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貴從沒有想過人世間還有如此猛烈的東西。
尤其是辣椒泡水用在刑罰之上。
對於柳軒來說,雖然系統之中的東西只能用來做菜,但辣椒末總是有剩下的,多餘的這一部分,用來泡水喝應該很合理吧。
都是用來喝得,給別人喝和自己喝,大差不差嘛!系統既然默許了,也就是說這個行為沒問題嘛。 ✴✦
薛仁貴還在詫異,嘴裡一個字一個字倒著數。
「二十……十九……」
驟然門內傳來一聲桀驁不馴的乾嚎:「我鄭三就是死,就是從這裡跳下去,被淹死,也不會說一個字的!」
「你也是軍人,我也是軍人,軍伍之中,從沒有人會泄密的,呵呵。」
輕蔑的笑聲傳來,搞的薛仁貴都忘記了數數。
空蕩蕩的夜色之中,很多聲音已經消失了,只有一聲聲詭異的風在頭頂上不停的盤旋,讓人背後發涼,毛骨悚然,似乎有一雙眼睛在半空之中看著一般。
隨後是樹葉被捲起來,隨後是那天空之中,似乎出現了一些稀稀拉拉的細微作響聲音,從遠處,從近處,從每一個地方,從每一處角落傳來。
柳軒微微抬頭,看到了天空之上,燈火之下,似乎有白色的顆粒出現。
難怪今夜風如此詭異,這是要下雪了。
貞觀七年第一場雪,比往年似乎來的早了一點。
柴房之中,本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驟然間變得劇烈了起來。
尤其是在薛仁貴倒數到十之後。
「你這東西……」
「哦哦哦……」
「啊啊啊哦……」
「招了招了!」
「我錯了我說,我說!」
「快給老子弄掉……」
劉仁願現在是最震撼的那個人,手裡的鞭子上沾滿了紅色的辣椒水,方才就是用這玩意兒,一點點在那人身上留下了痕跡。
本以為自己還得費點功夫,可萬萬沒想到,對方只是一個照面,直接服了。
甚至劉仁願自己都好奇,如果給自己手上的傷口裡搞一點,看是啥感覺。
隨後,他像是想起來什麼一般,本能的縮回來了手,上次他也是吃過虧的。
一丁點的傷口尚且都讓他死去活來,更何況一身傷口呢?
「侯爺果然高明!」
大半夜的,長安一場大雪席捲,一座雄城,在這一刻,就像是歲月之中的老人,面對歲月的寒霜洗禮,悄無聲息,不動聲色,隨手給自己戴上白色的帽子,淡定的眯著眼睛,等待風雪停住。
只不過昨夜風雪之中,似乎有人一夜未眠。
朝堂之上,瑞雪兆豐年裡,李世民眼圈有些黑,腦瓜子裡嗡嗡作響。
昨夜聲音最大的程咬金,這會兒又站著睡著了。
朝會之上,幾個人心照不宣,一夜沒睡,是時候找個時間去補個覺了。
孔穎達三個老頭子昨夜睡的太香了,丟下一句「你們商量好了告訴我們」之後,就倚著溫暖的火爐赴周公之約去了。
好不容易堅持到了散朝那一刻,本來已經有些迷瞪的李靖,驟然眼神如電。
「我現在很有精神。」
「相信我,徐茂公,你別拉我……你放開……」
如果不是徐世績拉著,李靖這會兒已經衝出去了。
「藥師,你想啊,陛下能這麼簡單放過他們嗎?」
「你現在揍了那幫子人,陛下只能對付一個鄭氏,如果你等一等,可能就是……」
人們都說長孫無忌是個老陰比,但比起陰險狡黠,徐茂公有過之無不及,只不過人家一般不表現出來而已。
李靖恍然大悟,方才那一刻,上頭了。
目之所及,皇宮之中一抹常青樹,被大雪覆蓋之下的青翠,顯得尤為舒心。
「姑且就等一等吧!」
……
藍田侯府,今日大唐飯店歇業休息。
一大早,丫丫和大壯就已經開始了對雪花的摧殘。
丫丫穿著小棉襖,整個人在積雪之中不停的奔走著,手裡還捏著小雪團,似乎在尋找合適的目標。
看了看大壯,丫丫打消了和大壯打雪仗的念頭,畢竟,大壯手裡那個雪團,足足有丫丫腦袋那麼大。
然後,丫丫看到了興奮的跳起來一頭扎進雪裡的狗蛋屁股,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狗蛋天性使然,對雪充滿著一種天然的親近感。
昨夜雪落之時,狗蛋就嗷嗷亂叫,今日大雪停住,可積雪已經有足足小臂深厚。
柳軒清晨一出門,只看到一條痕跡從積雪之中朝著他蛄蛹而來。
等到近了,裡面探出一個精神的腦袋,散發著智慧的眼神。
此時的狗蛋,正享受著將腦袋埋進雪裡的暢快,驟然間,背後一涼,尤其是……
丫丫興奮的大笑了起來,狗蛋從雪裡拔出腦袋,嗷嗷亂叫罵罵咧咧舔著方才那些沒有皮毛保護的稚嫩的地方,一臉幽怨盯著丫丫,時不時就嘟囔一句。
這個家裡,面對丫丫,狗蛋是沒有半點脾氣的。
大壯滾雪球的時候,雪球是很大的,大到他自己有時候都覺得有些過分。
直到將雪球滾到了侯府門外,大壯終於停了下來,打算從懷裡拿出燒餅吃上兩口。
只不過,大壯畢竟是大壯,拿燒餅的時候,想要先擦擦手,畢竟,少爺說過,吃東西前要洗手。
於是,跟大壯一樣像是一座小山一般的雪球,就這麼在門外脫離了大壯的控制。
風一吹,似乎有什麼東西動了起來。
大壯咬了一口燒餅,裡面的肉汁還在,一回頭:「我雪球呢?」
此時不遠處的巷子中,一個巨大的白色的球,正以一種無法言說的速度,朝著遠處拼命的逃離,似乎要開啟一段流浪之旅。
巷子盡頭,一行人正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
走在前面的是鄭友來,今日為了壯膽,他喝了一壺酒,整個人變得微醺起來,膽子也大了起來。
身後的家僕,都是鄭家的家臣,放在以前,手上都沾染過人命的存在。
鄭友來走在前面,步伐六親不認,左搖右晃,身後的鄭家的家臣,有樣學樣,動作整齊劃一,一身黑衣,極為肅殺!
「本少爺出馬,人定然能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