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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閣臣返京。
隨即,內閣便將李承乾登基之事,明發邸報通傳天下。
一時間,天下沸騰。
對於換皇帝這事,官方的說辭是,因喪子之痛,李世民憂心傷魂,在賓天之際,傳位於李承乾。
顧念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太子強忍悲憤於靈前繼位。
但隨後,上天感念太子孝德,讓李世民又活了過來。
李承乾大喜,主動還位於李世民。
但李世民言:天子代天牧民,皇位傳承豈能兒戲,李承乾即已登基,那便不可改之。
李承乾勸說數日,但李世民心思不改。
逼不得已,無奈之下,李承乾只得奉父命承天意,進位為君,遵李世民為上皇。
這番說辭,也算是基於一定的真相。
但朝野內外,大部分人對此都持懷疑態度。
相信的人終究是少數,李承乾的聲譽不可避免的下降了許多。
但不管他們嘴上說什麼心裡想什麼,李承乾登基已經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所以,在邸報發出的次日,內閣挑大樑禮部一旁協助,開始抓緊籌備起了登基大典事宜。
新皇新氣象。
宮內宮外自然也要煥然一新。
皇宮開始了大掃除,長安城的角角落落,也開始了大清掃。
但跟空蕩蕩的宮裡比起來,城裡可就麻煩許多了。
常住人口達百萬,每天還有無數客商進進出出。
為了營造一個乾淨整潔的環境,京畿府上上下下是想盡了辦法費盡了腦袋。
短短數日之內,推出了一連串的行政令。
有些政令還算合理,有些純屬是腦袋一熱,用屁股做出來的決定。
比如,為了保證街道整潔,京畿府嚴令禁止上街牲畜隨地大小便,違者重罰。
這道奇葩的命令差點沒將許多人逼瘋咯。
尤其是商隊和車夫這一群體。
他們養家餬口,靠的就是騾子和馬。
這些畜生什麼時候想拉屎撒尿,他們那能控制得了。
牽上街拉泡屎,要是被抓到,得,直接半個月白幹了。
坊間對此是怨聲載道怒罵不止。
李承乾就成了他們咒罵的對象。
這位新皇帝人還沒到長安,就先背了口不體恤民情的鍋。
李承乾在坊間的口碑,降到了冰點,這讓崔正宇起了個大膽的心思。
找了七日了,那兩個下人依舊是毫無蹤影。
他們很大概率是死了。
但沒找到人,崔正宇就是不放心。
他越來越怕,甚至想要直接棄官潛逃。
但放眼天下,他又不知道該逃到哪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李承乾要殺他,他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躲不過去。
崔正宇徹夜難眠,漸漸開始懷疑起了身邊的每一個人。
哪怕就是風雨同舟,相伴了三十餘載的夫人,也失去了他的信任。
崔正宇一夜之間,仿佛變了一個人。
凡是靠近他的人,總是被用一種銳利的眼神打量著。
仿佛在他看來,每一個靠近的人,都是別有目的,都心懷不軌,都是想害他。
漸漸的,崔正宇得行為越來越怪異。
在警務部,他一會自言自語,一會瘋癲大笑。
回到家,他便將自己關在書房,任誰叫門都不開。
直到第二天,既不洗漱也不換衣,就蓬頭垢面的直接去上班。
崔正宇逐漸越來越瘋癲。
當他在公房裡當著所有人的面,站在案牘上堂而皇之的褪下褲子,而後泰然自若的拉了一泡屎後,所有人都知道,這位侍郎大人是瘋了。
瘋子是靠不住的,房玄齡叫來崔府的人將他強制帶回了家。
結果到半路上,崔正宇竟然從車窗跳了下去。
管家帶人去抓他,結果被又打又罵。
崔正宇畢竟是老爺,崔府的人也不敢太過粗魯。
沒辦法,拿不住人,只得乖乖跟在了他的身後。
於是乎,崔正宇徹底撒起了歡。
衣物一件件褪去,當渾身上下再無一件遮擋之物的時候,街上的百姓徹底沸騰。
這世上竟真有光著屁股裸奔之人。
百姓開眼之餘,紛紛將手中的東西砸向了不知廉恥,傷風敗俗的崔正宇。
爛菜葉…石頭…泔水……
群情激奮,崔家的人默契的跟自家老爺拉開了一定距離。
崔正宇哈哈大笑,甚至還當眾迎風尿三丈…
要不是最後巡警趕到的及時,他怕是免不了一頓胖揍。
最終,崔正宇被一眾巡警護送回了家,而他的名字,也在短短半個時辰之內,傳遍了長安城。
大街小巷,都在傳頌著瘋子侍郎的故事。
……
「哈哈哈……」
崔正宇如猴一般,光著屁股在府中上躥下跳。
崔夫人眼淚汪汪的看著相公。
好端端的人,怎麼突然就瘋了麼?
