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世人們震驚,那到底是怎樣之人!
其實程處默之流,他們今年是不參加的。
畢竟他們的父輩,緊緊綁定著李世民陣營,若參加這屬於世家的詩會,無異於給李世民上眼藥。
不僅他們會挨批,便是父輩也會受到牽連。
當然。
牽連不會太重,最多就是挨頓批,除此之外胖李世民多多注意他們罷了。
李世民是一位寬宏之主。
歷朝歷代以來,皇位更迭必定伴隨著無數血腥。
當年他把李建成拉下台了,按照往常新帝想法,那李建成派系都要遭遇清除。
但李世民並沒那麼做。
不僅放過他們,有些人還直接得到重用。
好比魏徵,
如此哪怕朝堂上罵著李世民,李世民都不會怪罪於他,前提是他罵的是有原因,的確是他做錯了。
種種事跡表明,李世民的確做到宰相肚裡能撐船。
所以哪怕國公之子甚至國公之流,參加此次詩會,他也最多只會是批一頓對方,然後記下此人,看他以後還如此和世家走的近否?
若走得近,那才會慢慢疏遠。
直至將其,視為敵人。
今夜。
諸多國公之子參加詩會,是往常不曾遇到的景觀,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李世民的點頭示意。
李世民見女兒長樂要參加詩會,並且那位與長生者有關的「秦文遠」也要參加,尋思著此次詩會不能以常理看待。
女兒剛剛病好,不能受到太多刺激。
所以他特地吩咐程咬金等人,讓他們的兒子女兒也來參加此次詩會,給長樂撐底氣。
「娘家」人的底氣。
此刻。
詩會裡頭。
三三兩兩有人在議論著。
「今年真是怪事,國公之子他們都參加了詩會,甚至長樂公主也參加了,這.…往年可不曾見過啊。」
「是啊!以往雙方井水不犯河水,如今有了來往,我猜測….這是陛下要向世家先行妥協?」
「這….還真有著可能!」
「….….」
到處都有人議論著,大多猜測這是李世民向世家妥協。
而唯獨程處默等人。
清澈知曉,他們到來是給長樂公主撐腰。
而長樂公主….則是因為一個少年而來。
這些事,陛下都對他們說了。
不說也不行。
畢竟若不說清楚,他們也都以為是陛下向世族妥協的第一步。
容易誤判。
所以李世民吩咐人告訴他們,此次參加詩會沒有朝政因素,僅僅只是因為長樂公主想要參加。
而長樂公主,則是因為一名少年而來。
「那位少年….到底是誰?竟然讓陛下都破例,答應長樂殿下參加屬於世族的詩會了。」
「是啊,而且最近長樂殿下不是病重麼?怎麼會想著參加詩會?」
「長樂殿下病重?她應該開始轉好了,昨天我觀長樂殿下面容,好了許多,只比普通人差一些,這可比前段時間好了極多,我估計….或許與這位少年有關。」
「什麼!照處默你這意思,是….是這位少年救了長樂殿下?這不可能吧?那可是連孫思邈孫神醫,都無從下手的病症啊。」
「那你解釋解釋,最近為何長樂殿下面容轉好,而且為何突然間,又冒出來一位少年?」
「這,我….你….反正,我覺得不太可能。」
「….….」
程處默杜荷房遺愛這些國公二代們,也都猜測著今夜長樂公主為何到來,以及那位少年到底何許人也。
但有一人則不好奇,那是長孫沖。
他的眼神不比其他人。
眸子裡,充滿了陰霾。
……
與此同時。
皇城,太極宮。
今夜李世民在處理著政務,而旁邊長孫皇后則是為其磨墨,眼神充滿擔憂。
「陛下,您說長樂這身體,能受得住麼?」
「雖說她這兩天氣色看起來很好,可始終兩天前差點離開了我們,她….才休息兩日,真能參加詩會如此大型聚會?」
「臣妾怕….」
長孫皇后欲言又止。
李世民笑了一聲,並不擔心的道:「觀音婢,長樂若其他人隨行,我也會擔心。」
「但今夜….伱忘了麼?可是那位救了她的秦文遠一同隨行,若長樂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犯病後無法根治,那….哪怕長樂今夜在皇宮,犯病後亦是無法根治。」
「再說了,長樂這孩子一向讓人放心,她自己做出如此決定,定是當時作出前便深思熟慮過,觀音婢你便放心吧。」
「總之,朕認為….詩會那兒比之皇宮都要安全。」
