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河患和糧患

  第218章 河患和糧患

  二十一世紀化肥、葉面肥普遍使用,農作物的種植密度非常高,畝株普遍在四萬五左右,有些甚至還要超過。

  沒有化肥的古代可不敢種的這麼密集,互相爭肥都能讓莊稼減產乃至絕收。

  八萬多粒種子,請有經驗的老農育種,種植三四畝地是沒問題的。

  這麼多地他自己肯定是種不過來的,也沒有那麼多精力去管理,必須要請專業的老農種植才行。

  這個工作還是交給李世民吧,良種當前相信他會很感興趣的。陳景恪就只留下了兩個稻穗,剩下的準備都給他送過去。

  不過他並沒有自己往宮裡送,進宮容易往宮裡帶東西就比較麻煩了,帶這麼多稻穀更麻煩,最好是讓宮裡來人帶走。

  所以他就在入宮陪小兕子玩的時候,給長孫無垢說了一聲。

  對於他院子裡那些水稻,李世民和長孫無垢都非常的清楚,也一直在關注。

  畢竟他在花池裡種水稻怎麼看都很怪異,關鍵是這水稻的稻穗生長的過分的大。

  然後兩口子達成了共識,這必定是陳氏一族培育出來的良種。有了這個認識,他們又豈能不關注。

  甚至已經提前找好了擅長種植水稻的老農,就等著這一茬水稻成熟了。

  所以當陳景恪提起水稻成熟,讓她派人去取的時候,她並沒有覺得意外,反而問道:

  「你院裡種植水稻的事情我早就有所耳聞,據說稻穗特別大不像是一般的水稻,不會是你們家族培育的良種吧?」

  陳景恪坦然道:「對,就是家族培育出來的良種,而且還是耐寒水稻,能在遼東苦寒之地種植。」

  長孫無垢驚訝的道:「哦?竟然能在遼東這等苦寒之地種植,景恪的族人還真是能人所不能呀。」

  陳景恪笑道:「只要給予足夠的重視,願意百年如一日去培養,總能誕生一些大才,總會有所收穫的。」

  長孫無垢豈會不明白他的意思,無奈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呀,又有幾人能如你的家族那般持之以恆呢。有陳氏一族是華夏之幸,有景恪你是大唐之幸啊。」

  陳景恪憨笑道:「有姨母您也是我的大幸。」

  小兕子跳過來,昂著小腦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他道:「我呢我呢。」

  陳景恪彎腰伸出雙手,捧著她充滿膠原蛋白的小臉輕輕揉了揉,道:「有小兕子真是我祖上八輩子積德才換來的大幸。」

  「哈哈……」小兕子笑的那叫一個開心。

  長孫無垢卻嘆息一聲道:「只可惜遼東局勢複雜,大部都控制在契丹、高句麗手中,如此良種也難有用武之地。」

  陳景恪憂心的道:「良種是會退化的,在溫暖地區種植太久耐寒特性就會降低甚至喪失。」

  「耐寒水稻的稻種全天下就只剩下我手中的這些,如果這些稻種失去耐寒特性,再想重新獲得不知要花費多少時間和精力。」

  「我建議在營州都督府治下,選一塊隱秘之地進行小範圍種植,保證稻種不會丟失耐寒性。」

  他對生物學懂的不多,並不知道耐寒稻會不會退化。但正因為不知道才會這麼說,萬一真退化了那就欲哭無淚了。

  長孫無垢就更不懂這些了,所以並沒有懷疑他的話,為難的道:「可萬一這些稻種被高句麗獲取,豈不是資助敵人嗎。」

  陳景恪說道:「姨母怎麼把火炮和炮艦給忘了,有此神器在就算良種被高句麗獲取又能如何?他高建武還能以血肉之軀抵抗火炮不成?」

  「況且我們也只是小範圍種植,只要把守好秘密,高句麗人沒那麼容易摸得到良種。」

  「這麼做還能在遼東積累種植水稻的經驗,等朝廷決心平滅高句麗,可以提前一年大規模種植。」

  「來年出兵即可就地解決部分軍糧問題,緩解後勤壓力,可謂是一舉多得。」

  長孫無垢有些意動,道:「此事你我說了都不算,待我稟明聖人,看他做何決定吧。」

  陳景恪道:「也只能如此了。」

  他又陪小兕子玩了半天,才告退離宮,長孫無垢派孫福財帶著幾個人過來取走了良種。

  就是易奴和玉珠兩人有些不舍,畢竟這是她們兩個的勞動成果,自己都沒嘗一口就被拉走了。

  接下來幾天陳景恪的生活又恢復到了往日,給徐山鷹幾人上課,寫秦亡總結。

  期間程懷亮三人來了一次,主要是和他說外貿的事情:

