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小無賴李象

  第261章 小無賴李象

  其實這作弊手段才哪到哪兒,清朝道光年間的時候,曾經收繳過火柴盒大小的考試作弊小型書冊,厚度僅有0.5厘米。

  就是這樣的小書冊,一共九本,總共有十多萬字。

  其字甚至小到一粒大米可以遮住七八個字。

  不過現在這種初級階段,也不至於出現這麼高級的作弊方式。

  若真能讓人整出來,那就算他牛逼好了。

  李象來到考試院的時候,正好看到安檢人員把錢韞往外叉。

  「停停停。」

  李象讓人停住,他當然知道這個錢韞是因為作弊被叉出去的。

  「去取枷來給他枷上,放在門前示眾十日,並且給他弄個作弊的字樣,掛在枷上。」

  聽到李象的處理意見,自然是沒人反對。

  錢韞也是倒霉,正好碰到李象過來,不然的話可能還真就讓他混了過去。

  「記住啊,寫明他的籍貫姓名。」李象再次囑咐道。

  眾人領命而去,李象來到蕭瑀的身邊道:「老師,對付這種投機分子,必須要處以嚴厲的懲處,以儆效尤,不然的話,不足以震懾那群投機分子。」

  「你說得對。」蕭瑀頷首道,又瞟了李象一眼:「你不在京兆府規劃你的學院,怎麼來到這裡了?」

  「哎呀,老師您這是?」李象撓頭問道。

  「呵,光顧著弄你的軍事學院,把什麼李藥師、程義貞,尉遲敬德都塞進了軍事學院當教師,獨不想著好好弄你的文學院?」

  李象倒是聽出來了,蕭瑀這老頭話裡有話。

  表面上是對李象重武輕文的不滿,實際上深層次的含義,其實是讓李象也想方設法給他弄文學院去教書。

  教書,教書好啊。

  「這不是在考慮文學院邀請誰去做老師嗎?」李象笑著說道:「學生我思前想後,覺得怎麼也得找當代的文壇大家去教書才對……對了老師,您不就是當代的文壇大家嗎?」

  聽到李象的話,蕭瑀咳嗽了兩聲。

  「嗯……要是孟則邀請我的話,那老夫也就勉為其難接受了。」蕭瑀一副老夫不出山奈蒼生何的神情。

  李象心裡噦了一下,面上還是陪著笑臉。

  老蕭去教書其實真挺行的,你別說。

  其實蕭瑀也是覺得自己最近精力不濟,也到了急流勇退的時候了。

  不退還等著啥?都快八十的人了,是應該找個地方頤養天年。

  李象之前興建的那個文學院他也看了,尤其是還看了給教師修建的小院,更是戳中了他的心巴。

  到時候約上三五好友,一起來書院教書,閒暇的時候曲水流觴,豈不美哉?

  越想老蕭越覺得合適,甚至已經在暢想到底應該邀請誰一起去書院當中教書。

  在考試院轉了一圈兒後,李象覺得也沒什麼意思,便回到了京兆府。

  今兒下午,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等待著李象。

  是的,今天是四月十五日,也就是李淳風定下的黃道吉日。

  這一天,就是連翹過門的日子。

  回到武德殿的時候,院裡已經在張燈結彩。

  李象還納悶,怎麼寶兒姐和小貓娘過門的時候,不見這麼熱鬧呢?

  而後他有些意識到,可能是裴雪青為了表示對李明達的尊重吧,畢竟連翹也是李明達的人。

  李小象現在也算是想明白了,什麼環肥燕瘦,那是我應該考慮的事情嗎?

  作為一個成熟的皇孫,他應該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無論環肥還是燕瘦,他可以全都要。