長孫皇后聞言,嘆息一聲:「倒也是如此道理,只是….臣妾這心,還是憂著呢。」
終究是自己的女兒,而且還是親自拉扯長大的女兒,長孫皇后總是方方面面都很擔心。
李世民放下毛筆,輕輕拍打長孫皇后手背:「觀音婢,沒事。」
「此次詩會出不了什麼大事,而且朕認為,甚至有可能是咱們的契機。」
「契機?」長孫皇后錯愕。
李世民點點頭,深吸口氣道:「此次參加詩會,除卻世族之人,還有許許多多從大江南北而來的寒門子弟。」
「往年詩會,除了是為世族狂歡日之外,同時也是他們檢驗寒門士子之才能,大舉吸納寒門有才之人。」
「而朝廷,則還沒有較好渠道吸納寒門士子入朝為官,前朝是有科舉,可也是科舉動了世族之根,讓世族對前隋之危機視而不見。」
「可以說,前隋幾乎亡於科舉之中。」
「以史為鑑,所以朕遲遲不敢再次舉行科舉,除去科舉,朝廷又沒其他較好方法,而這詩會….或許是一個契機。」
李世民說著,深吸口氣認真道:「朕囑咐過長樂和處默等人,讓他們於詩會中,多多注意一些有才之人,向那些才子拋擲出屬於朝廷的招攬。」
長孫皇后聞言,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這便不是一次普通的詩會。」
「只是,陛下….此為您之最開始安排,還是….」
長孫皇后沒繼續說下去,而李世民則懂得她意思。
「是長樂的主意。」
「可能當時她剛剛身子好轉,考慮沒轉變過來,所以想多和秦文遠交流一下,就想到世族的詩會,是一處絕佳之地。」
「秦文遠答應後,朕這才後知後覺知曉。」
「對此,朕還能怎麼辦?總不能拒絕長樂,畢竟她才剛剛好轉,萬事需要隨著她一些。」
「而確定了長樂要參加詩會,朕便尋思找來處默等人一同參加,如此多人參加,朕便又尋思….是否能從其中,吸納一些寒門士子。」
此事,倒是有些舉一反三。
李世民也總是這樣。
既然事情無法更改,那便從其中尋得一些有關利益。
「原來如此。」
長孫皇后再次恍然大悟,而後無奈笑道:「陛下,臣妾還從未見長樂這孩子,如此情況。」
「她這是,當真動心了?」
李世民吐出口氣:「恐怕是了,今日下午,朕特地去她寢宮尋她,結果看到擺放著許多胭脂,在那兒不斷打扮自己….」
「觀音婢,你也是知道的,長樂這孩子一向不怎麼在意胭脂打扮,即便一些世族公子邀約,迫不得已答應下來,前去參加也是沒動用胭脂。」
「可此次參加詩會,卻….一改常態,要說不是動心,朕可不信。」
長孫皇后聞言,無奈道:「長樂….哎,臣妾下午也看到了,但臣妾卻是抱著僥倖之心。」
「如今陛下您都這麼說了,恐怕這孩子當真喜歡上了秦文遠。」
「仔細想想,她也到該出嫁的年紀。只是….陛下,那秦文遠,靠譜麼?他可有長孫沖靠譜?」
長孫沖,是長孫皇后特地給長樂公主挑選的夫婿。
若「秦文遠」比不上,那她可不答應。
「這….朕也無法確定。」
李世民嘆了口氣,繼續道:「朕只知曉他和那位長生者,有著莫逆關係,並且精通一手比之孫神醫,也毫不遜色的醫術。」
「除此之外,朕,一無所知。」
此話一出,長孫皇后眼中充滿擔憂。
李世民看在眼裡,則笑道:「好了觀音婢,你也莫要擔心太多。」
「就這倆孩子的親事,八字還沒一撇呢,甚至可能最後都成不了,咱們就別想那麼遠去。」
長孫皇后淺淺笑著:「陛下,臣妾明白,但臣妾….忍不住不多想。」
這也是身為人母正常的情緒。
在後世里,
一名男人/女人帶回來一位異性,家中父母若是看到,都可能開始腦補兩人結婚後的場景。
華夏文化內斂,任何帶回來的異性都會使人浮想聯翩。
而身處古代,更是內斂到極致。
特別長樂公主還是一介女子,古代女子以被動為主,主動的去邀請男子,那幾乎等同於表明心意。
長孫皇后能不多想麼。
此刻,
她不止是多想,她還在想著找個時間去見見這「秦文遠」。
對於救起女兒的「秦文遠」,只聞其人不見其人。
都是小兕子、李世民等人訴說,她還沒見過。
對方救了自己女兒,已經很是讓她好奇,想要親自登門拜謝。
如今女兒更是動心了,那便更加需要見一見,這位長生者之守護者。
護神一族,
代號巳蛇,秦文遠麼?
