。
「陛下,要不老奴再讓御膳房做幾道?」茅四小聲建議道。
李承乾輕輕點了點頭,也只能是如此了。
茅四悄悄退下,過了大概也就一刻鐘的時間,桌上的殘羹剩飯就被新鮮出爐的菜餚給替換掉了。
李承乾看了看群臣,隨即低聲對茅四吩咐了幾個人名。
「陛下賜菜。」
茅四一嗓子,所有人同時放下了筷子。
「賜武連縣公李君羨,甘露羹一碗。」
「賜宋國公蕭瑀,生羊膾一碗。」
「賜觀國公楊恭仁,駝蹄羹一碗。」
「…………」
皇帝共賜宴十人,這十人都是李淵時代的老臣,除了內閣的楊恭仁之外,其餘幾人要麼退居二三線,要麼已經是致仕養老。
李承乾此舉的深意,令群臣摸不著頭腦。
而李承乾自然也不可能跟他們解釋,賜菜的流程走完之後,他就藉故先回了後宮。
皇帝走後,宴會才算是正式開始。
程咬金和幾個老兄弟圍在一起玩起了行酒令。
文臣們也都三三兩兩圍在一起,開始有說有笑的談笑風生。
在這個時候,誰和誰關係近,誰和誰是一起玩的,很明顯就能看的出來。
作為同從靈州出來的人,周方和高聖智等人也聚在一起各自訴說著來長安之後的見聞。
羅明雖然跟他們不熟,但也被拉了過去聊了兩句。
聊天的聊天,喝酒的喝酒,說笑的說笑,折騰了一會之後,眾人紛紛離去。
承天門外,張介岳正要上馬車之時,只聽身後突然有人喚道:「張大人…」
張介岳回首望去,只見一面生的年輕人走了過來。
「你是?」
「在下羅明,見過大人。」羅明躬身行禮,態度看起來異常誠懇。
一聽這名字,張介岳立馬就明白這年輕人喚住自己作何了。
「羅將軍,事情都已經了結了,你我也沒必要再說什麼了。」張介岳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
要是其他的事的話,張介岳這個態度,羅明肯定不再多說一句。
他雖然出身寒門,但也知道臉面二字。
可羅利再不成器,終究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現在大理寺還沒有判罰,只要張介岳能同意和解,那羅利便能免除牢獄之災。
身為大哥,羅明只能恬著臉再次開口道:「張大人,我二弟他少年心性,一時衝動,我替他給您賠禮道歉,求您高抬貴手,饒過他一次吧。」
「您大人有大量,以後但凡有需要到羅某的地方,在下定仍由大人驅使。」
同殿為臣,論本心的話,張介岳也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和羅明太過為難。
沒兩年他就要致仕了,得罪羅明這種新貴,不算是好事。
張介岳一直秉持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和多個朋友多條路的為人處世之道。
可將羅利送進大牢,是李承乾的吩咐,皇帝要將此人樹立成一個反面典型。
他不僅要坐牢,還會被重判,到時還會大肆宣揚一波,以此來警告那些借著家中權勢肆意妄為之人。
張介岳雖然不想得罪羅明,但他更不敢得罪皇帝。
真相他肯定是不敢說的,所以這個惡人只能是當定了。
張介岳心中暗嘆一口氣,語氣十分冷峻道:「羅大人勿要再多費口舌了,此事沒得商量。」
說完,轉身就上了馬車,不等羅明說什麼,張介岳便催著車夫趕起了車。
看著逐漸消失在夜色中的馬車,羅明惆悵的長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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