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章:律典

  緝拿兩千人,巡防營還傷了二十多人……

  未來縣遞交上來的報告很簡潔。閱讀

  但從字裡行間還是能看出昨夜的**有多嚴重。

  一夜未眠,李承乾長嘆一口氣,疲憊的靠在椅子上揉著眼睛。

  過了十幾息之後,馬周才輕聲問道:「殿下,如今,該如何處理?」

  李承乾沉默須臾之後,反問道:「依你看,該如何處理?」

  這是起了考校的心思了。

  馬周略一琢磨,直言道:「如今推行新律在際,不如就拿他們開刀,一可祭旗,二可讓其他人明白,在我靈州,沒有法不責眾這麼一說。」

  這話可謂是說到了李承乾的心裡去,他也正是這樣想的。

  此次若是輕輕翻過,恐怕這種事情以後還是會無法避免。

  一但再發生兩三次,那就會淪為一個習慣,那以後的日子可就要煩不勝煩了。

  「傳令!」

  在李承乾身邊這麼久,馬周已經是個合格的秘書了,拿出隨身攜帶的碳筆和小本,快速的記了起來。

  「緝拿之人交由巡警部盤查,犯有惡事者,嚴懲,若無惡之人,羈押半年以做懲戒。」

  李承乾輕飄飄的幾句話,便決定了這些人的命運。

  接到命令之後,巡警部全員出動,對這兩千多人開始了仔細的盤查。

  連軸轉了數日之後,一千多人,被判罰最輕的都是服五年苦役,而剩下的人,則都被丟進了剛剛建好的靈州監獄中。

  因為生活都過得去,所以靈州的犯罪率比較低,沒人犯事,這監獄自然就比較空。

  守著一個碩大的監獄,手下就一百來個囚犯,這讓姜白石心裡一直特別不是滋味。

  現在好了,一夜之間關押進來一千多人,這可讓這位典獄長興奮壞了。

  人滿為患吵吵鬧鬧,這才是監獄的味道嘛。

  在姜白石折騰一眾囚犯的時候,未來縣菜市口,也正進行著一場公開的審判大會。

  這場會議的主角,就是工廠主陳袁祥。

  規定如廁時間,就是他的主意。

  也正是因為他僱傭地痞用暴力手段收拾工人,才引起了昨夜的那場動亂。

  當然,這些也都罪不至死。

  他真正犯的罪,是勾連未來縣衙一些官員違規生產偷稅漏稅。

  偷稅,那就等於是動了李承乾的奶酪。

  這是不可饒恕的原罪。

  所以今日,陳袁祥要被公開處刑,不過他也不會孤獨,跟他一起上路的,還有未來府衙的二十八位官吏。

  李承乾為了表示他對此事的重視,勒令周方親自到場監刑。

  一番流程走完之後,還未等劊子手動手呢,陳袁祥就直接嚇死了。

  劊子手從業也十幾年了,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直呼晦氣的同時,連忙一刀砍下。

  鮮血四濺,正午當陽。

  劊子手這才安了心。

  陳袁祥的腦袋像皮球一般滾落在地。

  觀刑的一眾人都害怕的閉上了眼睛。

  哪怕就是老對頭吳剛吳老太爺,現在也是一臉不忍之色。

  雖然是競爭對手,並且還鬥了一輩子,但現在陳袁祥死的這麼慘,他心裡也挺不是滋味。

  幸好他對手下的人還算不錯,要不然,這次估計也不好過。

  在吳剛慶幸自己心善的時候,周方面帶微笑的審視了一圈這些工廠主們。

  瞅著他們皆是一臉害怕之色,周方很滿意。

  這場殺雞儆猴,看來很是成功。

  「諸位,都督再三強調,要守法經營遵規辦事,誰要是將都督的話視為耳旁風不守規矩,這就是下場,爾等好自為之,回去好好琢磨吧。」

  周方說完之後,啟程返回了靈州城。

  不知是他的警告起作用了,還是這些工廠主們被陳袁祥的腦袋嚇住了,回去之後,立馬將各種不合適的規矩廢除,嚴格按照有關法典來經營生產。

  經過這麼一部勞動法試水之後,李承乾覺得時機到了,他隨即下令開始推行其他新法。

  俗話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但在李承乾這,三百六十行,行行出法典。

  深入各行各業的修律士們,那是將各種問題都給了解的明明白白。

  隨著一部部法典的推出,靈州社會開始劃出一道道的紅線。

  這些紅線,雖然產生了一些不便,但也使得社會整體變得更加安穩與和諧。

  隨著律法的相繼推出,一些修律士們也終於結束了他們的工作。

  許多人聽到這個消息,那是哭聲訇天百鳥噪啊。

  眾人那是相擁而泣痛哭的不能自已。

  這些人一副脫離苦海的樣子,令府衙許多人都十分不解。

  「你說這些修律士,俸祿是我們的兩倍,一天開銷還都可以報公帳,他們現在這幅樣子跟遭了多大罪一樣,唉……」

  身在福中不知福,小吏甲看的都來氣。

  「唉,這你就不懂了吧?」小吏乙嘆了口氣,一副同情的樣子。

  「什麼意思,難不成還有隱情?」

  看著同伴,小吏乙指向了一身材高大,但此刻卻泣如幼兒般的一修律士,小聲道:「看到他脖子上那若隱若現的圖案了嗎?」

  「嗯,怎麼了?」

  「此人以前也算是文采斐然,但卻被派跑去調研哪去地痞,也就是現在巡警部說的黑社會。」

  「為了取信那些人,他胸前刺滿了圖案,明明是個讀書人,卻被逼的拿起了刀,開始混江湖。」

  「聽說,有一次他被仇家追著砍了七條街,要不是命大,他就該領撫恤金了。」

  小吏甲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這群修律士的活這麼危險。

  這個時候,他對這些人倒是也多了幾分同情。

  「哎,那他是做什麼的?怎麼別人都在哭,就他在笑呢?」

  看著同伴指向了陳萬增,小吏乙臉上的同情更甚。

  「這位長安來的陳大人更可憐,他被派去了青樓,前兩天推行的特殊行業管理法,就是這位陳大人主要起草的。」

  「那不得爽死!」小吏甲一臉猥瑣之意。

  「呵,爽死……」小吏乙搖搖頭,可惜道:「你連著兩年天天泡在青樓里試試,要不是制律處給這位陳大人經常發補品,他可能早都完了。」

  「但雖然身體還好,人卻是不行了,聽說,現在不論男女,只要是脫光了,這位陳大人看到立馬就會狂吐不止。」

  嘶…

  恐怖如斯啊!

  小吏甲看向陳萬增的眼神中,滿滿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