長孫皇后不斷的想著,也在思考明天是否去見他一面。
.
…….….….….….
長安城,詩會場地。
最負盛名的延庭風景區。
此時這裡已經是車水馬龍。
無數學子紛紛趕赴此地,這裡正是舉行長安詩會的地方。
場地設置在,矗立在曲江之上的望江樓。
站在其上,能夠一覽整個曲江之風景,時常能夠令人靈感突至,作出優美的詩賦。
此時。
望江樓前,
孔穎達,虞世南,蓋文達三位大儒齊齊站立不停地向遠處眺望著。
好像在等什麼人。
許多報名參加詩會的學子,從他們身前經過,一一對其行禮,面色非常恭敬。
這三位可是名滿天下的大儒,無數莘莘學子心中所敬仰的對象和畢生追求的目標。
不過。
對於眾位學子的行禮,他們都只是略顯敷衍地回應一下,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們乃是李世民陣營,其中更是有太子之師,天然與世族陣營乃是敵對。
今夜前來。
和程處默等人一樣,都是因為李世民吩咐而來。
此刻,
三人在共同等待著,陛下口中所說的….那位有才之人到來。
「陛下說讓我等,等待一位少年抵達,那位少年當真有才能不成?」
「是啊,聽說是因長樂殿下原因前來,莫不是走了關係?」
虞世南和蓋文達紛紛開口,言語間都是有些不滿。
但也不敢多說什麼,畢竟都答應下來了,總不能給等會要來之人臭臉,這等同於折了陛下的面子,會讓這些世家人看笑話。
而兩人的懷疑,孔穎達沒有參與進去。
他相信,
陛下不會無的放矢,連陛下都這般重視的少年,想來….定是非凡人物。
他相信著,同時也期待著,想要見一見這位陛下口中不凡之人。
在他的記憶里,
陛下還是第一次,如此重視對待一人。
此刻。
由於三人都是文壇中的大人物,他們共同的等待,使得周圍學子們都詫異無比。
「三位大儒,到底是在等著何人?」
「是啊,能讓這三位等待之人,恐怕整個大唐也數不出十人吧?」
「莫不是….陛下親自到來了!」
「嘶!這!有可能!」
「….….」
許多學子們議論紛紛,
對三位大儒等待之人,好奇至極。
甚至有人都猜著,是李世民本人到來。
也因此充滿了好奇,駐足等待起來,想見一見,是否真為李世民到來?
隨著時間流逝,一位位學子來到望江樓,但大部分都沒有選擇進去,而是站在孔穎達,虞世南,蓋文達他們身後,準備一睹這三位大儒所等待之人,不凡之人的風采。
期間魏徵、房玄齡、高士廉也是紛紛到來。
只不過他們是和孔穎達,虞世南,蓋文達三人並列而立,神色和他們三人一樣注視著來往的馬車和人群。
顯然,他們也是在等待著什麼人。
這一幕,讓望江樓外無數百姓驚掉了下巴,內心翻起了驚濤駭浪!
這….這!
這未免也太誇張了吧…?
名滿天下的大儒,三名!
名震天下的重臣,也是三名!
另外還有學子數名,皆是望眼欲穿!
他們….
他們全部在這望江樓前,就只為了等待一個人!?
究竟是誰,能夠擁有如此大的牌面啊?
難道,當真是當今陛下要親臨?