  連翹有點白瘦幼那沒關係,作為一個合格的皇孫,後宮當中應該百花齊放才是真。

  這一次納妾,是李明達親自給他送過來的。

  多少有點不太符合規矩,但姑姑開心就好。

  將連翹送入房內後,裴雪青便邀請道:「姑姑若是閒暇,不如來侄媳房中小坐。」

  「也好。」李明達微笑著頷首。

  剛走到門口的時候,便聽到屋裡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音。

  「這是什麼聲音?竟然如此清脆?」李明達有些驚訝地問道,又有些感興趣。

  畢竟是能夠補全《霓裳羽衣曲》的女人,在音律一道可是極為精通,對於新樂器也是極為熱衷。

  這聲音雖然雜亂,可亂中有序,李明達只是一聽便聽了出來,這聲音定然是出自一款她沒見過的樂器。

  「喔,是寶兒。」裴雪青回答道:「象兒昨日往房中送了一架名為『鋼琴』的樂器,要我學來時常彈與他聽。」

  「是嗎?」李明達一聽,面上雖然還保持著微笑,可一隻嘴角卻悄然往下拉了下去。

  「若是姑母感興趣的話,不妨進屋看一看。」裴雪青熱情地邀請著李明達。

  李明達微微頷首,跟著裴雪青走進了她的閨房。

  該說不說,鋼琴那古樸大氣的外觀,一下就吸引住了李明達的心神。

  她走上前,伸出手細細地撫摸著琴身,觸感冰冰涼涼的,很是舒服。

  在鋼琴前的,不止有馮盈盈,還有蕭有容。

  蕭有容現在總是喜歡和馮盈盈套近乎,畢竟一個沒什麼心機有點瓜的女孩兒,還不至於讓她有什麼敵意。

  再加上裴雪青的大婦地位愈發穩固,蕭有容也按捺住了小心思,開始和裴雪青與馮盈盈接觸。

  她的想法很簡單,先和大婦搞好關係,省的到時候被新來的小妖精排擠。

  馮盈盈和蕭有容也注意到了李明達的到來,連忙起身行禮和李明達打招呼。

  李明達擺擺手,示意二人不必多禮。

  她又問裴雪青道:「這就是鋼琴嗎?」

  「是啊,聽象兒說,似乎花費了不少的功夫呢。」裴雪青笑眯眯地回答道,「若是姑姑喜歡,我央象兒也給您做上一個,放在三清觀當中,就當無事解悶了。」

  說話的時候,裴雪青還有意無意在『姑姑』二字上打了重音。

  這話的確沒什麼問題,但是李明達總覺得有些刺耳。

  呵,我的侄兒,不過我一句話的事情,還用你去說嗎?

  「不必,我若是想要時,自會讓象兒送上一架。」李明達坐在書案之前,抬頭看向裴雪青:「雪青,我聽象兒說,你最近寫了一本《封神演義》?」

  「侄媳不敢居功,此是象兒提出架構,讓侄媳加以潤色,若說是創作,還是象兒的功勞。」裴雪青十分謙虛地回答道。

  「原來如此。」李明達展顏一笑:「那雪青寫到多少回了?」

  「回姑姑,已經寫到第三十回,周紀激反黃飛虎了。」裴雪青說著,便給抱琴一個眼神。

  抱琴上前,從一旁的書架上抽出十章文稿,雙手奉上。

  「嗯,謝謝。」李明達向抱琴道謝。

  抱琴福了一福,道一聲不敢後,退到了一旁。

  「侄媳的文筆,當真是絕艷。」李明達翻翻書稿,口頭表揚著裴雪青。

  「姑姑謬讚,侄媳不過痴讀過幾本書,論及文才,自然是不敢與姑姑相比。」裴雪青很明顯地拍了一下李明達的馬屁:「象兒曾與我說,《霓裳羽衣曲》便是姑姑所修補,其中所作之青詞,也都出自姑姑手筆,侄媳螢火之光,怎敢與姑姑皓月爭輝?若說姑姑之文采,當稱得上是大唐第一才女。」

  「噯,此等稱呼,我還當不起。」李明達謙虛地說著,可原本向下的嘴角,卻已經開始翹了回去。

  馮盈盈倒是沒瞧出什麼,兀自雙手拄著腮幫子發呆。

  可蕭有容卻是完全聽明白了二人剛剛話語當中的伱來我往,唇槍舌劍。

  這個裴姐姐,當真是高段位啊,心氣也是足夠大……

  這三言兩句之間,先將殿下送她鋼琴這件事顯擺了出去,隨後又用《封神演義》這件事再度強化了她在夫君心中的地位,最後還用漂亮話把晉陽公主哄得這麼開心……

  這算什麼?打兩個巴掌再給一個甜棗?

  膽子真大啊,不知道晉陽公主在殿下心裡是什麼地位嗎?

  無形之間,蕭有容在心裡,給裴雪青的危險程度又畫了幾個加號。

  有點恐怖啊,這個女人!

