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李承乾殺瘋了!
太極殿內,不斷的迴蕩著李承乾的話。
像是銅鑼一般,在不斷的敲響著,崔君肅等人的心門。
太子大勢已成!
高士廉含笑看著李承乾,愈發的欣慰,眼眸中漸漸的泛起了些許水霧。
無垢你看到了嗎?
房玄齡微笑著連連點頭,長孫無忌默默的看了一眼,站在那邊宛如馬嘍的李泰,李佑。
你們二人如何與他斗啊。
「太子殿下英明!」
開口的是長孫無忌,這一次,長孫無忌率先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隨後,高士廉,房玄齡等一眾大臣,紛紛表示認可了李承乾的決定。
至此,朝中大臣紛紛站隊,哪怕是那些世家官員,此時也無可奈何了。
他們贏了,但是他們輸的更徹底。
「工部尚書何在?」
「臣在。」
「即刻抽調工匠一千,於長安城中置辦學堂,京兆府尹盧承慶協助!」
「臣遵太子令!」
工部尚書段綸,京兆府尹盧承慶,接連領命。
這時。
李泰提出了一個一問,「殿下,置辦學堂推廣啟蒙計劃,為天下書生謀福祉,臣弟能夠理解。」
「但是,如今新學僅有崔君肅二人領悟,人手不足以開辦學堂……」
李承乾笑盈盈的看向李泰,「二弟,你這些日子專心編著括地誌,怕是沒有聽到民間的呼聲。」
李泰皺了皺眉,「殿下何出此言?」
李承乾:「民間有識之士已經對拼音等新學,進行了研究,也有不少教書先生,已經在教授此物了。」
李泰愣住,盧輝等人也是不可置信。
李承乾繼續道:「聽聞山南道那邊,有諸多教書先生,覺得拼音此舉對教學極為有用,早在崔君肅他們二人教導五百名學生之時,已經在研習此物。」
「並且已經把這些拼音,教授給了學生,已經有一大批適齡學生,學習了拼音!」
「殿下的意思是?」
「孤欲下旨一道,命研習參悟拼音的教書先生,齊聚長安城,共同學習!」
嘶!
好傢夥!
如此以來,教書先生也不缺了!
至於適齡啟蒙的孩童,長安城內更是不缺!
「此事交由吏部安排。」
李承乾沉聲道,「吏部尚書何在!」
「臣在!」
侯君集大步走出。
李承乾:「但凡自學拼音,並且已經可為人師者,前來長安城中教學,可為其置辦住所,掛名錄用!」
「不妥!」
「殿下,此事不妥!」
「只是一群教書先生,如何可以在朝中掛名錄用?」
李承乾的話,頓時引起不少大臣們的反對。
李承乾卻是輕飄飄的說道:「夫外舉不棄仇,內舉不避親。」
「諸位大人親眷,若有精研此道,可為人師者,同樣可以在朝中掛名錄用。」
「這……」
「可是殿下,他們未曾經過科考,未曾經過層層選拔,直接掛名錄用,是不是逾越了?」
「此乃大唐社稷之福,拋開世俗成見,也在情理之中。」
李承乾不急不慢,「孤只是說了,讓他們掛名錄用,但並未曾說,直接錄用。」
「想要入朝為官,仍舊需要考察。」
「但是,他們已經具備了,如同國子監書生一般的身份!」
「這是孤給於他們的特權!」
李承乾這明顯是公器私用,卻是讓眾人無話可說。
啟蒙計劃是他提出來的,也是他提議推廣的,現在他想要提拔那些,認可他計劃的教書先生,怎麼了?