在場所有的眾人,全都對此人充滿了濃濃的好奇。
於是乎。
望江樓出現了一處,很是奇特之場景。
幾乎所有人,都站在門口伸著脖子向遠處眺望。
小小的一個望江樓門口,居然出現人滿為患,而裡面的主場地,卻是空蕩蕩的可怕!
這幅場景,簡直就是怪異至極!
與此同時。
一位位學子還在進入望江樓,他們向主辦方交接請柬,然後走進門去。
全部都是大紅色請柬。
而後。
突然之間,有一張深紅色請柬,映入主辦方眼帘。
負責接請柬的朝廷文員,頓時瞪大眼眸。
「這….深紅色請柬?他來了?孔大儒所等待之人!」
他瞬間抬頭看向來人,卻發現,眼前沒人,不….是只有一小隻,有著粉嫩娃娃臉,小眼眸極為單純。
是.…是小公主殿下小兕子!
什麼鬼!
怎麼會是小兕子殿下?
錯愕!
困惑!
迷茫!
這名朝廷文官人都懵了。
不斷的揉著眼睛,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另一邊。
他的喊聲,也吸引眾多學子看了過來。
「他來了?那位人在哪裡?」
「方才.…是喊著孔大儒等待之人到來吧?敢問此人身在何方?難不成真是陛下到來?」
「只有一聲,隨即便沒了聲音,想來是有人過於激動喊錯了。」
「是了是了。」
「….….」
學子們經過短暫詫異,漸漸不在注意這邊。
而幾名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中,
孔穎達卻是走了過來。
他的離開,也牽動許多學子眼神,側目而來。
「怎麼回事?」
孔穎達向那名朝廷文官,低聲詢問。
朝廷文官此時還處于震驚,咽了下口水,便把那深紅色請柬遞出。
「孔先生,方才我收到這分深紅色請柬,之前您說過,此次詩會,此請柬只有一人持有,那便是陛下親自書寫請柬,送給的那位少年持有。」
「您看看,這是否為您代替陛下,派出的那張請柬。」
孔穎達眼眸微微閃爍。
深紅色請柬,
是陛下特地為那位少年準備的,並且還在請柬內寫只此一張,為的便是讓那位少年,感受到長安城甚至朝廷對其的重視。
鄭重其事接過請柬。
剛一入手,便能感覺到些許微涼。
這…
和他當時第一次接到的請柬,觸感一樣!
打開第一頁。
那.…赫然是陛下的字跡。
不會錯的!
孔穎達不可能連陛下的字跡,都認不出來。
剎那之間。
他瞪大眼睛,深吸著氣。
來了麼?
來了麼!!
那位陛下都無比重視的少年,他,到底是何模樣?
「是他沒錯!是他!他人在哪兒?」
孔穎達一張老臉上,難掩激動。
因為他在朝廷教書多年。是第一次見到陛下如此重視對待一人。
他想知道,太想知道!
這到底是一位怎樣之人,值得陛下如此重視?
是否為兩個眼睛?兩個鼻子?
此時答案就在他的眼前,談何不激動!
「發生什麼了。」
虞世南、魏徵等人陸續前來。
看到孔穎達激動模樣,極為錯愕。
在他們的記憶里,
孔穎達向來溫潤儒雅,是當之無愧的儒雅之士,今日怎會變成這樣?
「孔先生,先.…先放開我,我有些喘不過氣。」
朝廷文官臉色憋紅。
「這,抱歉,是老夫太過了。」
孔穎達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連忙鬆開。
那朝廷文官呼吸了幾口,連忙說道:「那位,許是和孔先生想的不大一樣。」
「那位?」
虞世南、魏徵幾人怔住了。
剎那之間。
他們想明白了,為何剛才孔穎達會那麼癲狂,他們此時的目光中,也充滿炙熱。
不僅如此,周圍許多學子也意識到什麼,都望眼欲穿盯著這邊。
「他在哪兒?不管此人是何等姿態,何等模樣,老夫在心裡已然有此形象,還請說出此人,身在何方。」
孔穎達在心裡,給這位陛下重視之人描繪過無數形象。
丑、瘸、缺手缺腳等形象,都曾幻想過,所以接受能力極強。
「在那裡,孔先生,虞先生,還有諸位,你們自己看吧,她就在那裡。」
朝廷文官指了一個方向。
順著他指引方向,眾人側目而望。
發現那邊,正站著一名穿戴大紅衣袍的絕美女子。
「這……長樂公主殿下?是她,莫不是陛下讓我等待之人是長樂殿下?可陛下不是說為少年麼?難道是聽錯了?」
孔穎達迷糊了。
他很難想像,自己幾乎期待一整夜的那位少年才俊,會是長樂公主。
虞世南、魏徵幾人愣住了。
其他學子聽不到內容,只能看到長樂公主,心想諸位高官大儒,難不成是來迎接長樂公主?