  「要不,那個。」馮盈盈忽然出聲。

  看到眾人的目光看向她,馮盈盈繼續說道:「要不咱們去鬧象兒的洞房吧,看看他現在是不是急不可耐!」

  她這話完全就是沒經過大腦思考而說出來的,倒是已經忘了這裡還有李明達在,並不太適合鬧洞房。

  「好啊。」李明達倒也沒當回事,她知道象兒的這個老婆有點瓜,並沒有放在心上。

  「現在剛剛酉時,想必象兒還沒有那麼急色。」裴雪青笑盈盈地說道:「我們不妨去象兒的房間坐一會兒,也免得連翹妹妹緊張。」

  「也好。」蕭有容率先表示和裴雪青站到同一梯隊。

  哪怕是最近和李明達走得有點近,她也是不願意走到裴雪青的對立面的。

  誰知道裴雪青能在笑語嫣然當中,給自己遞點什麼看不清的軟刀子。

  四人說走就走,起身就輕手輕腳地往連翹的房間去。

  武德殿的面積很大,據李象的估測,至少得有個三四千平,所以再多來幾個小妾都住得下。

  連翹來到武德殿,自然也是有自己獨立的房間在。

  現在的她可不一樣了,不再是婢女,而是正兒八經的良媛。

  括弧,太孫的。

  張連翹到底是做過李明達婢女的,一手按摩的本事可以說是真不賴,李象坐在床上,任由連翹給他按摩。

  「哎喲,舒服,再往邊上一點。」

  坐的久了,脖子自然是會酸,有了張連翹的按摩,李象覺得舒服多了。

  「熬油,不錯。」李象連聲誇讚道:「你這手藝和誰學的?」

  「回殿下,是和御醫。」張連翹害羞地低下頭,臉上也紅撲撲的。

  看她這副含羞帶怯的模樣,李象忽然覺得,其實張連翹也挺好的,妹系怎麼你了?

  一向以小白兔自居的李象正準備獸性大發呢,冷不防外面傳來了吃吃的笑聲。

  「誰?」李象回頭問道。

  話音剛落,門就被推了開。

  「你說這連翹,嫁到你們武德殿,還是要給你捏肩膀。」李明達白了他一眼:「平時就讓你帶幾個侍女你也不聽,倒要我們連翹受累。」

  「看你說的,好像我是渣男一樣啊姑母。」李象連忙叫起撞天屈。

  隨後他又狐疑地看了一眼李明達:「那姑姑你不趕緊回你的大吉殿,還在我武德殿待著做什麼?」

  聽到這話,李明達不禁氣不打一處來。

  「你這沒良心的傢伙……」

  「不是,我是說這有點兒童不宜,姑姑你這兒童……」

  李象接下來就沒繼續往下說,懂得都懂。

  李明達被氣笑了,什麼就我這兒童?

  姑奶奶我今年都十七歲了,括號虛歲括回,早已是及笄之年,我怎麼就兒童了?

  「您也不看看您這髮型。」李象指指自己的腦袋:「看看這倆揪揪,您還沒及笄呢!」

  聽到這話,李明達不禁一哽。

  按照規矩,她得二十歲的時候才能及笄。

  《禮記·內則》「女子……十有五年而笄」。「笄」,謂結髮而用笄貫之,鄭玄註:「謂應年許嫁者。女子許嫁,笄而字之,其未許嫁,二十則笄。」

  大概意思就是說,女子要許人家的話,十五歲及笄;沒許配人家的話,就二十歲及笄。

  而李明達身子不好,又出了家,自然是要二十歲才能及笄。

  在這之前,都得扎兩個沖天鬏。

  當然了,在道觀的話就會隨意一點,偶爾也會挽個道髻,不過大多數的時候還是小哪吒的髮型。

  「我就算今年七八歲,也是你的姑姑!」李明達小臉兒一寒。

  「是,輩大一級壓死人呢。」李象笑嘻嘻地說道,真是氣死人不償命的小無賴。

  「象兒!」裴雪青輕聲叱道:「沒大沒小的,你怎麼能這樣和姑姑說話?」

  李象感覺後脖頸一涼,看到裴雪青那嗔怪的目光,沒來由就感覺一陣心虛。

  於是連忙就和李明達道歉:「對不起姑姑,我錯啦——」

  「看在雪青的份上,暫且饒你這一回!」李明達瞪了李象一眼,從蕭有容的手中接過小提籃。

  「這是我送你的,看到沒有?棗兒,桂圓,蓮子,祝你早生貴子。」

  話剛說完,就聽到外面王德在喊。

  「殿下!殿下!聖人宣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