禮部一名官員走出,「太子殿下此舉有違禮制,臣不敢苟同!」
「那就把你們的意見保留!」
李承乾面無表情,「朝中諸事,盡皆由太子主持!」
「諸位大人有不同的意見,可直接去九成宮面聖稟報,但此事在孤這裡,就這麼定了!」
這……
眾人有些懵了。
自李承乾監國以來,一向是和和氣氣的,有什麼事情都是大家商量著來。
尤其是房玄齡三人,李承乾還經常詢問他們的意見。
可如今,李承乾突然霸道無比,不給他們反駁的機會,著實令他們有些難以接受。
戶部戴胄出列:「啟稟太子殿下,所有置辦的學堂,盡皆是由朝堂出資麼?」
李承乾早有準備,淡淡道:「此乃造福天下百姓之事,關係到每一個人。」
「國庫將會拿出一部分的錢財支持此事,同時也會廣邀天下有識之士,共同操辦此事。」
「但凡願意出資的,可在學堂門額一側,標明捐贈之人!」
戴胄驚愕的瞪大了眼睛,還能這麼做麼?
禮部的官員又一次的站了出來,「殿下,此乃國之大事,豈可由民間百姓出資……」
「孤說了,有不同意見,保留!」
李承乾冷眼看了過去,「邵大人是年事已高,聽不清孤的意思麼?」
邵大人眼角一抖,「臣身為禮部官員,自當提醒太子,臣只是覺得太子殿下此舉太過了,還請殿下收回成命。」
「孤心意已決。」
「臣無能,愧對陛下,有違禮法,臣乞骸骨告老還鄉。」
「准!」
李承乾大手一揮,冷眼掃了驚愕的邵大人一眼,目光轉向了盧輝等人,繼續道:「爾等可還有要辭官之人,孤一併准了!」
面對如此強勢的李承乾,不少人倒抽一口冷氣。
這是要殺雞儆猴,還是直接撕破臉了?
有人咬牙準備上前,卻是被身邊的人趕忙拉住,有人低頭不語,暗自嘆息。
「太子殿下,邵大人只是盡職盡責,還請太子……」
李承乾擺手打斷,「孤只問你們,還有誰要告老還鄉,不要再言其他!」
「若是太子執意如此,臣乞骸骨,告老還鄉!」
「准!」
「臣乞骸骨,告老還鄉!」
「准!」
「太子不智,有違禮法,臣乞骸骨,告老還鄉!」
「准!」
接連三聲,擲地有聲的應允,直接看傻了在場的大臣們。
崔君肅三人更是目瞪口呆。
太子這麼剛強麼?
「還有誰?!」
掃視一周,見無人在度開口,李承乾冷聲道:「邵益仁年事已高,無法勝任禮部郎中一職,盧輝,苑辰二人意圖逼宮,愧對陛下信任,由門下省擬旨,孤來簽!」
「臣遵太子令。」
門下省的官員無奈的看了看邵大人他們,這明顯是撞到了槍口上了。
邵益仁嘆了口氣,默默的放下了笏板,褪下朝服,轉身而去。
盧輝二人咬咬牙,也緊隨著脫下朝服離去。
李承乾:「可還有別的意見?」
眾人齊齊緘默不語。
李承乾:「既然如此,便照孤的旨意行事!」
「遵太子令!」
……
「瘋了,瘋了!」
「太子今天怎麼回事,竟然變得如此的強硬?」
「上一次見這般景象,還是在陛下的身上!」
「是啊,太子今天像是變了個人似得!」
「……」
退朝後,一眾大臣們,三三兩兩的結伴而行,口中不斷的低聲議論著。
他們全然沒有想到,面對眾人逼迫,李承乾竟然直接准許他們辭官歸隱!
太不可置信了!
申國公的馬車內,高士廉樂呵呵的捋著鬍鬚,看著坐在身邊的長孫無忌與房玄齡。
「高明今日的表現,你們覺得如何?」
「霸道!」
長孫無忌默默開口。
房玄齡微笑著搖了搖頭,「為君者,怎可被臣子左右?我覺得太子做得好!」
高士廉拍手笑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
房玄齡:「恭喜申國公啊。」
高士廉擺了擺手,「同喜同喜。」
「不過。」
高士廉話鋒一轉,「高明此番霸道行事,極有可能引起諸多麻煩,你我當上上心了。」
「自然。」
房玄齡點點頭,「若是魏徵那個老匹夫今天在朝上的話,怕是直接跳出來指著那些人的鼻子罵了。」
「哈哈哈,言之有理。」
高士廉捋須大笑,「走走,去我府上,咱們把今日之事,說給他聽聽,讓他也高興高興。」
太子霸道行事,有人歡喜有人愁。
盧府。
盧承司在從盧承慶的口中,得知了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事情後,整個人都傻了。
太子竟然如此強硬?
