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也是那個不願意在家裡蹲著的存在。
隨身帶著泥塑小火爐，在馬車上面開了個洞，當做煙囪，李淵感覺自己整個人是溫暖的。
關中大地的寒風還是比較猛烈的，第一場雪突然出現的時候，李淵昨夜還打算大晚上出來練練手呢。
看完水滸故事，夜不能寐，心頭憋屈，整個人就像是被雨水打濕，身上卻無法乾燥一般。
今日出門，就是想出來找找新奇，放鬆心情，不知不覺，怎麼就到了西市之中。
此時的李淵在路過那條路的時候，突然問道：「大唐飯店今日開業嗎？」
馬車外面那是李淵的馬夫，也是宮中侍衛。
「老爺，今日沒有開門。」
李淵嘆息一聲，看著身邊三個孫女：「看來，今日是見不到柳軒了。」
這話一出，李麗質還沒有說話，李慧就不樂意了。
「爺爺，可不能這樣，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柳軒了。」
「上次母妃讓我去幫爺爺做事呢，我都忍了那麼久了。」
李慧此時撅起嘴：「倒不是我想看到柳軒， 主要是之前咱不是吃大唐飯店的美味嘛，我……主要是不想讓那些美味失傳了。」
李淑此時也點點頭：「爺爺，這柳軒啊，身子骨太弱，我李淑從小就舞槍弄棒，得找個機會跟他一起練練，加深一下認識，衡量一番長短。」
李麗質依舊是沒有說話。
李淵摸著鬍子：「老夫知道你們很急，但你們別急。」
「聽說孔穎達那三個老頭子成了丫丫的干爺爺，老夫感覺自己錯過了什麼，咱們到這西市來，就是買禮物的。」
三人下了馬車，身上的皮裘抵擋著寒風，白起飄起，李淵極為興奮。
「這麼多琉璃，而且是好琉璃，不容易啊。」
「這琉璃怎麼賣？」李淵順手拿起一個，笑呵呵問道。
「不多，一貫錢。」
下一刻，李淵險些把手裡的琉璃直接掉在地上，如果不是他反應快，那精美無比的琉璃，現在就已經是一片粉碎了。
「嘶……不可能啊……為何如此便宜？」
李淵打量著手裡的琉璃，上面的紋飾似乎是一朵花，只不過比起往年的那些琉璃，這一朵花，似乎不太一樣。
似乎更加細緻，花不光能看到花瓣，還能看到花蕊，花蕊之上，似乎還有一隻小小的蟲子還有蝴蝶……
一時間，李淵發現了這琉璃不凡之處。
太陽並沒有從雲層之中探出頭，但天光之下，琉璃晶瑩剔透，就像是人世間的瑰寶。
透過琉璃，看著外面的白雪皚皚，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李淵狐疑看著眼前那人：「你是哪裡的人？啥時候西市有這個鋪子了，你們家的琉璃為何如此便宜？保真嗎？」
那人面對李淵的疑問，似乎並沒有任何意外，就像是提前知道一般，淡定一笑。
「這位老先生，咱是地地道道的長安人，這些琉璃也是自家鋪子裡的琉璃，東家說了，價格就這。」
一時間，李淵整個人都蒙住了。
這是什麼意思？
琉璃價格變得如此便宜了？
「你這琉璃，若是讓胡人賣，至少也是一百貫吧？甚至上千貫都是有可能的，你就一貫錢賣了？」
那夥計撓撓頭：「老先生，我也不懂，但我家主人說了，一貫錢，以後可能還會更便宜。」
柳軒算過成本，這東西賣個十幾文錢，自己賺的都不少。
在華夏人的心中，任何奢侈品生意只要沾染到華夏氣息，就會迅速的解構，成為普通人能摸得到的玩意兒。
大唐現在蒸蒸日上，人口眾多，柳軒做出來一個有點違和，但符合華夏人理念的決定。
在藍田這個地方，建造大量工廠。
工廠之中的工匠越來越多，前些日子還從河北召了一批，這才有了今日開始將琉璃低價批發售賣的開始。
「夥計，這琉璃，若是我一貫錢買，十貫錢賣，如何？」
「那是老先生您高明，咱不管您咋處理。」
「呵呵呵，好好好，這就是一門生意啊，老夫肯定是頭一個。」
那年輕的夥計是侯府的人， 此時笑呵呵的看著李淵：「您想多了，老先生，現在去藍田那邊我們工廠進貨的人，少說已經是十幾個了。」
「都是咱們唐人？」
「額，也有外族人。」
一時間，李淵突然意識到一件事，自己畢竟不是武士彠啊。
如果是武士彠，或許早就已經開始籌錢，準備利用這個價格之間的差異，將琉璃賣到大唐每一個角落了。
「你方才說，你們的工坊在藍田？」
「對，老先生，我們這個叫做工廠！是我家主人自己定下來的名字。」
李淵越發不明白了。
「還有什麼貨物？你們這除了琉璃還有什麼？」
李淵現在很好奇，他現在隱隱約約覺得這個藍田的工廠，似乎跟柳軒是有關係的。
但沒有證據，說不上來。
「目前還沒有，不過後面就有了。」
此時，李淵注意到，一個胡人匆匆路過，看著那年輕的夥計說道：「小哥，多謝啦，我現在就去藍田，若是那邊沒有了，這邊的你幫我留著。」
此時的侯府之中，柳軒面前擺放著一本冊子，上面記錄著工匠的數量，每天琉璃工廠的產值。
一天產出至少上千件，那不是一個小產量。
劉仁願從外面回來的時候，臉上掛滿了興奮。
「侯爺， 訂單很多。」
柳軒點點頭：「咱們積攢了上萬件琉璃，都批發出去了？」
劉仁願點頭：「侯爺，其實我還是不太理解，咱賣貴點也挺好的，那麼多呢。」
柳軒沒有直接回答劉仁願，畢竟劉仁願不一定懂自己的意思。
「劉仁願啊，如果普天之下，只有一個果子，那麼這個果子你想吃，你很有錢，你會吝嗇錢財嗎？」
劉仁願一愣，直接搖頭：「那自然是不能啊，有錢，花不完，買個果子而已。」
「那如果遍地都是果子呢？」
「額，那果子價格應該會低……侯爺，您是這個意思嗎？」
柳軒笑了笑：「我就是那個賣果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