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忠嗣一愣開口問道:「什麼事兒?」
「關於這次臥底的事!老爹保重,孩兒走了。我去見當今太子殿下。」王震說完收拾一下,台步走了出去。
無論為了什麼,最後王震都要去見當今的皇家之人。那最好的就是李俶。當初,王震用了金蟬脫殼之計離開了洛陽城,為了保密,他根本沒有告訴李俶。因此,李俶心裡肯定會有芥蒂的。可是為了那麼多人的性命,王震還是選擇了不說。萬一李俶身邊有安祿山的探子,他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所以王震接下來的這一關很重要。不但關係到跟隨他的一群人的功勞問題。還有就是解決和李俶的隔閡。
四月的風溫暖又愜意,不像夏日的乾熱,又不如春天的風那樣泗無忌憚。王震帶著自己的人馬,從陳留出發一直向長安而去。走到洛陽城附近的時候,高仙芝鬆開一封信,信上說讓大郎不要著急,穩住。其實既然讓他別太情緒化,要按照原來的計劃出牌。
王震笑笑,收起信,繼續上路,連洛陽城都沒有進。王震明白,在他周圍,不知道多少人盯著自己這一隊人馬呢。他們可以慢走,可以急行。可以打獵喝酒唯獨不可以做的就是進城和熟人聯繫。如果他能解決此事,萬事皆休,如果他解決不了,所有他接觸的人都會成為王震的同黨。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王震帶隊而行,開心了多趕十幾里,不開心九早早的紮營。和他去姚州平叛的時候沒什麼兩樣。
長安東宮太子的府衙。李俶坐在桌案後面,他的年前有幾個千牛衛的探子在向他回報。
「大郎走到哪裡了?」
「回殿下,快到潼關了。還有三日就應該到長安。」哨探拱手說道。
「他在路上做了啥?」李俶接著問道。
「和原來一樣行軍,每日的行程也不確定。」哨探再次拱手答道。
李俶搖頭笑道:「呵呵,這個王大郎。還是那樣不羈。別人探查他的行蹤毫無規律可言。還是那個他……」
「嗯,他們趕路不緊不慢,可是平均下來竟然不少。就是他們的樣子就像一群公子在遊春,完全不知道下一天能走多少里。」哨探顯然是跟著王震他們時間不短了。只有這樣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李俶笑著說道:「你知道為什麼他是王大郎,別人不是?若是他能讓你明白他的心思,你就贏了。哈哈~」
李俶說完,突然想起了什麼,壓抑在心頭的那個念頭突然減輕了很多。如果他心裡有愧,他豈能還如此的從容?如果他心裡無愧,那麼就是自己想多了。
顯然,這裡的他就是指的王震。而李俶一直糾結的就是王震為什麼要不辭而別,然後投靠安慶緒。他就不能告訴自己一聲?
王震領著公子軍,一路吃吃喝喝,打獵看景,過的好不開心。只是他們看似浪*盪不羈,可是軍紀可是森嚴的。一路走來沒有一起擾民害民的舉動。雖然他們一路吃吃喝喝,可是從來沒有藉機壓榨百姓甚至路過的城鎮的官員。只是一路的野味倒了霉,碰上這群煞星,只能乖乖的成了他們的腹中美食。
一路曉行夜宿,來到了潼關。哥舒翰就想讓王震過來見一面,也好了解東都的情況,可是讓哥舒翰鬱悶的是,王震帶人只是通關而過,根本沒有停留。等王震帶人過了關,哥舒翰好像明白王震為啥沒有過來見他。一路行來,王震就沒有在哪個城內逗留一次,他腦門上就頂著兩個字避嫌~
過了兩日,來到了長安城外。在五里之外扎了大營,然後帶著幾個公子進了長安城。剛剛在客棧駐紮,李俶就派人來了,讓王震立刻去東宮見他。
王震笑著帶上馬鴻,小六子提了兩個盒子向皇城而去。還好有李俶的人領著,基本上沒有人來盤問,王震就來到了東宮門前。那個侍衛讓他們在門口等著,他進入稟報。王震笑著點頭,侍衛急忙走進了東宮。
可是,過了一會兒,竟然沒有人出來讓他們進去。王震眯著眼睛好像不著急的樣子。可是馬鴻卻有些沉不住氣。
開口埋怨道:「大郎,你立了大功,他們就這樣對你?」
王震笑著搖頭道:「呵呵,不急不急。這是朋友間的事,不是國事。」
馬鴻似懂非懂的點頭,繼續現在東宮門口等候。
過了兩刻鐘,這才有人出來高聲喝道:「王震報名而入!」
馬鴻剛要接話,王震拉住了他。報名而入,一般情況下是新任官員去見自己主官的時候的禮節,可是一般情況下主官不會這樣做。要是上官對你有了意見,或者你犯了錯誤才會報名而入。
「東都洛陽城王震參見太子殿下!」
「東都洛陽城王震參見太子殿下!」
……邊走邊大聲喊著,一直走到了李俶書房的門口。
「進來吧!」裡面的李俶說道。
王震笑著沖那個侍衛點頭,慢慢走了進入。上次來的時候是見李俶的老爹,現在的皇帝陛下。可是現在,裡面的人已經換成了李俶。至於為什麼讓他報名而入,其實王震沒有放在心上。
剛剛進入,還沒行禮,還沒有落座,李俶九迫不及待的站起來,來到他身後質問道:「王得之,你還是不是我的兄弟?你竟然不辭而別,去投靠那個安慶緒?你說說,說說到底為了什麼?
你可知,自從傳來你被水匪襲擊的消息。我多少晚上睡不著覺,一閉上眼睛就是你血淋淋的站在我的眼前。讓我去救你……你說啊?……」
「殿下息怒,請聽臣下訴說。」王震還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說道。
「給我說,說不出來你就去蹲大獄!」李俶急道。
「殿下可曾記得我在洛陽城發下的誓言?」王震笑眯眯的問道。
「什麼誓言?」李俶皺眉問道。
「如果有一日我背叛了你,你可以隨時派人取走我的性命。如果安慶緒背叛了你,我會砍下他的人頭送給你。」王震看著屋頂回憶道。
「那又如何?」李俶不知道王震什麼意思。
「回殿下,王大郎已經兌現了昔日的誓言。他背叛了你,我就取了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