「那孔邵新他們?」
「太子說了,他們此次贏了。」
「既然贏了……」
盧承司下意識的開口,卻反應了過來。
看似贏了,實則輸了。
盧承慶意味深長道:「我早與你說了,不要攙和不要攙和,你看看現在。」
盧承司不死心,「今日朝堂之事,一旦傳開,天下世家必然譁然,無數百姓也會因此心生不安,我們未必輸了!」
盧承慶搖了搖頭,「隨你吧,我還有事。」
說完。
盧承慶便起身離開了。
盧承司皺眉沉思,不對,不對,若是李承乾他們早有勝算的話,蘇塵為何低聲下氣?
他們究竟想做什麼?
……
郡王府。
李泰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不斷的擦拭著臉上的汗珠。
在他對面的韋挺,杜楚客,二人盡皆沉默不語。
他們太清楚,今天李承乾的強硬,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了。
但是他們更加疑惑的是,李承乾今日為何如此強硬。
韋挺長嘆一聲,「看來他們早在我們不知不覺中,已經布好了局!」
杜楚客默然的點點頭,附和著韋挺的話。
「本以為孔邵新帶來了一批天才,可以狠狠的打擊太子的威望,士氣,卻不想反而成全了他!」
「經此一事,啟蒙計劃算是徹底成功了。」
「不對。」
杜楚客忽然出聲,「今日朝堂上的事情,會快速傳開,但是啟蒙計劃還算不得徹底成功!」
韋挺皺眉看去,「你的意思是,崔君肅他們落敗?」
杜楚客點點頭,「還差點東西!」
「不差了。」
李泰長嘆一聲,從袖口中拿出了一份報紙,丟給了杜楚客。
「蘇塵已經替他補全了。」
杜楚客二人疑惑的拿起報紙查看。
特大新聞。
山南道一批啟蒙學生,今日抵達長安城,意欲同長安學子印證學業,但凡啟蒙學生皆可參與,學識超過山南道學生之人,可獲得由報社提供的百兩紋銀!
嘶!
韋挺二人倒抽一口冷氣,只覺得頭皮發麻!
這不僅是要把李承乾的計劃給補全了,還要把孔邵新他們狠狠的踩在腳下!
崔君肅他們教導的學生,其學識如何,大家都看到了。
雖然面對孔邵新帶來的學生,學業差了一些,但是對於那些普通學生而言,卻是實打實的碾壓。
一旦此次比試,山南道的學生獲勝,那麼關於孔邵新他們帶來的學生,就不免的多了許多猜測與說辭!
同樣的啟蒙學生,他們可以碾壓其他學生,為何會落敗在孔邵新他們帶來的學生手中?
真的是落敗在他們的手中,還是落敗在了他們的計劃之中?
