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4章:房遺愛和房玄齡

  「劉兄弟,吃點吧。記住本站域名」張子風坐在床邊,手裡端著一碗稀粥。

  劉枕眼中毫無光彩,如傻了般呆呆看著上方。

  這時,李承乾走了進來。

  「臣參見陛下。」

  張子風放下碗連忙行禮。

  劉枕側歪腦袋,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波瀾。

  「你先下去吧。」

  「諾。」張子風告退。

  李承乾看了眼劉枕,隨即坐到了窗戶邊的木椅上。

  「可感覺好點了?」

  劉枕咬牙坐起,跪在床上叩首道:「是,罪人多謝陛下關懷。」

  李承乾一笑,伸手從一旁的圓桌上倒了杯水,一飲而盡道:「你是個有趣的人,以後,就在靈州陪著父皇吧。」

  說完起身離去。

  他走後許久,劉枕才抬起了頭。

  透過窗戶看了眼藍天白雲,端起已經變涼的稀粥,隨即狼吞虎咽了起來。

  ……

  李承乾親自賜姓,問題直接迎刃而解。

  不管是對老婆,還是對老爹,都交代的過去了。

  房遺愛歡天喜地的回了家。

  剛一到家,就見房玄齡正逗弄著兩個孫女。

  大的四歲多,小的兩歲出頭。

  房玄齡一直想要個女兒,但可惜天不遂人願。

  如今有了兩個孫女,他可是喜愛的很。

  「爹…」

  大女兒房雲,看到房遺愛後立馬興高采烈的跑了過來。

  小女兒房憫,張開手搖搖晃晃的也撲了過去。

  看著小孫女邁著兩個小短腿,亦步亦趨的,房玄齡緊張的鬍子都立了起來。

  左手抱起大女兒,右手夾著小女兒,房遺愛笑呵呵道:「爹,我回來了。」

  房玄齡冷哼一聲,懶得看房遺愛。

  他有兩子。

  長子房遺直,性情聰慧行事頗有己風。

  都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房玄齡以前對這話深信不疑。

  直到房遺愛出生。

  這幼子,天生腦袋就好似缺根弦一般。

  房玄齡有一段時日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戴帽子了。

  這個懷疑持續了許久。

  直到房遺愛逐漸長大,眉宇間跟自己有了幾分相似後,房玄齡才打消了懷疑。

  可這讓他更納悶了。

  自己也算是個聰慧的人,怎麼就生了個這麼個玩意。

  喜當爹就算了,竟然還要立成嫡子。

  身為房遺愛的嫡子,那可是要寫入族譜死後埋祖墳入宗祠的。

  房玄齡想想就頭大。

  這讓他以後到底下見了祖宗可怎麼交代。

  李承乾渾身上下一百八十個心眼。

  秦懷玉那小時候也是個二逼玩意。

  看看人家現在,行事周全,說話有理有據。

  秦瓊去了,人家把胡國公府打點的井井有條。

  房遺愛這混帳玩意,跟秦懷玉比起來,和李承乾的關係更近,跟著混了這麼久,這腦袋怎麼就一點竅都沒開呢?

  看著呲牙咧嘴的房遺愛。

  房玄齡是越來越窩火。

  哼!

  茶盞往桌上一扔,溢出了不少茶水。

  房遺愛下意識腦袋一縮,如見了貓的老鼠般。

  「去找你娘玩去。」

  打發走兩個女兒,房遺愛偷偷看了眼老父親,小聲道:「爹…陛下,給鳴兒賜姓為國姓了。」

  房玄齡一臉錯愕。

  隨即拍桌而起,氣的手抖道:「你…你…你可真是要氣死我了!」

  房遺愛一臉懵逼,著實是想不明白。

  這不是件好事嗎?

  怎麼還生起氣來了呢?

  小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起來很是呆萌。

  哎呀!

  跺跺腳,房玄齡如泄氣的皮球般坐下,伸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

  房遺愛遲疑一二,隨即小心翼翼坐下。

  「兒啊。」房玄齡看了眼門外,隨即意味深長道:「你無大功在身,恩寵過甚,這是取禍之道啊。」

  房遺愛很明顯沒明白這話的意思,一腦門問號。

  房玄齡見此,無奈一聲長嘆,只得攤開了說道:「你和陛下如今君臣相得,憑的就是幼年的那幾絲情分。」

  「陛下對你的恩賞,從來不是因為你辦了啥大事,立了啥大功,全憑的就是這點情分。」

  「兒啊,君王多無情。」雖然是在自己家,但房玄齡很是小心,壓低嗓音道:「現在加恩一次,這絲情分就淡薄一絲。」

  「等到這份情分沒有了,那時候你爬的越高便摔得越慘。」

  「你無大功,卻得厚賞,許多人定會心生不滿,到時候他們要是對你落井下石,你怕是就……」

  「爹!」房遺愛皺著眉,打斷道:「陛下不是這樣的人。」

  「你……」

  說了半天還是沒聽進去。

  伴君如伴虎。

  這傻小子,竟然跟皇帝講情分。

  房玄齡面色慍怒,恨鐵不成鋼道:「上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雖然不問不說,但你自己心裡清楚。」

