緝拿兩千人,巡防營還傷了二十多人……
未來縣遞交上來的報告很簡潔。閱讀
但從字裡行間還是能看出昨夜的**有多嚴重。
一夜未眠,李承乾長嘆一口氣,疲憊的靠在椅子上揉著眼睛。
過了十幾息之後,馬周才輕聲問道:「殿下,如今,該如何處理?」
李承乾沉默須臾之後,反問道:「依你看,該如何處理?」
這是起了考校的心思了。
馬周略一琢磨,直言道:「如今推行新律在際,不如就拿他們開刀,一可祭旗,二可讓其他人明白,在我靈州,沒有法不責眾這麼一說。」
這話可謂是說到了李承乾的心裡去,他也正是這樣想的。
此次若是輕輕翻過,恐怕這種事情以後還是會無法避免。
一但再發生兩三次,那就會淪為一個習慣,那以後的日子可就要煩不勝煩了。
「傳令!」
在李承乾身邊這麼久,馬周已經是個合格的秘書了,拿出隨身攜帶的碳筆和小本,快速的記了起來。
「緝拿之人交由巡警部盤查,犯有惡事者,嚴懲,若無惡之人,羈押半年以做懲戒。」
李承乾輕飄飄的幾句話,便決定了這些人的命運。
接到命令之後,巡警部全員出動,對這兩千多人開始了仔細的盤查。
連軸轉了數日之後,一千多人,被判罰最輕的都是服五年苦役,而剩下的人,則都被丟進了剛剛建好的靈州監獄中。
因為生活都過得去,所以靈州的犯罪率比較低,沒人犯事,這監獄自然就比較空。
守著一個碩大的監獄,手下就一百來個囚犯,這讓姜白石心裡一直特別不是滋味。
現在好了,一夜之間關押進來一千多人,這可讓這位典獄長興奮壞了。
人滿為患吵吵鬧鬧,這才是監獄的味道嘛。
在姜白石折騰一眾囚犯的時候,未來縣菜市口,也正進行著一場公開的審判大會。
這場會議的主角,就是工廠主陳袁祥。
規定如廁時間,就是他的主意。
也正是因為他僱傭地痞用暴力手段收拾工人,才引起了昨夜的那場動亂。
當然,這些也都罪不至死。
他真正犯的罪,是勾連未來縣衙一些官員違規生產偷稅漏稅。
偷稅,那就等於是動了李承乾的奶酪。
這是不可饒恕的原罪。
所以今日,陳袁祥要被公開處刑,不過他也不會孤獨,跟他一起上路的,還有未來府衙的二十八位官吏。
李承乾為了表示他對此事的重視,勒令周方親自到場監刑。
一番流程走完之後,還未等劊子手動手呢,陳袁祥就直接嚇死了。
劊子手從業也十幾年了,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直呼晦氣的同時,連忙一刀砍下。
鮮血四濺,正午當陽。
劊子手這才安了心。
陳袁祥的腦袋像皮球一般滾落在地。
觀刑的一眾人都害怕的閉上了眼睛。
哪怕就是老對頭吳剛吳老太爺,現在也是一臉不忍之色。
雖然是競爭對手,並且還鬥了一輩子,但現在陳袁祥死的這麼慘,他心裡也挺不是滋味。
幸好他對手下的人還算不錯,要不然,這次估計也不好過。
在吳剛慶幸自己心善的時候,周方面帶微笑的審視了一圈這些工廠主們。
瞅著他們皆是一臉害怕之色,周方很滿意。
這場殺雞儆猴,看來很是成功。
「諸位,都督再三強調,要守法經營遵規辦事,誰要是將都督的話視為耳旁風不守規矩,這就是下場,爾等好自為之,回去好好琢磨吧。」
周方說完之後,啟程返回了靈州城。
不知是他的警告起作用了,還是這些工廠主們被陳袁祥的腦袋嚇住了,回去之後,立馬將各種不合適的規矩廢除,嚴格按照有關法典來經營生產。
經過這麼一部勞動法試水之後,李承乾覺得時機到了,他隨即下令開始推行其他新法。
俗話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但在李承乾這,三百六十行,行行出法典。
深入各行各業的修律士們,那是將各種問題都給了解的明明白白。
隨著一部部法典的推出,靈州社會開始劃出一道道的紅線。
這些紅線,雖然產生了一些不便,但也使得社會整體變得更加安穩與和諧。
隨著律法的相繼推出,一些修律士們也終於結束了他們的工作。
許多人聽到這個消息,那是哭聲訇天百鳥噪啊。
眾人那是相擁而泣痛哭的不能自已。
這些人一副脫離苦海的樣子,令府衙許多人都十分不解。
「你說這些修律士,俸祿是我們的兩倍,一天開銷還都可以報公帳,他們現在這幅樣子跟遭了多大罪一樣,唉……」
身在福中不知福,小吏甲看的都來氣。
「唉,這你就不懂了吧?」小吏乙嘆了口氣,一副同情的樣子。
「什麼意思,難不成還有隱情?」
看著同伴,小吏乙指向了一身材高大,但此刻卻泣如幼兒般的一修律士,小聲道:「看到他脖子上那若隱若現的圖案了嗎?」
「嗯,怎麼了?」
「此人以前也算是文采斐然,但卻被派跑去調研哪去地痞,也就是現在巡警部說的黑社會。」
「為了取信那些人,他胸前刺滿了圖案,明明是個讀書人,卻被逼的拿起了刀,開始混江湖。」
「聽說,有一次他被仇家追著砍了七條街,要不是命大,他就該領撫恤金了。」
小吏甲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這群修律士的活這麼危險。
這個時候,他對這些人倒是也多了幾分同情。
「哎,那他是做什麼的?怎麼別人都在哭,就他在笑呢?」
看著同伴指向了陳萬增,小吏乙臉上的同情更甚。
「這位長安來的陳大人更可憐,他被派去了青樓,前兩天推行的特殊行業管理法,就是這位陳大人主要起草的。」
「那不得爽死!」小吏甲一臉猥瑣之意。
「呵,爽死……」小吏乙搖搖頭,可惜道:「你連著兩年天天泡在青樓里試試,要不是制律處給這位陳大人經常發補品,他可能早都完了。」
「但雖然身體還好,人卻是不行了,聽說,現在不論男女,只要是脫光了,這位陳大人看到立馬就會狂吐不止。」
嘶…
恐怖如斯啊!
小吏甲看向陳萬增的眼神中,滿滿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