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芳說完離去,裴雙立即大笑起來。
「說我們不濟,恥於咱們為伍。你自己哪裡十九個沒到。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哈哈~」
「不,你說錯了,百步笑五十步。唉~臉皮是真真的夠厚。」蘇家二公子笑道,
「你們敢取笑與我?」盧尚武指著幾人吼道。
「笑你又怎樣,沒那個能耐就老老實實認慫,裝什麼大尾巴驢?」蘇家二公子說道。他可不怕這盧尚武。
「你……」盧尚武怒極指著蘇老二說道。
「我怎樣,別以為自己了不起,你要是真的厲害,早就入朝為官了,還在這裡喝西北風?」蘇老二開口懟道。
「行了,派個軍卒迎迎那些人,都去洗漱吧。一會兒要開飯了。」姜時無力的說道。等了好大一會兒,後面的人才趕到。一個一個的都快哭出來了。剛剛下了馬就開飯了。後面來的人捧著碗,吧嗒吧嗒的開始掉眼淚。實在太苦了。他們根本堅持不下來。
「別哭了,還有臉哭。不過你們可以不用再受罪了。你們將留在劍閣,一直等到我們回來。多好啊?」盧尚武吼道。
「真的嗎?太好了!」張家三公子張賓哭道。
「太好了,這裡啥都沒有。每天還要訓練,這就是在住大牢。」盧尚武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就算住大牢也比騎馬好,太難過了。腿的內測都磨破皮了,真是疼死我了。這那是騎馬,這是在磨皮……哎吆,真疼。」張賓摸著自己的腿叫道。
「唉,由他們吧!你我也替不了他們。」姜時說完端起自己的碗埋頭吃飯,再也不說話了。他心裡明白,這事兒就是因為他而起。本來想法很好,可是後來突然反轉,不但沒害了王震,還把自己坑了。這個時候他已經魔怔,不但沒有想到自己錯在哪裡,反而更加痛恨王震。痛恨和王震一起的人,就連李俶也算了進去。
「這怎麼吃的下去,連一點油水都沒有。」有個公子哥嘟囔道。
「吃飯吧,吃了好好的睡一覺。」有人勸道。所有人都不做聲,默默的吃著蒸餅。
第二日一早,所有人都沒有起來,鄭芳也懶得理他們。只是讓人送來了一些飯菜。
山峰險峻,河道曲折,淺灘礁石隨處可見,寫的雖然嚇人,可是這只是對天氣晴朗的寫照。雖然有些可怕,可不是不能去。但是現在王震等人經歷的可不是這樣的描寫。
入西陵峽第二日,他們就遭遇到了險灘礁石最多的黃牛峽。這裡山最險峻,風最無常。李白就層在這裡被困三日多,寫下那首黃牛峽的著名詩句。
果然,入黃牛峽只有半日,還沒有到午時,便沒了風。逆流而行,無風就要用人拉,因此船老大立即下去聯繫縴夫。準備拉縴繼續前行。
王震微微一笑,對郭楊說道:「傳我命令,全部下去幫縴夫拉縴!」
「是,大人!」郭楊一愣,隨後反應,過來,收拾一下立即前去傳令。
在王震的帶頭下,軍卒輕裝上陣,都下了船來到淺灘上。王震立即讓船老大安排這些軍卒,剛剛過來談生意的老縴夫都愣了。幹了半輩子縴夫了,頭一次見船上的客人下來幫忙拉縴。
「這,大人啊,這可使不得啊!這客人這麼嬌貴……」
「他們嬌貴個屁,老子都下來拉船了。你就趕緊的安排吧。」高得亮在一邊說道。
老縴夫把頭看向一邊的船老大。船老大又看向王震。
「哎吆,老爺子,這拉縴的錢一文我們也不會少你的。我們是訓練,只管拉縴。」高得亮急得直蹦。訓練剛形成習慣就突然在船上不讓動了,把一群人憋到一隻眼大,一隻眼小的。若不是有軍規管著,他們早就要下船溜達溜達了。現在好不容易能下船活動一下,這老縴夫膩膩歪歪不肯接受。
「真的嗎?」老縴夫真的不敢相信高得亮的話。這把高得亮急得搓手跺腳就差上去就是一巴掌了。老縴夫扭頭看向船老大,船老大又看向王震。王震微笑點頭道:「他們就是訓練,老伯你就派人領著他們拉船就行。」
「哎,好。這就開始。」說完每條船安排八個人,四個人領頭拉縴,四個人在一邊看著。這人可不能出事的,老縴夫做事還是比較穩當的。
縴夫最不缺的就是繩子,不大一會兒每條船都捆好了繩子,軍卒們,各自拉各自的船。一條繩子四個人,跟著縴夫,跟著縴夫的號子開始拉船。最吃力的就是一開始,憋足了力氣,這才把船拉的走了起來。隨著船身移動,越來越輕。
高得亮一群人開始嫌棄慢了,大聲的喊道:「前面的大兄弟,稍微快點,這黃牛峽長著呢,我們還要趕路去平叛。」
領頭拉縴的縴夫聽完不敢做主,看向頭人老縴夫,老縴夫點頭答應。領頭拉縴的人腳下立即開始加速。
人多力量大,對於這樣的江船,平時拉縴的人肯定沒有這麼多。雖然有時候力氣難免使不到一起去,但是人多啊,總有人用力。
「提速,我們要跑步前進。奶奶的,哪隊人馬能拉著船訓練?我們也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弟兄們,加速了!」
前面四個領頭拉縴縴夫,被他們的熱情帶動了,直接帶頭提速,後面的人也緊緊跟上。在所有船老大目瞪口呆的注視下,自己的船越來越快。
「天啊,今日我可見識到了,這拉船都能訓練。」
在老縴夫看來,這群軍卒不過是一時興起而已,拉上半里一里的就不行了。
可是一里過去,一群人依舊是大呼小叫的跑著。有的還順便撿一塊好看的石頭拿在手裡。
老縴夫搖搖頭笑道:「頭一次看到幹活還興高采烈的,這世道要變了麼?」
黃牛峽風多變,因為河道太曲折,帆都落下來了,只有迎風旗子還在飄隨風揚,只是方向一會兒一變,真的讓人難以琢磨。
走出三里有餘,午時已到,船隻在一處相對平緩的河道停下,船上立即把飯菜送了下來。當然那些縴夫也有份。老縴夫激動的直念叨。
「這世道真的不一樣了,頭一次碰到管飯的。」
吃晚飯,休息半個時辰,船隻再次被拉著啟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