  「天家無親情,不僅是指自家人,更是指咱們這些當臣子的,你長點心吧!」

  房遺愛張張嘴,雖沒再說什麼,但還是一臉不服。

  房玄齡嘆口氣,轉而道:「今兒你這麼早回來,陛下是不是要讓我明日便回長安。」

  「你怎麼知道。」房遺愛一臉錯愕道。

  這一茬他都忘了。

  唉…

  房玄齡無奈搖搖頭。

  就這腦子,以後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行,等想個法子讓他辭了官職,以後老老實實在家待著算了。

  ……

  到了晌午的時候,李承乾下令取消戒嚴,靜謐的靈州城瞬間活了過來。

  長孫沖當即解散家僕,將家財散於一眾姨娘,而後在幾位老僕的陪同下,帶著兩口棺材踏上了回歸鄉的路。

  長孫氏,自此從大唐權貴圈中除名。

  萬朝均親自來都督府稟告此事。

  李承乾沒多說什麼,只是感慨了句:隨他去吧。

  等了幾息,見沒下文,萬朝均正要告退時,李承乾開口道:「鎮撫司現在怎麼樣了?」

  「回陛下,除了本部這些人之外,餘下者皆已遣散,外面的幾個據點也都已關閉。」

  唉…

  李承乾心痛道:「現在還有多少人?」

  「三……三百多個。」萬朝均一臉落寞,低下了頭。

  數年心血,就這麼白白付之東流了。

  萬春啊萬春…

  也不知道是該感謝她,還是該恨她…

  李承乾嘆口氣,不再多想。

  「回去收拾收拾,朕已經正式傳旨,令一眾朝臣明日返回長安,鎮撫司明天跟他們一起走。」

  萬朝均呼吸加速,心也快速跳了起來。

  去長安…

  這以後豈不是……

  萬朝均不敢再想,連忙道:「諾。」

  「到長安之後,多聽解川的,他畢竟比你了解長安。」

  「陛下放心,臣明白。」

  李承乾點點頭,又道:「到長安之後,先不要管別的,抓緊追查百騎司的下落。」

  「陛下。」萬朝均輕聲道:「聽聞上皇身邊的總管太監他……」

  「朕已經問過了。」李承乾擺擺手道:「他就是個負責傳話的,對於百騎司的事情,他也什麼都不知道。」

  萬朝均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之前抓的百騎司潛伏在靈州的那些人,他們骨頭是真的硬。

  一番手段下來,弄死了一大半,愣是連一點消息都沒打聽出來。

  鎮撫司除了知道百騎司的名字之外,其他的那是一概都不清楚。

  這去了長安之後,想要將他們挖出來,這怕是也不好辦啊。

  萬朝均沉思之際,李承乾道:「行了,回去抓緊收拾吧。」

  「諾,臣告退。」

  萬朝均走後,李承乾又接連召見了郭二和宋周賀。

  這兩人看到李承乾,那是激動的無以復加。

  自從李淵出事之後,眼瞅著小半年了,二人未見過李承乾一次。

  兩人都懷疑李承乾是不是把他們給忘了。

  「參見陛下。」

  兩人淚流滿面,猶如虔誠的信徒見到了崇拜的天神一般。

  這等含情脈脈的眼神,令李承乾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行了行了,起來吧。」

  兩人起身,李承乾問道:「郭二,資產科怎麼樣了,這麼長時間,事情一件接一件,朕也沒顧得上過問,可有出什麼岔子?」

  「陛下放心。」郭二抹了把眼淚,拍著胸脯道:「沒出什麼岔子,一切都挺好。」

  「現在資產科帳上有多少錢?」

  身為李承乾的錢袋子,對每一分錢,郭二都算的仔仔細細,當即道:「回陛下,今年許多商人的分紅還未上交,等收起了的話,差不多有七千六百多萬貫。」

  嘶…

  李承乾一驚。

  沒想到他竟然有這麼多的錢。

  這……也算富可敵國了吧。

  朝廷一年稅收,也不過兩千萬貫爾爾。

  「嗯,你乾的不錯。」

  隨口的一句誇讚,令郭二笑得跟鮮花一般燦爛。

  「都是陛下安排得好,小的只是按陛下的吩咐辦事。」

  李承乾笑了笑,轉而問道:「資產科現在入股多少商人了?」

  郭二笑容一滯。

  入股多少商人他倒還真未細算過。

  每年找上門,來求資產科投資的商人不在少數。

  所以這個人數是一直在增加的。

  本來之前每年還都是會統計一次的,可後來人越來越多,這統計起來也越來越麻煩。

  所以便改成了兩年一算。

  往年投資了多少,郭二知曉,但李承乾問的是現在,說以前的數據,怕是不太好吧。

  郭二猶猶豫豫…

  李承乾還以為他不知道,也沒多說什麼,轉而道:「回去好好統計統計,統計出來之後,將所有的股份全都拋售。」

  「資產科,不得再跟任何一個商人有牽扯。」

  郭二一愣,傻傻的看向了李承乾,一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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