此時,
長樂公主成為眾人目光焦點,不卑不亢,仿若視若無睹般維持著嫡長公主威嚴。
孔穎達認真打量。
越發懷疑,是自己與陛下交談時聽錯了?
「非也!孔先生,是在長樂公主殿下身後的人,才是方才提交深紅色請柬之人。」
孔穎達深吸口氣。
這還好。
就說不可能是女子所做,哪怕是長樂公主也不行。
再次看去。
這次是看向長樂公主身後。
身後沒人。
不,仔細看去,是有人。
不過是很小一隻。
正躲在長樂公主身後,雙手抓著她的腿邊衣袍,如怕生躲著人一樣,整個人躲在長樂公主身後,只露出一隻緊張的眼眸。
這.…
小公主殿下?
這….
怎麼又變了,陛下讓等的是小公主殿下?
這怎麼可能!
這比等待之人是長樂公主,更加離譜!
孔穎達嘴角一抽,這還真是….從未想到過的形象。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年小兕子才剛斷奶。
這怎麼參加詩會?還讓他們如此隆重等待。
當然,
小公主可以來見見世面,但陛下也不該讓他們這般重視對待啊,陛下也不是那樣的人。
「看錯了?怎會是小公主殿下。」
孔穎達湊近朝廷文官耳邊,沉著聲道。
「沒錯的,孔先生,我絕不會看錯!我親自從小公主手裡接過的請柬!」
朝廷文官低聲回道,一臉果決。
這…
孔穎達眼眸閃爍。
難不成自己人老了耳朵背,當時真聽錯了?
其實陛下交代他等的人,真是小公主殿下,而且只是交代一句,並沒有交託隆重等待?
孔穎達越想越迷糊。
很快。
深吸口氣。
要隱瞞!必須要隱瞞!
若是讓別人知道,他們這些人等了半天乃是小公主殿下,豈不是讓天下寒門士子涼心?暗道陛下是如此浪費人才之人?
這….不利於今夜的另一項計劃,吸納寒門士子!
等待小兕子殿下….
這件事若是為真,就連孔穎達都覺得極為離譜。
可孔穎達明白,陛下不是那般鋪張浪費之人,可能讓他們等待的人真是小公主殿下,只是當時他耳朵背聽錯了。
「咳咳,諸位學子,這張深紅色請柬,老夫方才看了許久,應當是假的,眼下詩會也要開始了,而我等要等之人還未至,咱們就先開始詩會吧,或許等會那位便來了。」
孔穎達轉身遣散學子們。
讓他們不要在圍著長樂公主。
大儒開口,再加上此時時間的確不早。
所以許多學子都是應允,紛紛前往詩會。
……
長樂見眾人退散,也是鬆了口氣。
隨即。
轉身將怕生的小兕子報了起來,用玉手點著她小鼻子道:「小兕子,快和阿姐說說,這深紅色請柬哪來的?為何連阿姐都瞞著?」
長的公主今日一直忙於打扮自己,以及再次看著過往詩會卷宗。
所以當時李世民本想說深紅色請柬之事,也因此擱置,導致長樂公主並不知道,深紅色請柬是給的秦長夜。
「這….阿姐,請柬是二哥給兕子的呀!當時二哥本來和兕子一起來,結果見著眼前這陣仗好像嚇到了,就把請柬給了兕子,讓兕子等你到來和你一起進去。」
長樂公主是剛剛到來,而小兕子則是在這裡等了一刻鐘,等長樂公主到來才一起進來的,然後便交出的深紅色請柬。
「說到這個,哼!」
小兕子雙手叉著小腰,嘟著小嘴氣呼呼的道:「二哥討厭死了,明明兕子跟他一起來的,都到這裡的一起進去不行咩?結果卻被這裡的陣仗嚇到。」
「可惡!兕子都不怕,他怕什麼呀!嗚嗚嗚,壞人!大壞人!」
小兕子欲哭無淚。
秦公子,怕了這陣仗?
