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
劉三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記住本站域名
這股冷意轉眼即逝。
汪鑒毫無察覺。
「大哥,兩日死了這麼多人,你難道一點都沒察覺嗎?」
汪鑒緊盯著劉三,壓低聲音道:「所謂的叛徒內奸就是個幌子。」
「解川真正的目的,是要我們狗咬狗,讓我們自相殘殺。」
「他是想除掉我們!」
汪鑒言辭激烈神情激動。
劉三看了他一眼,神情平淡,沉默的扯開了酒罈上的封口布。
一時之間,院內酒香四溢。
聞這味道,就知道是好酒。
劉三舉起酒罈,痛飲一口,作態十分豪爽。
嘶~
「好酒。」劉三大喝一聲,將酒罈直接遞給了汪鑒。
心中正憤慨不已的汪鑒,毫不猶豫的接過酒罈,仰頭猛灌幾口。
酒迷人心~
汪鑒頓時覺得痛快了許多。
「二弟覺得這酒如何?」劉三問道。
「好酒。」
汪鑒打了個酒嗝,大笑道:「可惜,酒是好酒,就是沒有當初你我兄弟二人,在天牢喝的那碗斷頭酒有滋味。」
「當初那碗酒,小弟可是回味多年啊。」
哈哈哈…
汪鑒大笑兩聲,舉起酒罈,又是一番海飲。
提到斷頭酒,劉三立馬想起了當初在天牢的時候。
相識於天牢…
在鎮撫司內共進退多年…
劉三的神色越來越複雜糾結。
汪鑒臉色通紅,抓著酒罈衝著劉三道:「大哥,我敬你。」
說著,他便又要暢快痛飲。
但罈子剛剛挨到嘴邊,劉三便一拳打碎了酒罈。
嘩啦~
精美的酒罈,碎了一地。
清澈透亮的水酒,打濕了衣裳。
汪鑒迷茫的看向了劉三。
「大哥,你……」
話還未說完,只見劉三從背後拿出一把匕首,直接插在了一旁的臘肉上。
冰冷的刀光,令汪鑒眼角一跳。
「二弟,今日我不是來找你喝酒的。」
劉三聲音低沉,看著汪鑒道:「其實,我是來殺你的。」
汪鑒腦瓜一嗡。
腦袋雖還有點迷糊,但身體卻已站起。
順帶著,還下意識的後退了數步。
直到拉開一定安全距離之後,他才呆呆的看向了劉三。
好兄弟一臉震驚之色。
劉三看了眼汪鑒,而後拔出插在臘肉上的匕首,毫不猶豫的丟進了水井中。
「今日,上面傳令,說你是叛徒。」
「我本來是不信的!」劉三咬著牙,紅眼道:「沒曾想,你還真的讓我失望了。」
劉三一臉憤怒之色。
汪鑒是不是叛徒,劉三無所謂。
反正他對鎮撫司也沒多大的忠心。
劉三氣的是汪鑒竟然騙他。
長這麼大,他就沒對幾個人掏心掏肺過。
汪鑒是個例外。
結果,一腔真心終是錯付了。
要不是汪鑒和自己那早逝的弟弟長得十分相像,他剛剛真想一刀捅死汪鑒。
「罷了,你走吧,趁現在還能走,逃的遠遠的,以後就隱姓埋名,好好的去過日子吧。」
劉三語氣哀傷。
汪鑒感動的熱淚盈眶。
這個大哥,沒白認啊!
「大哥,我不是叛徒!」汪鑒言辭激烈道:「這一切都是解川的陰謀。」
「他就想除掉我們。」
「你想想看,最近這兩日……」
「…………」
汪鑒深入簡出的分析了一番,劉三越聽越是覺得有道理。
這一切,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
但是,為什麼呢?
他們雖然不算重要人物,但也算是骨幹。
解川把他們全殺了。
這長安鎮撫司,不就散架子了嗎?
這沒道理啊……
劉三忍不住又動搖了起來。
看了看天色,汪鑒不敢在浪費時間。
要是在耽誤下去,怕是誰都走不了了。
「大哥!」汪鑒跪地,言辭懇切道:「你我兄弟二人,這些年來,我可有騙過你一次?」
「解川是真的要對我們趕盡殺絕,再不跑,咱們都得死在這長安城。」
聽到兄弟二字,劉三再無糾結之色。
「好,那咱們一起走!」
汪鑒興奮的點點頭。
劉三是個光棍,這些年也沒存下什麼家當,所以他索性也就不回去了。
待汪鑒準備好馬車後,一行人便慌裡慌張的上了路。
起先,這兄弟二人都十分的警惕,生怕有人跟蹤監視他們。
一路上提心弔膽,馬車每停一次,他們二人都會驚出一身冷汗。
等到出城之後,兩人的衣服已被汗水打濕。
能這麼順利,著實超乎意外。
看來,鎮撫司還沒注意到他們。
汪鑒心中大喜。
這可是個好機會。
只要在鎮撫司沒反應過來之前能夠逃的遠遠的,那便誰也奈何不了他。
抱著這等想法,汪鑒將馬鞭甩的啪啪作響。
吃痛之下,兩隻馱馬邁開蹄子,飛速的往南跑去。
按目前的速度,只需半天的功夫,便能離開長安地界。
汪鑒和劉三覺得勝利在望。
但兩人卻忘了。
往往這種時候,不出意外的話,意外就要發生了。
先是兩隻馱馬開始大喘氣。
緊接著,這速度便越來越慢。
這要是停在半路上了,搞不好是要送命的。
汪鑒大急。
手中的鞭子如暴雨般落在了馬兒的屁股上。
在馬鞭的鞭策下,兩隻馬兒又咬牙奔出了一里地。
而後,便一頭栽倒沒了動靜。
巨大的慣性,帶著馬車側翻在地。
劉三和汪鑒摔的暈暈乎乎。
婦人和兩個孩子則撞暈了過去,
就在此時,一陣馬蹄聲由遠到近。
「連長,前面應該就是他們了」
猛虎營三連長馮雲柱不爽的看了眼說話的手下。
這個該死的東西,讓他盯著汪鑒一家,結果等人家跑了,他才反應過來。
要不是賣馱馬的是鎮撫司的暗探,今兒這汪鑒,恐怕還真的能溜之大吉了。
到時候,猛虎營的臉都要丟光了。
馮雲柱一邊琢磨著回去之後如何收拾失職的手下,一邊快速的抽出了刀。
緊跟在側的七個士卒,也連忙拔出了武器。
一行人殺氣騰騰的將馬車圍了起來。
馮雲柱令人將汪鑒他們拖了出來。
廢話不多說,驗明正身後,汪鑒和劉三的腦袋,便滾落在地。
暈過去的婦人和孩子,沒有看到這一幕,也算是一件幸事了。
馮雲柱從懷中掏出兩袋銀元,扔在了婦人的身邊。
這是鎮撫司發放的撫恤金,不多不少,夠她們平平淡淡過一輩子了。
這算是李承乾的最後一點善念吧。
馮雲柱等人離開沒多久,婦人便醒了過來。
看著兩具熟悉又陌生的無頭男屍,她趴在地上放聲悲嚎了起來。
聲音之悽慘,令百米開外的行人,都覺得瘮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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