「蘇塵夠狠的!」
杜楚客緩緩開口,「照此來看,收了他銀子的盧承司,怕也是要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
韋挺:「此子大勢已成,與太子遙相呼應……可怕!」
李泰苦笑道:「本王還以為今日孔邵新他們,能讓太子難看一些,卻不想,太子胸有成竹不說,即便是面對邵益仁他們的請辭,也沒有絲毫懼意。」
「剩下的就看他們還有沒有後手了,若是沒有的話……」
杜楚客與韋挺齊齊默然。
……
「哈哈,你們看這報紙上,竟然說山南道的學生,和我們長安城的學子比試?」
「這不是明顯自討苦吃的嗎!」
「不不不,昨天崔家帶來的那五百名學生你們看到了沒?我可是聽說,這些小孩三百千都會背誦了呢!」
「都會背誦了?」
「是啊。」
「那還真是了不得呢,我三叔家的那孫子,現在還在學三字經呢!」
「這麼說,所謂的新學拼音,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屁哦。」
這時,一人拿著酒壺坐下,小聲道:「我可是聽說,今日朝堂上,崔家帶來的那五百名學生,卻是落敗在了孔氏教導的學子手中。」
「不可能吧?」
「三百千都會背誦了,這已經超過許多學生了。」
「人家孔氏可是孔聖人之後,治學能力還用的著懷疑?教出來的弟子,自然非比尋常。」
「吶吶吶,你要是這麼說的話,那為何武德年間,考取狀元的卻是孫伏伽大人?」
「這……勝敗乃兵家常事,人家不過是輸了一次而已,你看今天不就贏了嗎?」
「哎,你們說,若是孔氏帶來的學生,參加這一次的比試,豈不是白撿銀子?」
「你看看你這記性,剛才不是說了嗎,人家山南道的學生過來,是想要和我們長安城的學子比試的,又不是孔氏教導出來的學生。」
「就是就是,若是他們比試的話,山南道的那些學生一定落敗。」
「……」
長安城的大街小巷內,關於報紙上的事情,議論不休。
也有人拿著孔氏帶來的學生,與山南道的學生進行對比,但是,崔君肅二人率先教導的五百名學生都不是對手,那這些山南道的學生,能是他們的對手麼?
自然是不行的。
可是報社提出的比試,卻不是山南道的學生,與崔君肅,又或者是孔氏教導出來的學生比拼,而是和長安城的學生相比。
換句話說,報社認為山南道送來的這些學生,其識文斷字的能力,已經在長安城的學子之上了。
這顯然是沒有把長安城內的學子放在眼中!
畢竟,他們可是天子腳下的學生,能夠進入學堂讀書識字的,可都是權貴士紳之後,再次一點的,也都是富裕人家的子嗣。
這些人打小就開始學習,難道還比不過山南道的那些學生?
是以。
當報社在長安城中,搭建比試擂台的時候,無數好事者,紛紛聚集查看。
「這是要當著長安城百姓的面,公開比試啊。」
「這要是輸了,可就丟人了。」
「嘿,你怎麼能這麼想?這可是共同交流的大好機會,也可以通過這一次的比試,督促學業啊。」
「督促學業?」
「你想想,若是咱們長安城的學生,落敗在了山南道學生的手中,他們豈不得知恥而後勇?」
「要是贏了呢?」
「咱們本就是天子腳下的學生,贏了那不是應該的嗎?」
「咦,哪位火急火燎的官員是誰?官服都沒脫。」
「我聽人說好像是山南道那邊的學官,好像叫劉牧。在山南道的那些學生抵達長安城後,方才趕過來的。」
「竟然沒有一起來?」
「誰知道呢。」
劉牧汗流浹背,並不是熱而是急的。
若不是聽說了岑文昭安排了一些學生來長安城學習,他怎麼可能會火急火燎的策馬追趕過來?
他可是山南道的學官!
什麼叫做學官?
當然是州府內主管教育的了!
當然,他雖然是負責治學的官員,但是在山南道那邊,還是得聽府尹的。
只是這一次給山南道長臉的機會,他怎麼可能缺席?
當他從府尹口中得知此事後,便第一時間表示,要來長安城看看。府尹也沒有二話,當即給他開了綠燈。
若是這些學生在長安城揚名了,那可都是實打實的政績啊!
即便是跑死了兩匹馬,他也毫不在意,必須要趕上。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剛抵達長安城,就被人給上了一課!
山南道的學生和長安城的學生比試!
若是贏了,身為學官的他,自然可以昂首挺胸的對別人說,這是他們山南道的學生。
哪怕是功勞不在他這裡,但身為學官,與有榮焉。
山南道都會因此揚名。
若是輸了,那不是很正常?
我山南道走出來的學生,若是比長安城的學生還強,你們長安城的學官是幹嘛吃的?
不論輸贏,都是山南道穩賺不賠的買賣!
何樂而不為?
「聽說你們報社的老闆是蘇塵公子?可否引薦一下!」
「你找公子做什麼?」
「本官要好好感謝他!」
ps:唐朝還沒有學政,多是各地的禮部官員治學,以當地最高長官為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