  「……西域局勢複雜且有西突厥在太過危險,北方草原薛延陀心思難測,我們以為還是遼東諸國更合適。」

  「高建武怯懦畏懼大唐不敢生事,奚人、契丹、新羅、百濟更不敢與大唐為敵。且這幾個國家都較為富有,能買得起玻璃,真人以為如何?」

  陳景恪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世伯們如何說?」

  程懷亮說道:「這也是長輩們的意思。」

  陳景恪頷首道:「正常來說這個想法確實沒錯,但我覺得有個地方比遼東諸國更合適。」

  程懷亮眼睛一亮,連忙問道:「哪裡?」

  陳景恪道:「先回答我一個問題,你們能弄到可以在海上航行的大船嗎?越大越好,數量越多越好。」

  程懷亮為難的道:「不瞞真人,我們家在造船上並無產業,也無什麼人脈。」

  秦懷道和尉遲循毓也都是同樣的情況。

  陳景恪無奈的道:「那就沒辦法了,我說的地方需要大型海船才行,沒船你們還是往遼東那邊賣吧。」

  「這……」程懷亮追問道:「你說的地方真的能賺到大錢嗎?」

  陳景恪回道:「那裡沒錢,但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糧食。」

  「嘶……」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糧食啊,比錢都值錢的東西。

  秦懷道興奮的道:「天下真的有這種地方?」

  陳景恪肯定的道:「有,那裡一年四季都能生長莊稼,水稻一年三熟。」

  「土地肥沃到隨便撒一把種子就不用管了,過幾個月可以直接過來收割莊稼。」

  尉遲循毓激動的道:「這種寶地合該歸我大唐所有,快告訴我它在哪裡。」

  陳景恪搖頭道:「如果你們有船,告訴你們也無妨,沒有船告訴你們只會產生不必要的風險。」

  「你們可以回去告訴幾位長輩,未來海洋會是大唐的重點發展方向。如果相信我,現在就可以往這方面投入一定的資源了。」

  三人懷著興奮不甘的心情離開了,至於三家會怎麼做,陳景恪也不知道。

  反正該給的提點他已經給了,怎麼做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就在他以為接下來會太平無事的時候,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首先李世民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突然放出風聲要世封刺史。

  好傢夥,這是要開歷史的倒車啊,群臣頓時就爆炸了,一個比一個反對的激烈。

  就連有資格被世封的人也一樣反對,群臣反對的奏摺就和雪花一樣飄向宮中。

  陳景恪也目瞪口呆,前世李世民確實這麼幹過,被群臣給阻止了。

  這輩子歷史已經改變,他以為不會再有這種事情了,沒想到還是發生了,只是時間推遲了一段時間。

  然後他就該幹啥幹啥了,連象徵性的勸諫都沒做——有長孫無垢在李世民翻不了天。

  果不其然,沒兩天他就不提這事兒了。

  上一世他還和群臣拉扯了許久才打消這個念頭,這一世幾乎就相當於直接舉手投降了。

  不過這件事情卻給了陳景恪一個啟發,把這個靈感完善了一番之後,他就拿著寫好的秦亡論進了皇宮。

  沒有去甘露殿,而是去了立政殿,讓長孫無垢請李世民過來。

  這件事情太大了,最好是和帝後一起說,大家商量著來。

  只是今天李世民來的有點晚,一直到三點多才出現,且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

  長孫無垢和陳景恪馬上就知道發生大事了,都擔憂不已。

  李世民也沒有隱瞞,主動說道:「十四日黃河決堤了,陝州河北縣被淹,河陽三城的中譚城被沖毀。」

  「啊?」長孫無垢驚呼一聲,連忙道:「死傷如何?趕緊抽調糧食賑災呀。還有防疫,大災之後必有大疫,一定要做好防疫。」

  李世民頷首道:「我已經下令賑災,並令周邊州縣接納安置流民,又從義倉里調撥了糧草,防疫之事也做了安排。」

  「二郎英明。」長孫無垢嘆道:「今年真是多事之秋啊。」

  七月谷水外溢淹洛陽,水深達四尺。洛水外溢,淹沒六百餘戶。

  但比起谷水和洛水,黃河決堤才是最嚇人的,翻翻史書就知道它發起怒來是什麼後果。

  作為穿越者陳景恪對黃河的認識,還要超過李世民和長孫無垢,甚至超過這個時代的大多數人。

  仔細回想了前世看過的關於黃河的記錄,他說道:

  「史書關於黃河水患的記載多不勝數,改道都有數十次之多,因此而死者更是不知凡幾。」

  「東漢初王景奉命修河,至今五百餘年黃河都未發生過大的災禍,可謂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

  「然經過五百多年淤積黃河水位上升,部分河道損壞嚴重。恐怕以後水患會一年比一年多,最可慮者還是改道。」

  「為了杜絕更大的災難,防患於未然,我建議陛下應該效仿先賢,重修黃河。」

  李世民臉色陰晴不定,最終化為無奈道:「我何嘗不想,只是修河事大,需要動用的民夫數以十萬計,一個不好恐會釀成大禍。」

  「且朝廷連年征戰,府庫中糧草儲備不足,已經不足以支撐大規模的行動。別說修河,接下來數年朝廷連大規模用兵都難。」

  陳景恪也沒想到,看起來蒸蒸日上的大唐家底竟如此薄弱,不過想想也正常。

  從立國開始就一直征戰不斷,直到貞觀九年打敗吐谷渾才算緩口氣兒,府庫里能有多少糧食?

  原本的歷史上大唐足足修養了五年,直到貞觀十四年消滅高昌,才重新恢復了大規模軍事行動。

  然後李世民就一口氣打敗西突厥重新入主西域,消滅薛延陀兵鋒直抵北海。

  又御駕親征討伐高句麗,此戰雖未竟全功但也把它打殘,為李治滅高句麗打下了基礎。

  但這會兒還是貞觀十一年,國家還在休養生息之中。

  抽調民夫修黃河,不光要消耗府庫里本就不多的儲備糧食,還會因為大量勞動力被徵用,耽誤糧食的生產。

  里外里這麼一弄,國家還真負擔不起。

  不過……陳景恪心中想道,糧食啊,好像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