長樂公主簡直無語。
也就自己妹妹這笨蛋說的出來了。
她可不相信,一位活了千年之久見慣風風雨雨之人,會怕了眼前這小小陣仗。
秦公子今夜如此安排,絕對是有他的深意!
長樂公主無比確定。
「秦公子不願第一時間進來,莫非….是更喜歡低調一些?而這深紅色請柬,太過引人矚目,所以他認為不好?」
長樂公主忍不住低喃猜測著。。
「啊?阿姐,你說什麼呀?是和兕子一起罵二哥咩?」
小兕子有些聽不太清楚。
長樂公主抱著小傢伙,邊走邊笑道:「沒什麼,阿姐才不會罵秦公子,只是方才想到其他事情。」
「話說回來,小兕子,你剛才表現可不好噢,對家人方面,對你二哥、母后、父皇等人,你多神勇?各種鬧騰。」
「而剛才對外人方面,你都快成小哭包了。」
小兕子小臉蛋瞬間紅了。
隨即埋進長樂公主懷裡。
「嗚嗚嗚,可惡!阿姐就會取笑兕子,你也討厭死了!哼!生大氣,不理你一會!」
長樂公主被小傢伙逗笑了。
正想開口,卻猛然間感覺身體一陣難受。
「咳咳,咳咳….」
咳嗽而出。
「啊,阿姐,你沒事叭!二哥不是說好了嗎?怎麼還會咳嗽,您可別死了呀!」
小兕子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長樂公主白了一眼,沒好氣道:「阿姐沒事,不過差點被你氣到急火攻心。」
「阿這….」小兕子更慌了。
「好啦好啦,和咱們小兕子開玩笑的,阿姐這是老毛病,雖說好了但偶爾咳嗽下還是會有的,無須在意,咱們還是抓緊入場,聽孔先生說,詩會就要開始了。」
「至於秦公子,阿姐相信他會來的,或許他啊….正在哪兒看著咱們。」
長樂公主笑著巡視四周。
自從兩天前得知秦長夜是為長生者,她回去後便詢問蒙家後人,對他們老祖宗秦長夜的記載。
從蒙家後人口中,
長樂公主了解到更多秦長夜的情報,從中得知,曾經的秦長夜,是有多麼輝煌與強大。
所以她認為,秦長夜很可能就在附近。
「長樂殿下,你這般猜測著人,應當是有些不好。」
就在這時,長樂公主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長樂公主微微錯愕,旋即轉過頭笑著道:「那誰讓秦公子你,把兕子都丟下了麼,兕子,你說是不是?」
此刻在她眼前,赫然是一身黑衣的秦長夜。
小兕子見到秦長夜,嘟著小嘴氣呼呼道:「對!阿姐說的是!」
「二哥,你跑哪裡去啦?讓兕子等了好半天,兕子若是被人拐走,你怕是都不知道!」
小兕子氣壞了。
秦長夜咳嗽一聲:「咳咳,途中有事出去了一趟,這會才處理完回來了。」
秦長夜隨便找的藉口。
這藉口長樂公主能聽出來,但呆呆的小公主可聽不出來,還真以為自己二哥,是有什麼大事回去處理。
「好叭,那兕子不該生氣。」
「大事解決了咩?」
小兕子好奇的道。
秦長夜不太敢去看小兕子那真摯眼神:「嗯….對,解決了。」
語氣弱弱的。
他其實是一位很擅長隱藏自己情緒之人,這是千年來學會的,但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秦長夜更像是家人般對待,充滿了破綻與漏洞。
人始終戴著面具,會很累的。
而秦長夜脫下面具的那一刻,便是對待家人。
在過往千年的生涯中,蒙家人便是他的家人,每次和蒙家人相處,他都很是充滿溫度與溫和。
如今,則是面對小兕子。
充滿了如此情緒。
「噗呲….」
見到秦長夜那神遊天外模樣,長樂公主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如此內斂的秦長夜。
「咋啦阿姐!」
小兕子犯迷糊了。
怎麼阿姐突然笑起來了?還笑的那麼大聲。
「沒….沒事。」
長樂公主不斷揮手。
(本章完)