管家悄聲上前,面色複雜道:「夫人,崔相公來了。」
「他來幹什麼,看笑話嗎?讓他走!」崔正宇之前沒少痛罵崔康。
如今這個時候崔康上門,崔夫人哪能給他好臉色。
對這一點,崔康也心知肚明。
所以,他不顧阻攔,之前闖進了後宅。
「弟妹…」
擅闖後宅,這是十分無禮之舉,崔夫人怒氣沖衝上前,大聲呵斥道:「崔大人,你清河崔氏也是詩書傳世,聖人教誨都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弟妹!」被噴了一臉唾沫星子,崔康面色複雜道:「我是來看七郎的。」
「笑話看到了吧?」崔夫人指向了光屁股的崔正宇,神色冰冷道:「看夠了,可以走了吧。」
「唉…我並無此意。」崔康低頭哽咽道:「你我兩家同出一門,我怎會看你們的笑話。」
崔夫人紅著眼,淚水在眼眶中打轉,轉身不再搭理崔康。
「弟妹,讓我去和七郎說幾句話可好?」
等了幾息,沒等到回話,崔康直接走向了崔正宇。
崔夫人下意識想要阻攔,但不知為何,又收回了手。
……
池塘邊,崔正宇光著腚,如稚童般饒有興致的玩著泥巴。
一個即將到天命之年的老男人,光著屁股的模樣很是刺眼。
崔康注視幾息,便蹲在了崔正宇面前。
這位族弟抬頭看了一眼,而後又專心和起了泥。
「七郎…」
崔康嗓音帶著幾絲顫抖,崔正宇毫無反應。
「何至於此啊,陛下不會把你怎麼樣的,你想太多了。」
對於崔正宇,崔康也是十分了解得。
說他突然瘋了,崔康是不信的。
早不瘋晚不瘋,偏偏這個時候莫名其妙的瘋了,在他看來,崔正宇這是害怕李承乾清算他,所以來了出裝瘋的把戲。
以崔康對皇帝淺薄的了解,就算會收拾崔正宇,也決然不會傷他性命。
裝瘋,太過了。
「七郎!」崔康一把抓住崔正宇的胳膊,緊盯著他道:「相信我,陛下不會太過分的,若是要傷你性命,我豁出一切,也定保下你。」
「放開我…放開我…」崔正宇掙扎兩下,瞅著抽不出胳膊,便如幼兒般大哭了起來。
崔夫人連忙跑了過來:「崔大人!」
「阿母…阿母……」
崔正宇見到崔夫人,如看到了救星一般,立馬大哭大鬧了起來。
把自己老婆當成了母親,是真的瘋了嗎?
崔康緊盯幾息,而後無奈的鬆開了他。
「弟妹,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告訴我。」
「不送!」
崔夫人冷冰冰的,崔康一臉苦澀,拱拱手後轉身離去。
……
朝廷里出了個瘋子的事,成了所有人的笑談。
尤其是在樞密院內,文官集團出了這麼大一個笑話,令這群武人們很是開心。
尤其是程咬金,每天都要把崔正宇提溜出來嘲諷一遍。
一說起這事,樞密院就是笑聲震天。
在歡聲快語的氣氛中,段志玄則一直拉著個臉。
程咬金原本跟他是平起平坐的,但現在,這老匹夫升大將軍還加封上柱國,一下就將他甩的遠遠的了。
要是在軍中的話,他甚至還得在這老東西面前自稱下官。
這一切,都源於程咬金跟著李承乾去了趟靈州。
這個機會,可原本是自己的。
要是知道去一趟靈州,能撈這麼大的好處,他說什麼也不跟程咬金打賭。
這混不吝的玩意,肯定是一早就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激自己跟他打賭。
段志玄是越想越氣。
程咬金也心知肚明,這一次,他算是算計了這位老兄弟一次。
「老段啊老段,晚上咱請你去喝酒啊。」說著,摟住段志玄的肩膀,一臉賤笑道:「去最好的地方,喝最好的酒,摟最漂亮的娘們。」
段志玄冷哼一聲,推開他的手不言語。
程咬金也不惱,笑呵呵的又湊上來道:「行了,別跟個娘們唧唧的,願賭服輸不是,大不了算俺老程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你儘管吱聲。」
段志玄瞥了他一眼,冷著臉推開他,上前幾步,對著前方幾個同僚道:「程大將軍晚上請大家去喝酒,來者不拒,要去的,吱個聲。」
「去去去,賀大將軍升遷。」
「能宰老程一頓可不容易,我治軍司的人都去。」
「那我也做主了,我參軍司的人,也都去。」
「都去都去……」
一時間響應者絡繹不絕,前前後後加起來,三四百人出頭了。
這是要大出血了,程咬金笑容漸漸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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