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則天的心思,目前只有武家人知曉。閱讀
但李泰的心思,可謂是人盡皆知了。
在成都府,誰人不知,蜀王鍾意武家女。
李泰的人設是翩翩公子溫潤如玉。
而武家女的才智樣貌,也是名揚蜀中
這二人,一個翩翩公子,一個絕世佳人。
才子配佳人,乃是千古美談。
國人八卦之心,一脈相傳。
市面上關於李泰和武則天的流言蜚語很多。
流言蜚語聽多了,李泰也慢慢覺得他和武則天真的是天作之合了。
本來初心,只是為了拉攏武士彠。
現在,倒是真的有了幾分愛慕。
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武則天對於李泰,有好感,但也只限於好感。
她的心,早已鍾意於那素未謀面遠在千里之外的太子殿下。
李泰不錯,但跟他大哥比起來,就有點不夠看了。
李承乾從文,可作詩三百首,每一首都是佳作,可謂是文采卓然,被尊為大唐文首。
從武,當初親率三萬步卒,於渭水河旁,喝退十萬敵騎。
從政,孤身入靈州,一年有餘,靈州之名響徹宇內。
如此才華卓然之人,安能不讓人仰慕。
同時,聽聞太子顏絕四海。
有才華有顏值,又豈能讓人不生愛慕之心。
所以李泰的殷勤,在武則天這,註定是徒勞的。
她接過針織衣道了聲謝後,也不給李泰在開口的機會,直接轉身上了馬車。
看著佳人的俏妙身姿,李泰頓覺心神恍惚。
「王爺,王爺……」
武士彠輕喚兩聲,見李泰未有反應,便給了護衛一個眼神。
送禮隊伍緩緩啟程,佳人的馬車愈行愈遠,李泰這時,才回過了神。
武士彠不想和李泰有過多交集,直接告退道:「王爺,下官還有公務,便先行告退了,請王爺見諒。」
「公事要緊,國公自便。」李泰笑呵呵道。
待武士彠轉身上馬之後,李泰的笑容頓失。
「王爺,這武家父女,怕是心向太子啊。」朱剛陰沉道。
李泰猛地回頭看向了他,神色之中的冰冷,令朱剛不寒而慄。
「去,派人守在武家門外,武氏兄弟二人若是出來了,便再揍他們一頓。」
「諾。」朱剛低著頭,小聲應了一句。
剛剛李泰的眼神,嚇得他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
靈州。
都督府,書房內。
李承乾一身淡黃冕服,頭戴黑珠冕旒,身形如站軍姿般筆直,腰間懸掛著一柄寶劍,背後的牆上掛著一塊黑布。
他猶如被施展了定身術一般,站在黑布前動也不動。
幾米外的姜熙月坐在桌前,一邊磕著瓜子,一邊看著英武逼人的李承乾,眼中帶著幾顆小星星。
「都督在堅持一刻鐘,馬上就畫好了。」
瞅著李承乾身形開始微微顫抖,畫師一邊加快速度,一邊輕聲安撫。
不論是冕旒還是冕服,都很重,比之盔甲也差不了幾斤,李承乾已經堅持了半個時辰了,他本來還想暫時歇歇。
但一聽畫師這般說,他又深吸一口氣,咬緊牙關接著堅持。
這畫師還是不錯的,說一刻鐘就一刻鐘。
李承乾身子已經麻木了,雙腿都如失去知覺一般。
脫掉冕服之後,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姜熙月饒有興致的舉著畫,一會看看李承乾,一會看看畫中的李承乾,猶如在對比犯人一般。
「畫的真好,就跟直接將人印上去的一樣。」姜熙月一副驚嘆的樣子。
這般的誇讚,對於一個畫師來說,那就是至高無上的褒揚。
給李承乾作畫的畫師面色謙虛,但心裡卻是一陣竊喜。
看著畫裡惟妙惟俏的自己,李承乾也是十分滿意。
「不錯,明日還是這個時候,你再給我和太子妃合畫一副。」
「諾,臣告退。」
待畫師走後,李承乾又欣賞了幾息,而後便將畫交給朴二郎,令他去交給研究院的人刻出一個特製模板。
有了這模板之後,便可以新改進的印刷法大規模印刷。
用不了幾日,這幅太子拄劍圖,便會印刷出上萬張。
到時裝裱一番下發於各縣衙,以後他的畫像,就掛在各縣衙的大堂內。
此舉,倒也沒有什麼深意,完全就是李承乾的惡趣味作祟。
想到以後每天各地縣衙,都有無數人對著自己的畫像行禮,李承乾啞然失笑。
「你笑什麼?」姜熙月不解的看向了李承乾。
「沒什麼,沒什麼。」
李承乾嘴上說著沒什麼,但卻笑的更加的燦爛,猶如瘋子一般。
姜熙月眉頭一皺,不知為何,腦袋中就突然蹦出了癔症二字。
看著李承乾都笑出了眼淚,她猶豫一二,伸出手快速的掐向了李承乾。
嘶!
李承乾倒吸一口冷氣。
他此刻的神情,充分演繹了什麼叫樂不可極,極樂必哀。
「你掐我做什麼?」李承乾眼中淚水更甚。
「我……」姜熙月張了張嘴,正不知該說什麼時,朴二郎進來救場道:「殿下,魏大人求見。」
李承乾擦了擦眼淚,在姜熙月耳邊快速低語幾句之後,就趕去了前院。
他說了什麼沒人知道,但從太子妃紅透的耳根來看,估計不是什麼好話。
屋中的幾個宮女暗嘆一口氣,看來今晚,又是一個不眠夜了。
……
「臣參見殿下。」
「行了,起來吧。」
李承乾的心情看起來不錯,笑呵呵的。
而魏徵,則是一臉苦瓜相。
「殿下啊,不能在這麼下去了,現在各地官衙越來越亂,政事都受到影響了。」
「如今可謂是亂像四起,在這麼不聞不問,靈州怕是又要起亂子啊。」
魏徵表情嚴峻。
他倒是也沒有誇大其詞。
如今靈州各個階層,全都亂了套。
商人大肆招人建廠,豐厚的待遇,吸引了無數百姓奴隸,所有人現在一股腦的扎向了工廠。
人就那麼多,大家現在全都沖向了工廠,其他行業便出現了勞動力短缺的情況。
這是第一個亂象。
第二個亂象,依舊和人手不足有關。
人全都跑去當工人去了,這地自然就空下來了許多。
種地,那是靠天吃飯,要是碰上個災荒,那就顆粒無收血本無歸。
而進廠當工人,不僅輕鬆,並且還沒什麼風險,而且賺的還多。
如此一來,土地的重要性,便下降了許多。
這就導致地價如塌方般的開始往下掉。
以往土地是硬通貨,不論局勢如何,都非常的堅挺。
但現在不一樣了。
一天一變的價格,令所有人都覺得這世界瘋了。
只有李承乾自己心裡清楚。
靈州,已經開始從傳統的農業社會,像生產型社會過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